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每一天都会真实发生,只有回避不愿谈及的人,却没人躲得开。 全球70亿人,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地球上的每个人终将会和这个世界告别。 离开这个世界,有的人骤然逝去,有的人会有心理准备…… 在告别的日子来临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 在相聚的时候,尽力去爱; 曲终人散时,少留遗憾。 操劳了一生 到了该享福时却不认人了 去年,上海一位72岁的老太太被确诊阿尔兹海默症。 比她长一岁的老伴儿每天揪着心:妻子已经不认识所有人,也记不得家在哪里。 起初,妻子只是丢三落四,后来变得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认识了。 每天,丈夫和妻子说的最多的话: 你不要动,我出去买菜…… 你不要动,干嘛要开门? 你出去就找不回家了呀! 丈夫也上了岁数,记忆力大不如前。为了提醒自己,干脆在墙上挂了一个板,密密麻麻写好要为妻子做的事。 板上有一句话,是丈夫写给自己的: 当你老到忘了世界,我用什么来爱你。别发火!顶牛! 丈夫每天面对不记事的妻子,无奈,却又努力着。 这样的日子望眼欲穿,丈夫周而复始,却一天比一天力不从心。 为了让妻子得到更好的照顾,丈夫打听到一家不错的养护院,打算送妻子住过去。 在那里,有专门的陪护人员照顾妻子。只是这一去,家里就只剩下丈夫一个人了。 妻子不在家,丈夫从此很少在家的时候进厨房。 他说:"我一进去,脑子里就全是她,想哭。" 人在相聚的时候,尽力爱 曲终人散时,别留遗憾 养护院虽然有专人照顾妻子,但是丈夫还是放不下心。他会在家精心准备一些吃食,给妻子带过去。 每天他要从家出发坐11站地铁,再倒上4站公交,再步行800米去看望妻子。 这样的路,丈夫每周要重复四五天。 老来见,最浪漫。路上的男人像是去赴一场浪漫的约会。 在养护院的走廊上,丈夫看到妻子,开心地问道:"你认识我吗?我叫什么名字?" 正好赶上妻子清醒,说出了丈夫的名字。 丈夫开心地像个孩子,嘴里念叨着:你能认识我,我就很开心。说着,一把将妻子揽在怀里。为了这一句"认识",好像自己怎么辛苦都值得。 坐在走廊上,丈夫从兜子里拿出在家切好的水果,一个小小的饭盒里,装了不下四五种。 丈夫一勺一勺地喂妻子,为了逗妻子开心,男人还调皮地说:"碰下头"。 除了准备水果,丈夫还从家里带来了牛奶,他走到微波炉旁,帮妻子温好。 丈夫说:"她平时很节约,现在什么都不懂了,我就让她多吃一些。" 丈夫想用这种方式,把之前清贫度日的亏欠都补给妻子,这样,他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丈夫喂好妻子,又带去漱口,妻子虽然不认人,但是丈夫一个劲儿地表扬她:很乖。 妻子住的那个房间门外有一张纪录卡,上面除了名字,还标记着:老年痴呆 骨质疏松。 为了让妻子缓解骨质疏松的状况,赶上太阳好的时候,丈夫坚持拉上妻子的手,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现在,任何同学聚会、战友聚会,丈夫都不去参加。 他说:"就算我去了,心里也不定,我现在只要能看见她就开心了,我没觉得她是负担!" 带妻子散步回来,丈夫帮妻子把床铺好,掖好被角,还鼓励她:"我走了,你要听话,别摔跤。" 临走,俯在床边,在妻子的额头亲吻告别。 丈夫长了肿瘤 他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丈夫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例行有几句简单的"告别",丈夫悉心地照顾患上老年痴呆的妻子,却很少有人知道:丈夫也病了,是癌症。 他是这个家的支柱,他自己承担了一切。 为了让妻子能多舒服一点,他强撑着每天去养护院看望妻子,也为了给子女少添麻烦。 他也知道:自己必须配合治疗,如果哪天他不在了,自己能从病痛中解脱,但是妻子会受罪的。 所以,人生最无奈的境地不是面临死亡,而是心有挂念"不敢死"。 有些事,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自己出院后,他照旧重复着每天的日子。 这天,丈夫看望妻子,毫不避讳地问她:你知道遗嘱吗? 妻子摇头。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妻子很清醒,他反而不敢在她面前这样说。 离开妻子的养护院,他径直去了中华遗嘱库,他要提早安排一些事。 在2019年底,中华遗嘱库,登记保管的遗嘱一共是16.5万份。 在这些遗嘱中,我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告别,又有多少种与过往和解的方式。 上海的中华遗嘱库,并不是一个冷清的地方,丈夫到这里的时候,还遇到几位同样来"立遗嘱"的人。 丈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写下遗嘱,因为如果出现一个错别字,这份遗嘱就会失效。 因为妻子没有清醒的意识,所以,丈夫代表妻子,立下了一份遗嘱,把房产、后事都做了交待。 最后,他还写下一首诗: 天堂之门向我开,不尽思绪滚滚来。 千般难舍千般舍,万事不甩万事甩。 幸喜寒门志不衰,频遇艰困仰众爱。 愿把皮囊献杏林,魂归父母应节哀。 那句"千般难舍千般舍,万事不甩万事甩。"道尽了人在面对死亡时的那份不舍和无奈。 对于这份遗嘱,儿子并不赞同,他不赞同父亲捐献遗体的想法。 每到佳节或者清明节,就是要有一种形式去纪念对逝去者的哀思,儿子认为,如果父亲捐献遗体了,那我到时怎么去纪念呢。 母亲病着,父亲又要写一份这样的遗嘱,作为儿子,他不敢和父亲再多争执。 有一天,在妻子的床前,丈夫和儿子、儿媳又说道遗嘱中要捐献遗体的事。 父亲告诉儿子,一定要在自己的捐献遗体书上签字,并且执行。 儿子知道自己不会说服父亲,只能尊重父亲的意愿。但是,面对这样的家庭现状,他还能怎样? 住进养护院 就是一去不复返的生离死别 再难捱的日子,总能找到一丝希望。幸运的是,丈夫的癌症穿刺结果出来了,肿瘤是良性的。 丈夫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了,妻子不会比现在好过。 后来,疫情爆发了,养护院不让外面的人进了。从过完年到现在,丈夫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到妻子。 在家的时候,他每天坐立不安。 丈夫怕这么久见不到妻子,妻子更记不起他。 尤其他还接到养护院的电话,说妻子摔跤骨折了,这让丈夫更加心急如焚。 为了不让妻子孤独,丈夫决定写了一封信,录成视频,让养护院的护士放给妻子看。 丈夫回忆起和妻子经历的风风雨雨: 他们结婚40多年,同甘苦共患难,经历了8次搬家,其中有8年,妻子是睡在地板上的。 这对现在很多年轻人来说,老一辈生活的艰辛是无法想象和承担的。 丈夫感念妻子的无怨无悔,妻子从不讲吃喝,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家务,相夫教子。 虽然妻子无法听进去,但是在信里,丈夫对妻子表露出真实的心声: "从去年6月我送你去了养护院,我知道这是一次一去不复返的生死离别。 但无奈,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照顾你。" 送走妻子,丈夫在家的时候睹物思人,魂不守舍……丈夫也得了抑郁症。 坚强的丈夫说: "我深知,只有我不倒,才能使你活得好一些,才能给孩子们减轻负担。 我必须直面现实,直面人生。 在人生的终点,愿奉献上我的身体,平淡而有意义,此生安矣。" 他们的遗言会说些什么 这对伉俪情深的老人,是非常普通和平凡的人,像极了我们的父母。 一生俭朴,即使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想着的也是尽力自己负担,少给儿女添麻烦。 甚至连身后事都自己安排好了。 对于没有"死亡意识"和接受过"死亡教育"的人,乍一听"遗嘱"这样的字眼,总感觉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看看那些去中华遗嘱库的人,不正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那些最亲近的人吗? 所以,"面对死亡""认知死亡"这些平时我们有所顾忌的事,其实离我们很近。 很多人会好奇,在中华遗嘱库交待后事的老人会在遗嘱里说些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 "主要是房产,我想给谁就给谁。" "我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把这些事一桩一桩都安排好。" 一对70多岁的夫妇立遗嘱,妻子说: "来之前没想怎么样,只觉得就是来写一下嘛,可是现在写完,总觉得心里那样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当人们真实面对未来的结果时,这是出于人性的真实反应。 她的丈夫显然更有思想准备,对于立遗嘱这件事明显更"看得开",他说: "来写这个本来是想让大家放下包袱,自己把后事安排好,心就安定了。心一安定了,心态好,身体就健康,生活质量也提高了。" 看得出,这位丈夫已经非常理智地看待生命和死亡,算得上是"死亡教育"的范本。 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必忌讳。有一天当你正视死亡、尊重死亡,才能更加尊重生命,更加善待自己和周围人。 在中华遗嘱库,立遗嘱的人要录一段视频,把"遗言"留给子女。 你想听听这些已经做好"告别"准备的老人,他们会和孩子聊些什么? 这些话,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说给你听。 即将走到生命尽头,他们不期待子女在学业、事业上有多少建树,或者挣多少钱。 他们的遗愿只有一个:希望孩子好好活着,认认真真做人。 作为子女,能为父母做些什么呢? 我想,从第一件小事做起: 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对父母发脾气; 别肆意把对外人不敢撒的怨气都冲着家人来; 在能为父母承担一些事的时候别偷懒……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今天你的负气离开,明天是否还有机会道歉…… 如果你听过一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么今天请你记住它的下一句: "子欲养而亲不待"。 文章参考: 纪录片《人生第一次》; 纪录片《生命里》 星猫说 我们不轻易触及"死亡"的话题,然而,谁都躲不开。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大大方方地写一篇"死亡教育"的文章。趁着生命尚存,让我们善待彼此,让父母感受到:因我们的存在而安详、快乐。愿望并不宏伟,从每一天好好说话做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