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来
昨晚上聊天的时候,从哥哥张国荣说到了海子,哥哥我是不怎么了解的,像他那样的美妙人物也自然不屑于被众生所理解吧。这也却恰恰让他远离了尘世间的烟火,这种烟火气息其实是久不能离的,离开的久了,便会觉得不安,便会生出一些让自己也无法消磨的背离感和遗弃感,久不吸收这一种拥有感,便会觉得久不能有一种妥帖感,久不能有一种欢喜感,有时候地位会把你烘托出太远,当然哥哥是暖的,尽管被离感那么深,他也依然那么暖。却不知,心里那么暖的人,实际上也需要被暖,火炉里的温度需要添煤添柴,才能够让炉火更加旺盛。
当这世上千般好,万般好都集于一身时,却也会来千般不该,万般无奈。哥哥的灵魂和心是纯粹的,很纯粹的那种,就如白莲一般,干净不染,久久散发清香和美丽,却不觉忽有一日里的冷空气,柔柔弱弱的积累久了,便成了一种杀人的空气。却又无处释放,如同魔气一般,一缕缕扎根五脏六腑,滋润生发,侵蚀心智。
海子大抵也是个和哥哥一类的人,我看他其实是当成一种排解来看的,字句里游走的是宽慰和离索,游走的是面对一次次的压,一点点抽丝剥茧般想要卸去悲的努力和执着。无疑他是个有心人,他也知道如何让这自己的一颗心豁达开朗,让它得以安生。所以他一个人步行游走了甘,青,藏。觉得是否这样一种空旷,能让压抑得以释放,大昭寺的经文,青海湖的辽阔,甚至于黄土高原的沟壑,总让他得到过宽慰,却终究散不开心头的结。
一个人的灵魂太过纯粹,就很难在这世上立足了,相对于大多数被漆染的灵魂,干净的自有通灵和清明,但却无法孑然于其中,就好像一滴清水要去融入一盆热油里面,掉下去之后只有被排斥被不解被炸的粉碎。都是杂乱斑驳的草地,却悠悠然来了一颗花,固然惊艳了一瞬,却久不能争抢养分和空气。
因为有那些个经历,所以才会有那些个诗句,有挣扎,有劝慰,有离歌,有放心物外却久在樊笼里。有片刻宁静,有片刻被温暖,有丰收却离寒秋更近一步。
记得第一本诗集是走了远路的,郑州捎了回来呢,那时候我其实也蛮心苦,一颗青春期孩子的叛逆和适应,久久萦绕着我,那些字句却如同一杯温度刚刚好的水,每一句都刚刚好,还有几句俏皮,却恰恰能让人觉得无比温暖,许是他亦有我同样的经历,于是每一字都仿佛是为我而作,便久有灵魂的归寄,以至于很多年后,出门包里总也带那本书,不翻看,却总能让人很心安。仿佛遇到的烟雨,遇到的美人,遇到的花草虫鱼,便都如诗句里那样灵动清新。便不觉这悲的抽丝有多痛,恰能增添氛围。
当然,他们都早去了,我自渺小的不足以去诉说这样一种自我感觉的浅见,却不得不说,他们暖和晴里的点亮,一直照耀着后来,尽管,他们自己曾经遭遇凄风冷雨,遭遇寒夜和窘迫,以及一切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