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才女却苦守敦煌57年,被称敦煌的女儿,她的一生值得被铭记
在沪剧电影《敦煌女儿》的拍摄片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前来探班,戏里7个月大的小演员的一声啼哭,一下子把老人的思绪拉回到了52年前,一时间百感交集的情绪让她湿润了眼眶。
这位老人就是被媒体称为"让人又怕又敬的老太太",2019年度感动中国人物,敦煌的女儿——樊锦诗。
01冥冥之中的天意,与敦煌结缘
樊锦诗的祖籍在杭州,1938年出生在北京,在她出生后不久父亲就决定举家搬迁回江南,樊锦诗的高中还是在上海虹口区的新沪中学度的,整个青少年时代也是在上海渡过的。可以说在上大学之前,樊锦诗的生活条件和教育环境都非常优渥,是无忧无虑长大的!
樊锦诗的父亲是一个高知分子,毕业于清华大学,对艺术文化非常感兴趣,樊锦诗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父亲逛各种艺术展、美术馆。在那个年代还同父亲一起看过电影《出水芙蓉》,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樊锦诗心中埋下了一颗艺术的种子。
1958年,20岁的樊锦诗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北京大学。据樊锦诗回忆,她的父母对她的学习不怎么过问,因自己特别憧憬北大,所以在填报志愿时,大胆地写上了北京大学,而且当时是先报志愿再参加高考,而更大胆的是她填写志愿时也没有去征求父母意见,而凭着自己的兴趣填报的考古专业。
不过,她的父亲知道消息后,还是非常高兴,告诉樊锦诗,北大是一所特别好的大学,会让她看到另一番天地。
樊锦诗就这样成为了当时新中国最早的一批考古学生。刚开始体质较弱,在家靠保姆照顾的樊锦诗还不太习惯大学的独立生活,总是弄丢衣服,弄丢被子。不过,樊锦诗却从不娇惯自己,努力适应大学的生活,还结识了爱人彭金章。彭金章当时是考古专业的生活委员,他在图书馆被樊锦诗埋头学习的认真模样给迷住了,便对她展开了的追求,两人谈起了甜蜜的校园恋爱。
1962年,也就是在樊锦诗大学毕业前,需要4名大学生去条件艰苦的敦煌实习。24岁的樊锦诗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作为实习队员里唯一一位女生和另外三名男同学一起来到天飞沙的西北大漠。当樊锦诗第一眼看到敦煌壁画,就被那些色彩斑斓,极富想象力的千年文明给彻底迷住了。
然而,当地的条件也确实是艰苦,住的是破庙泥屋,没水没电,还有老鼠,每天只能吃最简单的两顿饭,喝的是盐碱水。
白天到洞窟工作,爬蜈蚣梯是必经之路,樊锦诗因为害怕,只得每天在身上揣几个馒头,尽量不喝水,避免要去厕所攀上爬下。本来樊锦诗的体质就比较弱,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没到三个月实习期就病倒了,只好提前结束实习回北京。
她离开时气鼓鼓地说:"我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可没想到,在她真的毕业的那年,敦煌研究所点名要之前来敦煌的四名实习生。樊锦诗只得服从学校的分配安排,再次来到了敦煌,没想到,这次一来就是一辈子!
有些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冥冥之中有天定,樊锦诗在那个选择的关口还曾经给自己算命,说她的命就在敦煌!可能"算命之说"就是樊锦诗在给自己下决心找的一个借口。
02现实与理想的挣扎,扎根敦煌
樊锦诗的父亲在得知女儿被分配到敦煌研究所之后,实在不舍让从小没吃过苦的女儿去那么艰苦的地方,于是他当即写了一封长信嘱托樊锦诗带去给学校的领导,希望重新考虑女儿的分配问题,但这封信却被樊锦诗给留下了,没有交给学校领导。
樊锦诗回忆起当时的情境说,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作为一个有事业心和责任感的大学生,又是在一个思想纯粹的年代,最终都会促使我扛起铺盖卷,义无反顾的踏上去敦煌的道路。
1963年,樊锦诗的恋人彭金章毕业后被分配到武汉大学历史系,两人天各一方。不过樊锦诗当时并未下决心扎根在敦煌,而与恋人的感情更是割舍不下,她与彭金章商量,过个几年就请求组织让她也回武汉。
彭金章非常体谅樊锦诗,一直在武汉默默地等候她归来。一直等到四年后,樊锦诗与彭金章在武汉办了个简单的婚礼。可假期结束,樊锦诗还是放不下敦煌的事业,继续回到敦煌工作。
樊锦诗在回敦煌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多次向组织申请想回武汉待产,可是没得到批准,直到生产前,樊锦诗还挺着大肚子在田间劳作。1968年11月,樊锦诗在没有亲人陪伴的简陋病房里生下了大儿子。彭金章一得到消息就带着物资,颠簸整整七天赶到敦煌。
彭金章看到憔悴的樊锦诗,还有包在一件破旧的棉袄里的孩子,一时心疼不已。孩子大一点之后,就被彭金章接回武汉抚养,又当爹又当妈的彭金章没有一句怨言地支持着樊锦诗的工作。
1978年,生下第二个孩子后的樊锦诗再也无法忍受敦煌的艰难日子了,一心只想调离,能够与家人团聚,在情感驱使下,她还曾任性地擅自离职,回到了武汉。
可樊锦诗在武汉待了半年后,她还是决定重返敦煌。其实樊锦诗的内心是矛盾的,他一方面被亲情牵绊着,一方面又实在割舍不下敦煌石窟的研究和保护这份沉甸甸的事业。樊锦诗在回忆录记载着:"从北梁到隋唐,从伏羲到女娲,仿佛置身于天国一般,对敦煌越了解,我就越离不开它"。
就是在这样矛盾的心理煎熬中,樊锦诗仍然能够一马当先地牵头完成莫高窟北朝、隋、唐代早期的分期断代的研究工作。紧接着,樊锦诗又投入到编写《敦煌石窟全集》中去,这部著作后来成为敦煌石窟分类图鉴。她辛勤耕耘创造出的学术成果,到现在都对敦煌石窟考古研究有着深远的影响。
03心灵的归处,依然是敦煌
如今各种荣誉加身的樊锦诗面对这一段波折的过去时说:"我其实并不像那些报道中写得那样厉害,我就是服从国家分配去的敦煌,而且很多次想离开都没有成功。"虽然从第一次到敦煌,樊锦诗就一直不停地说想要离开,但是实际上她却从未离开过半步。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是真心想留在敦煌的,敦煌成为了她心灵的归处。
在扎根敦煌35年后的1998年,已经六十多岁的樊锦诗出任敦煌研究院的院长。那时候正是国家大力推行西部大开发,敦煌莫高窟响应号召顺势成为了旅游景点。此举旨在扩大敦煌文化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了解敦煌文化,爱上敦煌文化,让更多的年轻人原因投入到研究和保护敦煌文化的事业中来。
很快敦煌石窟成了热门的旅游地,在旺季时,洞窟里挤满了游客,各种汗味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对石窟中的壁画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樊锦诗开始担心洞窟的安全问题,游客数量激增是一个原因,但仅仅限制游客数量也无法避免自然环境的破坏和洞窟本身的老化啊!所以,如何让这些珍贵的壁画能够"青春永驻"成为了樊锦诗的一块心病。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通过电脑获取了灵感,在2003年一次大会上,樊锦诗提出利用计算机建模将敦煌石窟的文化通过现代数字技术的形式保留下来。
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在樊锦诗带领敦煌研究院开发出了一套全球领先的数字影像技术,让敦煌画壁实现数字化转存,还将这些先进的技术应用在敦煌景区的数字展示中心。
如今敦煌的游客们能够体验到《梦幻佛宫》和《千年莫高》结合高科技手段的实景电影,以及通过全息影像技术就能够实现身临其境般地游览石窟壁画,既可以降低原始洞窟的客流,同时也满足了游客探洞的乐趣。难以想象的是,这一切成果的总设计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暮年老人。
樊锦诗从青春少艾,到花甲之年,整整57年根扎在这里,与石窟一起经受风沙考验,也见证了它如何抵挡岁月的侵蚀。她的生命也与石窟的命运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其实,在樊锦诗的背后是一代又一代的莫高窟人,他们忍受着这里的艰苦环境,忍耐着与骨肉至亲长期分离的痛苦,将保护莫高窟当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是他们的坚守和奉献,才将能够保护好这一座艺术宝库,并将它发扬光大重焕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