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她是周姐,比我大八岁,愿意借钱给我。" 等着我的是一场借款五十万的鸿门宴,我被半哄半骗签下名字。 (四) 过了两个月,公司附近新的影城开业,凭身份证能以9.9元的价格看一部电影,一个要好的女同事约我一起去看。 想着自从老公忙于公司的事务之后,我就一直没去看过电影,便答应了。 等我到了影院需要登记身份证的时候,却发现身份证找不到了。 因为怕丢身份证,所以我很清楚我的身份证只会出现在包包内侧的拉链口袋中,没有例外过。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拿起手机给老公打电话。 "老公,我身份证找不到了。" 电话那头微微顿了一下回道:"怎么会呢?你找仔细了吗?" "我确定。因为我的身份证只会放在包包拉链袋中,如果不见了一定是丢了。" "别着急,可能过几天它自己就出现在你面前了,我也总是这样……诶,我不跟你说了,正在谈事情呢。" 嘟——嘟——嘟—— 我隐约觉得事情不妙,但却以为是因为担心身份证,直接打电话报警。 ……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留着胡渣,头发也像几天没洗一般乱糟糟,跟他说话,他也回得有一搭一搭。 过了几天,他开始酗酒。 起初是家里喝多了倒头就睡,后来发展到外面喝多了回来发脾气。 我没想到,我一次次地忍让,换来的竟然是他的变本加厉。 他在家里疯狂砸东西,家里的小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问他,是不是公司里亏钱了,还是订单没了? 他突然发脾气:"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不管人的死活吗?!" "谁要死了?"我莫名其妙。 周俊红着眼睛瞪着我,突然"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心中的委屈积蓄到了顶点,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真是个丧门星!" "周俊,无论你遇到什么,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极度的愤怒和哭泣之后的抽搐导致我的声音发颤,声音断断续续,我强忍着尽量让话语变得平静。 "滚!"他指着我的鼻子。 我的心凉了。结婚不到一年,我们已经负债累累,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争吵却越来越多,小家庭风雨飘摇。 我赌气,摔门而出,在外面过了一夜。本想着他气消了,应该会来找我。 结果,我将手机看了又看,整整一个晚上,他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个信息。 那个晚上,我吹着冷风认真回想了一下我们结婚以来我所做的事情,得出的结论是,我做的事情应该没有任何一件对不起他。 由于心里难受,我打通了妈妈的电话。 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情绪还是一下子就上来了,虽然她问我是不是周俊欺负我的时候我极力否认了,但我的情绪一定传染给她了。 她只说,心情不好回来住两天,正好这几天你侄女在学说话,让她陪你,小娃娃可爱得很呢。 (五) 果然,跟小侄女玩容易让人忘记烦恼。 回家一个星期,跟周俊的那些不愉快已经差不多快忘记了。 直到那天…… 我正和抱着小侄女的嫂子逛街,突然遇到李辉的女朋友。 她先认出的我,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回以礼貌微笑。 其实我只见过她一次,还是在好几个月之前,除了她的浓妆,其他印象已经淡得快没有痕迹了。 可能在老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对她来说是奇妙的缘分吧,她说她正好无聊要去隔壁喝个茶,邀请我一起。 我想,也许周俊的事情能从她这里听到些什么,便一同前往。 …… 我们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阳光斜斜地、软软地投射进来,清新的空气穿过窗外的小竹林带吹拂过我的脸庞,来了一阵特有的、淡淡的香味。 她娴熟地洗茶、煮茶、出汤……琥珀色的茶汤在白色骨瓷翻口杯中显得愈加橙黄明亮。 "这茶还不错,尝尝。"她端起杯子细品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实在无法将我眼前这位身上带着五分禅意,两分善意和三分洒脱的女子和周俊口中那个耀武扬威、盛气凌人、不可理喻的李辉女朋友做任何联想。 我朝她笑了笑,轻道:"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她的嘴角泛出一丝笑意:"男人说的和真实情况总有不小的差距。" 我不惊讶然,好聪慧的女子! "你不生气?" "他就骗了我点钱,我就当投资失利吧,及时止损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为名声这种身外之物生气犯不着。" "……" 一个下午,我们聊了不少,也聊得挺开心,临了,她好意提醒我,有空让周俊回家多陪陪你。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都在仔细回想着周俊的变化。 的确,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我做的所有讨好的事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除了钱,他不愿意跟我讨论别的事情;我的体谅和忍让只是给他的进攻增加了筹码。 因爱而成的小家逐渐变成了一个牢笼,限制了我的行动,也限制了我的思想。 …… 当天晚上十点,我辗转反侧睡不着,发视频给他。 他先是没接,过了一会儿又回了过来,是一副又累又嫌弃的表情:"怎么了?有事找我?" "你在干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出差啊,和李辉。" 说着还叫了李辉到镜头前来,以证明他们确实一起出差。 可是从视频的聊天背景中,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张大床房。 呵呵,两个男人睡一张大床?很明显是趁着没接电话的那会儿找来的救兵,这李辉显然是默认周俊和某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了。 "我明天打算回家了。" 他简单地"哦"了一声,便要挂掉。 在挂掉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烟蒂和一个沾了口红的水杯。 烟蒂很细,口红颜色又比较深……浓妆艳抹抽烟的周英形象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女人可是比他要大八岁啊! 越来越多的疑团在我脑中形成,直觉告诉我要真有那事,可不是单纯的婚内出轨那么简单,加上周英的身份,这件事更有可能跟钱有关系。 我突然想到了我那张消失的身份证。 (六) 过了几天,他回家了,明明打扮得不错,缺浑身酒气,我一眼便瞥见了他脖子上嘬出的痕迹。 趁他回浴室洗澡,我偷偷打开他手机的微信。 他和周英没有聊天记录。 欲盖弥彰。 合伙人之间发信息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一句话都没聊过怎么可能? 我又翻看了他的收支记录,给一个昵称"樱子"的人发过520和1314的红包,定位到聊天,显示"此交易对应聊天记录已删除或未同步到当前设备,无法定位"。 我从通讯录"新的朋友"中翻到了"樱子",又从她的朋友圈找到了她们新公司的全称。 从公众号的小文中又隐约看到那张周莹图像的水印,再根据水印找微博。 微博账号中是两人的照片,性感奔放的生活照,甜蜜幸福的春游照,青春洋溢的游乐园照,还有打了码的业务单…… 翻了历史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公司从成立开始,业绩一直不错,周俊的反应不正常。 也就是说,我名字下的借款应该是不存在的,另外,说是增资的借款也是虚构的,可是很不幸,我的签字是真的。 想到这里,浴室的门被推开了,我连忙把手机放在原来的位置。 冰冷的心更需要一张会演戏的脸! 我柔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又开始抽烟,抽着抽着竟然哭了,说,公司生意太差,已经到了非常艰难的地步,也许钱捞不回来了。 我心底一阵冷笑,脸上却装作受到了打击的样子:"不是说老家还有房子吗?把房子卖掉抵债不行吗?" 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说他妈之前生病动手术,房子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妈动手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反而责怪起了我:"你做儿媳妇的,妈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天天在家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周俊,我们互相冷静一段时间吧。 我抓住了他眼神中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暂时分开之后的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弄到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还有一份我丢身份证时候的报案记录。 …… 又一个转折发生在三个月之后,周英拿着几张借据气急败坏地敲开了我家的门。 她头发凌乱,之前那种傲娇的女王样全无,"啪"的一声,将几份借款合同拍在我桌子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以为周俊躲起来就没事了。" 我翻看了一下合同,好家伙,真是没底线,竟然冒用我的身份证和签名。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不得不说,警察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 不出三天,周俊便坐在了我面前,我给他的资料,一份是热恋结婚那会儿签署的《终成协议》;一份是我收集到的他婚内出轨的资料;一份是我的报案记录。 从派出所出来,感受着清新的空气,给一个远房妹妹打了个电话,没有她从周英的身边抢走周俊,周英也不会如此轻易让周俊露出狐狸尾巴,我应该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