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躲在床底听李师师和宋徽宗戏虐调情，写下惊艳千年的一首词

　　宋朝是文人墨客大放异彩的时代，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豪放派和婉约派各具风姿，妖娆绽放。
　　说起婉约派，大家马上想到的是李清照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或者是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又抑或是秦观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等等。
　　是的，都文采斐然。其实，周邦彦才是婉约派的集大成者和格律派的创始人，开南宋姜夔、吴文英格律词派先河。旧时词论称他为＂词家之冠＂。他的词语言典丽精雅，长调尤善铺叙。
　　今天，我们要分享他最经典的那首《少年游·并刀如水》，全词如下：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这首词描写一夜情。上阕烘托室内气氛，渲染室内的安静恬谧，幽雅温馨。下阕换头三字直贯篇终，极写对恋人缱绻缠绵和婉转劝留。
　　周邦彦的仕途相对文人而言较风顺，上宠下捧，过着舒适的＂专业创作＂生活。又幸运，国破家亡的惨变发生在其身后。所以，他有闲情去逛秦楼楚馆，打情骂俏，醉卧花丛。
　　张端义《贵耳录》中记载。他跟京城名妓李师师的交情甚深。一日，二人正在缱绻，久闻李师师艳名的宋徽宗赵佶皇上微服突然来访。吓得周邦彦连忙躲在床底，屏住呼吸，同时还要忍受心上人与皇帝戏虐调情、颠龙倒凤，心中痛苦万分。次日，他将这段见闻写成了《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一双白净纤细的玉手，用并州出产的刀子温柔地切着新鲜的橙子，并用吴地出产的盐轻轻地抹在瓤的表面。
　　这么娴熟的动作，并懂得未完全熟的橙含有机酸比较多，破开后，在表面抹点儿盐，或是用淡淡的盐水浸一会儿，可以抑制酸涩之味。看来李师师是饮食专家。其实，这方法与吃菠萝浸一下淡淡的盐水是一个道理。
　　当刚切开橙时， 酸甜清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躲在床底的周邦彦的牙一直在泛着酸，好难受。更难受的是，李师师在向宋徽宗讨好撒娇。
　　宋徽宗是当今的皇上，谁敢怠慢他，除非想脑袋搬家。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男人风流倜傥，俊眼秀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精通音律，尤其擅长画花鸟，是少有的艺术全能天才。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烛影摇红的夜晚，优雅干净的闺房，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一切是那么地令人向往与陶醉。柔情似水的李师师和多情的宋徽宗在碧纱窗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刻着兽头的香炉轻轻升起沉水的香烟。暖烘烘的帏幕里，两个人相对坐着，眼底春光藏不住。
　　李师师调试着手里的笙，试试它的音响是否准。而精通音律的宋徽宗很自然地从对方的手中拿过笙来，吹了几声，试试它的音色，然后再递给李师师，请她吹奏一支曲子。
　　窗外月光如水，室内两个人在缠绵缱绻，温馨浪漫的春宵，让李师师忘记了床底下的周邦彦。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谁问，作者没有明写。不过，从对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李师师问。问得婉转、含蓄，流露出了她内心的渴望。
　　一曲笙歌过后，夜阑人静，只见红烛摇曳，照见美人香肩鬓鬟，也照见宋徽宗的眸子神采灼灼。
　　李师师小心翼翼地问，今晚你在哪里住宿？时间很晚了，城上已报三更了。进一步提醒着对方。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还没等宋徽宗回答。李师师又说，夜深行路难，加之霜重雾浓，马蹄容易打滑，外面的行人没几个，要不你留下来吧，以免我担心。
　　几回小心翼翼地探寻，几番曲意，几回周转，最后干脆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周邦彦不愧是驾驭文字的高手，用浅显直白的文字，惟妙惟肖地刻画出了一个女子的心理活动，简直是呼之欲出。写出了这个女子的渴望与留恋。
　　这首词曲折细致地刻画出人物的心理状态，含蓄描写了彼此心仪的心情。词中的爱情格调比较高雅，境界唯美，洗净了古典诗词中常见的那种脂浓粉艳、市尘儇薄的庸俗气味。为后世历代词家所称赏。
　　清代谭献在《复堂词话》中言：＂丽极而清，清极而婉，然不可忽过‘马滑霜浓’四字＂。见解精辟，倘若没有下阕低声而简短的对话，就不能含蓄婉转地表达出风流旖旎与温柔体贴的恋情。
　　周济在《宋四家词选》中说：＂此亦本色佳制也。本色至此，便足。再过一分，便入山谷恶道矣＂。
　　至今将近一千年过去了，还隐隐约约闻到新鲜的橙子破开的酸甜清香，从遥远的宋朝飘来，弥漫了整个空间，美醉了。
　　2020/5/3 星期日 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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