一场印太秀！美国副总统哈里斯首访亚洲，动员更多国家对抗中国？

　　新加坡外长维文与哈里斯玩自拍
　　一场＂印太秀＂！美国副总统哈里斯首访亚洲，动员更多国家对抗中国？
　　文/赵明昊 （作者系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研究员）
　　当地时间8月22日至26日,美国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开启上任之后的首次东南亚之行，先后访问新加坡和越南。哈里斯既是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性副总统，也是首位具有亚裔血统的副总统。她的母亲来自于印度，其名字＂卡玛拉＂是梵文＂荷花＂的意思。哈里斯步入白宫，被认为体现了印度裔美国人的＂政治崛起＂。
　　哈里斯的这趟访问，也被称作是一场＂印太秀＂ 。所谓＂印太＂（Indo-Pacific），指的是从印度洋到太平洋的广大地域。美国政府所推行的＂印太战略＂，旨在通过加强与盟友（如日本、澳大利亚）和伙伴国（如印度、越南）的关系，更加有力地制衡中国。哈里斯到访的新加坡和越南，正是两个在印太大棋局上具有枢轴地位的重要国家。
　　近一个月来，拜登政府围绕其＂印太战略＂展开新的一波＂外交攻势＂ 。7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访问了印度，常务副国务卿舍曼的行程则涉及日本、韩国和蒙古等东北亚国家，最后一站到访天津，从而向中国展现美国的所谓＂实力地位＂。此外，国防部长奥斯汀也在7月访问了新加坡、菲律宾和越南。加上哈里斯的这次行程，拜登政府上台后对印太地区的外交投入相当突出。
　　哈里斯、拜登、布林肯
　　安全牌、疫苗牌、南海牌……
　　拜登年事已高（78岁），一旦他出现不测，哈里斯很有可能成为首位美国总统。白宫网站目前使用的规范说法是＂拜登-哈里斯政府＂，而这在美国政治史上是罕见的，体现出哈里斯在拜登政府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实际上，自拜登政府上台以来，哈里斯一直也在＂印太战略＂方面扮演着特殊的崛起，包括亲自与相关国家的元首通电话，推动今年3月美日印澳＂四国安全对话机制＂ （QUAD）元首级别视频峰会的举行。
　　哈里斯的这次访问，实际上是为9月拜登政府的印太外交＂大戏＂做准备。白宫正在大力筹备美日印澳四国领导人的首场面对面峰会，拜登希望借此彰显针对中国的＂实力地位＂。这场线下峰会的时间预计是在今年9月底，地点可能会是在纽约或华盛顿。无疑，＂四国安全对话机制＂已经成为拜登政府＂印太战略＂的核心支柱。特朗普时期，这一机制还只是司局级官员级别，但拜登政府上台后很快将其升格为元首级别 ，并在该机制框架下围绕疫情应对、新兴科技、气候变化等问题成立专门的工作组。
　　哈里斯到访新加坡和越南，体现了拜登政府大力打造＂四国机制+＂安排的动向，即推动更多美国的盟友和伙伴国加入这一架构。新加坡虽然国土面积狭小，但它却被视为东盟的＂大脑＂，而且在供应链、网络安全、地区基础设施开发等问题上，新加坡的重要性不容低估。拜登政府正在全力推动供应链重塑，借此减少美国及其盟友对中国的经济依赖，同时从根本上削弱中国的经济实力。哈里斯在新加坡的重要议程之一是启动美新＂增长与创新伙伴关系计划＂，两国将在芯片和数字经济、先进制造业等领域增进合作，强化所谓＂供应链韧性＂。
　　哈里斯还是历史上首位访问越南的美国副总统，而不久前国防部长奥斯汀也到访该国，可见拜登政府对越南＂用情之深＂ 。越南仍是共产党执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但美国却一心要把这个与中国有历史恩怨和领土争端的东南亚大国，变成制衡中国的＂前沿力量＂，甚至还妄想在越南驻军。在越南期间，哈里斯提出要把美越关系从＂全面伙伴关系＂提升为＂战略伙伴关系＂。此外，哈里斯在越南大搞＂疫苗外交＂，宣布美国将为越南提供100万剂疫苗的援助，美国疫控中心则在越南首都河内新设代表处。
　　除了供应链安全、疫苗外交这些牌，哈里斯还在新加坡和越南打出＂南海牌＂ ，毫不掩饰拜登政府借南海问题加大对华打压力度的战略意图。哈里斯8月23日会见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和总统哈莉玛，称美国将维护在＂南海的航行自由＂，应对中国在南海地区的所谓＂胁迫和威胁＂。她还专门访问新加坡樟宜海军基地，对停靠在那里的美国＂塔尔萨＂号军舰上的美国军人发表讲话。
　　越南是南海权益的声索国之一，哈里斯在越南＂挑事＂的力度更大。在会见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前，哈里斯妄称，＂我们需要想办法提高对北京的压力，要求它遵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挑战其欺凌行为和过分的海权主张＂。为了体现美国对越南的实际支持，哈里斯宣布，美国将向越南增派一艘美国海岸警卫队军舰，帮助越南＂捍卫其在南中国海的安全利益＂。在南海地区更多部署美国的海上执法力量，应对中国的＂海上民兵＂和所谓＂灰色区域＂挑战，这是拜登政府对华施压的新举措。
　　值得警惕的，拜登政府＂印太战略＂的军事色彩比特朗普政府更为突出 。除了在南海问题上进行挑衅，美国还在其他重要海域对中国＂显示肌肉＂。今年4月，美日印澳四国与法国等军队，在孟加拉湾地区搞了一场联合海上演习。5月，美日法澳四国又在日本境内举行以＂岛屿防卫＂为重点的联合军演，科目包括两栖登陆攻击作战。10月，英国、澳大利亚、新加坡、马来西亚、新西兰将举行大规模的＂五国防务集团＂（FPDA）演习，预计美国、日本等国军队将深度参与。
　　8月24日，哈里斯抵达河内，对越南展开访问
　　8月26日，哈里斯离开越南回国
　　拜登还没想好如何与亚洲和中国打交道
　　应该看到，拜登政府的＂印太战略＂已经引起了地区国家的不安。它试图将印太地区打造为对华战略竞争的主战场，必然会加剧地区安全的紧张态势。东南亚国家还担心＂四国安全对话机制＂会侵蚀东盟在地区事务的＂中心地位＂。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多次就美国和中国的冲突发出警报，反对美国进一步升级与中国的对抗，进而逼迫东南亚国家在中美之间＂选边站＂。
　　拜登政府意识到东南亚的这种关切，哈里斯此次在新加坡发表的演讲强调，＂我必须清楚表明，美国与东南亚地区和印太地区的互动不是为了针对某一个国家，也不是为了要任何国家选边站，而是为了推进我们参与地区事务和发展伙伴关系的乐观愿景。＂然而，这番表态并不能打消东南亚国家对美国的疑虑，尤其是拜登政府对阿富汗的＂放弃＂，也让这些国家对美国的信誉打上了更多的问号。
　　显然，拜登政府的＂印太战略＂仍是＂美国优先＂和＂军事优先＂ 。无疑，东南亚等地区面临的真正挑战是经济困境和非传统安全威胁，新冠疫情则使这些挑战变得更为突出和紧迫。然而，被美国国内民粹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捆住手脚的拜登政府，根本无法对亚太地区国家的经济需求做出有力的回应。因为担心失去选票，拜登政府缺乏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或＂全面和进步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的政治意愿，也无法为亚太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提供真金白银。今年6月拜登政府提出的＂重建更美好世界＂（B3W）计划目前还只是一个漂亮口号。
　　为了打造和强化美国＂印太战略＂的经济工具，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印太事务协调员库尔特·坎贝尔等人正推动一项针对印太地区的数字贸易协定，希望借此与中国展开经济竞争。然而，这一想法在美国政府内部遭到反对。反对者认为，即便是数字贸易协定，也会造成美国国内就业岗位的流失。美国此前先是由奥巴马政府推动＂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后来特朗普政府上台后选择退出TPP。这一事件给亚太地区国家造成的阴影至今仍未散去。在东南亚国家看来，美国已经沦为对＂自由贸易＂一触即反的国家，哪怕与拜登政府签署相关协定，一旦拜登或民主党下台，这些协定也会命运多舛。
　　随着美国筹办四国安全对话机制峰会以及＂民主峰会＂，未来几个月，美国的对华政策或会具有越来越强的＂进攻性＂ 。哈里斯等拜登政府高官＂扎堆＂访问印太地区国家，用力很猛，但是他们想要完成的任务却具有内在矛盾性。一方面，他们想要＂动员＂，让更多国家选择加入对抗中国的阵营；另一方面，他们又想要＂安抚＂，但却缺乏经济工具和让地区国家对美国恢复足够信心的＂灵丹妙药＂。说到底，拜登政府根本没有想好如何与亚洲和中国打交道，它念兹在兹的＂实力地位＂远不是它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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