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的风气很不好,那么到底能乱到什么程度呢?众所周知,贾珍在红楼梦中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做出来很多荒诞出格的事情,最被人所诟病的就是他与秦可卿的不伦恋。贾珍是贾家的族长,更是宁府的当家人,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宁府的风气。他能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足可见他在宁府日常行为必定不端。现实情况也的确如此,他荒唐的行为作风被外人所传道,柳湘莲直言宁府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连里面的猫儿狗儿都不干净。荣府的赖嬷嬷就曾对邢夫人和王熙凤直言贾珍也不管管自己,难怪子侄弟兄都不怕他。贾珍在宁府居于执牛耳的位置,一举一动影响深远。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层的喜好下层必定变本加厉。上梁不正下梁歪,贾珍荒诞宁府必定风气不正更甚。 宁府的乱也是显而易见的。最直观表现的是宁府下人们工作中的不负责任和混乱状态。在秦可卿葬礼,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一回,宁府混乱的管理状态一览无余。书中通过宁府下人之口正面说出了宁府的日常状态。 又有一个笑道:论理,我们里面也须得他来整理整理,都忒不像了。 宁府下人所说的"里面"指的就是宁府二门内。一般来说,下人们之间虽然会存在相互竞争和矛盾,但王熙凤是荣府之人,来宁府管事,宁府里的下人们大概率会选择抱团取暖。赖升召集众管家商议提醒就是抱团取暖的表现。而能让这些下人说出"里面都忒不像了,也该让王熙凤整理整理"的话。可以充分说明,里面的管理太过混乱太过分,让自己的同事实在看不过眼,即使在大敌来临之际,也抱以落井下石的态度。那么,宁府的状态仅仅是混乱这么简单吗? 管理混乱必然带来不良的行为,譬如赌博甚至淫秽之事都会发生。 在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贾宝玉去宁府看戏,在二门外小书房内,贾宝玉的贴身小厮与宁府的小丫头万儿行连风月之事,被贾宝玉光天化日之下捉奸在床。 宝玉乃乍着胆子,舔破窗纸,向内一看,那轴美人却不曾活,却是茗烟按着个女孩子,也干那警幻所训之事。 下人偷情在贾府里算不算大事?答案是算得上也算不上。这就要取决于府里的主人如何看待了。 茗烟敢与万儿在宁府大白天偷情,就说明二人心里并不十分惧怕。大白天正是人们活动的时候,并且此时宁府正在举办筵席,更加人来人往,必定很容易被发觉。这与大晚上趁没人时候偷情完全是两个概念。茗烟作为混熟了贾府的奴才,敢这么做肯定心里是有底的。那必定是有把握不被发觉,即使发觉也不是惊天大事。那只能一则是认为这件事本身在宁府并不算十恶不赦的错事,二则是这件事的后果也必定不是特别严重。 而反观荣国府里同样差不多的事件,有司棋与潘又安偷情被鸳鸯撞破一事。二人偷情是在夜深人静的石子坡后,无论从时间还是地点上都比茗烟要隐蔽的多。这都能看出司棋的谨慎与害怕。更侧面反映出司棋认为偷情在荣府是很大的错事,被发觉后果很严重。这与茗烟的做法相差甚远。 茗烟万儿被发觉之后,茗烟只是跪求不跌,甚至还和宝玉扯皮说俏皮话,从他的反应来看心里并没有十分害怕。万儿也不过是害羞的跑开而已。而司棋被撞破奸情之后,两人向鸳鸯百般求饶。潘又安甚至私自逃走了,司棋害怕的大病一场。可见,司棋潘又安是真的害怕,茗烟万儿只是羞愧而已。这更从侧面反映了宁府荣府对这种事的态度差异巨大。 而从正面反应出宁荣两府对这种事看法不同的,就要从贾蓉与王夫人的不同看法了。 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死金丹独艳理亲丧》一回。贾蓉回家调戏尤氏姐妹之后,抱着丫头们亲嘴。丫头都说谁不背地里嚼舌根说咱们这边乱帐。 贾蓉笑道: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都够使的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种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 贾蓉不但行为放荡,调戏姨母,亲嘴丫头们。面对丫环们说宁府里乱帐,更在言语间充满了不以为然和心安理得。可见,贾蓉对宁府的乱是抱着不在乎甚至支持的态度。 而反观荣府的王夫人贾母等人,但凡有一丝不合规矩的事情,就杀一儆百严惩不贷。王熙凤查抄大观园,赶走司棋晴雯四儿等小丫环们。其中不乏莫须有的罪名。都可见荣府对败坏名声的做法是零容忍的,对荣府采取了高压态势。别说会纵容连这种苗头都不允许存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茗烟万儿偷情和司棋潘又安偷情相比较,贾蓉与王夫人对不良风气对看法对比,都能透露出宁府的混乱状态。宁府不管是主人还是奴仆皆有淫乱之病患。宁府早已经失去了诗书大族该有的节操和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