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一生都非常热爱游泳,小到池塘、游泳池、水库,大到湘江、珠江、长江等,他都游过,他穿着一条白色游泳裤,特别喜欢在大江大河里游泳,自由自在,心情会随着波涛的翻滚而变得兴奋,丢掉不少的烦恼。 不过,有一个问题却困扰着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有些水域的水质不好,会导致游泳后的白色泳裤变黄,十分影响美观。 在生活上,毛泽东是一个朴素节俭的人,无论是衣服还是用具,都必须到不能用了才会更换。所以,他自己对那泛黄的白泳裤也不在意。 然而工作人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毕竟毛泽东是堂堂中国的领导人,游泳时穿着一条发黄发旧的泳裤,多少会影响到他伟岸的形象。于是,工作人员就对主席说:"您一生都爱游泳,却没有一条像样的游泳裤,现在应该做条好点的了。做红颜色、漂亮的,怎么样?" 红颜色的泳裤,对一生穿着朴素的毛泽东来讲,或多或少是一种"挑战"。工作人员原本以为他们的请求会被拒绝,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主席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在上世纪60年代末,工作人员在上海为毛主席定做了一条玫瑰红的游泳裤,十分鲜艳。 在70年代初,毛泽东就偏爱红色,红色的地毯、紫红色的丝绒窗帘,还有那条十分钟爱、时常穿在身上的玫瑰红游泳裤。 晚年时的毛泽东为何如此偏爱红色? 他身边有的工作人员说,那是因为他时常会想起以前那火红的革命岁月;也有的工作人员说,那是因为他想霞姑了。 霞姑不是别人,正是毛泽东的妻子杨开慧,她的小名就叫霞姑。 01初相识 1914年,初到湖南省立第一师范的毛泽东,他遇上了自己的恩师,学识渊博、思想进步的伦理学老师杨昌济。求知若渴、抱负远大的毛泽东也十分尊敬和钦佩这位留过学的老师,时常和蔡和森、张昆弟、罗学璜等进步青年跑到恩师家去求教。杨先生毫不吝啬,将自己所学所思传给这群志在探索治学做人之道,探求救国救民之理的年轻人。 杨先生曾在《达化斋日记》记载过毛泽东的家世等,还赞扬他"资质俊秀若此,殊为难得。"在他去世前还向好友章世钊推荐毛泽东和蔡和森,称:"吾郑重语君,二子海内人才,前程远大,君不言救国则已,救国必先重二子。"可见,杨先生对毛泽东的喜爱程度。 一位致力于传道受业解惑的先生,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不过是有一群令他骄傲的学生罢了。杨先生乐此不疲地向家人、朋友"炫耀"他的得意门生,而他最忠实的听众应该是他的掌上明珠——杨开慧。 那时,杨开慧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当父亲提起他得意的门生时,她会双手撑着小脑袋,乌黑的眼珠子转个不停,听得起劲儿时还时不时地笑呵呵,父亲频繁说着一个名字"润之",也引起了小姑娘更多的注意。 出生于书香门第的杨开慧,早早就呈现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魅力,因为父亲的开明再加上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又使得她少了不少文人的呆气,多了几分灵动气质。每当三五成群的"师哥"们找上门来,她也高兴地做一个"旁听生",她成为了那群进步青年名副其实的"小师妹"。 每每遇到不懂的地方,少女杨开慧会请教"润之哥哥",青年毛泽东也会耐心地为"开慧妹妹"解疑惑。那时,少女和青年的情感很单纯,她也喜欢他,不过那是一个小妹妹对大哥哥的喜欢。 02陷入爱情 1918年6月,杨昌济先生被聘为北京大学教授,全家从湖南迁往北京,居住在东城区豆腐池胡同15号(原9号)。 此时,即将从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毕业的毛泽东也面临着人生道路的选择。恰逢恩师杨先生来信,说曾在法国留过学的吴玉章、蔡元培、李石曾等人,倡导青年到法国勤工俭学,并组织华法教育会主办此事。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欣然决定赴法留学。 8月19日,毛泽东到了北京,先去豆腐池胡同拜访了恩师杨昌济。杨先生热情帮助来京的同学,还帮他们安排工作,毛泽东被推荐到北京大学图书馆当了一名工作人员。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就租住在景山东街三眼井,与杨家隔得不远,师生们往来频繁,就像以前在长沙时一样。 蔡和森 如今,杨开慧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他乡遇故知后,和毛泽东也走得更近了些。毛泽东经常把进步书报及自己写的日记、学习笔记给杨开慧看,两人一起阅读,探讨问题,点评时事,在频繁的交往和思想碰撞中,彼此的关系变得微妙了。 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双双陷入到爱情里。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 毛泽东和杨开慧相恋这事,是瞒不过杨昌济夫妇的。杨昌济夫妇虽然不反对女儿和毛泽东相爱,但却有些顾虑,毕竟毛泽东比女儿大了8岁,可能存在"代沟"。然而杨开慧却爱得那么勇敢和坚定,对母亲说:"我是为母而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 杨昌济本来就爱惜学生毛泽东,而自己宝贝女儿又一心向着那个青年,便打消了顾虑,默许了女儿的选择。 得到杨昌济夫妇的肯定后,毛泽东和杨开慧两人也就不再遮掩他们的甜蜜,经常形影相随,一同漫步在故宫河畔和北海公园,又回到鼓楼,赏花看雪。 后来,毛泽东回忆说:"也就是在这里,我遇上并爱上了杨开慧。" 某天,杨开慧手挽着高大的毛泽东,甜蜜地在陶然亭湖畔散步,叽叽喳喳地欢快说着话。毛泽东适时插了句话,笑着问:"听你的朋友说,你爱作诗,最近有什么大作,可否诵给我听听?" 杨开慧前不久是有作过一首诗,那是她为了答谢她哥哥杨开智的女友李崇英(李一纯)送她菊花的回赠。在心爱之人再三催促下,她吟诵了自己的诗:"高谊薄云霞,温和德行嘉。抽赠娇丽菊,今尚独开花。日夜幽思永,楼台人幕遮。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 毛泽东连连拍手叫好,不忘打趣道:"你是要崇英早一点嫁到你家,做你的嫂子吧!霞,你说这首赠给我是不是也很合适啊?" 杨开慧一听,心里美滋滋的,不过脸却红扑扑的,羞赧道:"润之哥,你可别笑了,你是作诗高手,什么时候送我一首?" 毛泽东非常笃定地说:"霞姑,到时我一定为你作一首。" 1919年春,毛泽东母亲病重,他为了尽孝,放弃了赴法留学的机会,离开北京回到湖南。这是他和杨开慧确认恋爱关系后的第一次分离。 热恋里的男女,恐怕最害怕的就是离别吧。山高水远,不能相见,只能通过书信来打发思念。在信里,毛泽东被称呼为"润",杨开慧被称呼为"霞",简单的一个称谓,亦能说明他们浓得化不开的热情。 好在这次分别不算久,1919年12月,毛泽东率领湖南驱逐军阀张敬尧的代表团再次来到北京。分别了半年的一对恋人终于再次见到彼此,情绪都很激动,不过,淡淡的愁也笼罩着他们,毛泽东的恩师,杨开慧的父亲,杨昌济先生病重。 在照顾父亲之余,杨开慧也会花时间去关心毛泽东。一天,她发现毛泽东晾晒在竹竿上的一件白衬衣破了,便取下来缝补。她虽然是大家闺秀,可从来没有旧时大小姐的作风,绣花缝衣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易事。不过,陷在爱情里的杨开慧想的只有一件事,为心爱的人拿起针线。 前排老人:向振熙 母亲向振熙看到女儿此举后,高兴得不得了,将杨开慧为毛泽东补衬衣的事说给了病中的丈夫听,杨昌济听后,憔悴的脸上绽放了欣慰的笑容。 杨昌济让人把毛泽东叫到身旁,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表,递给这个他十分看重的青年,也是默认的女婿,留作纪念。他用虚弱的声音说:"你和开慧的事我全知道,我就把她托付给你……开慧年轻幼稚,你要多照顾她……" 毛泽东强忍着悲痛,站起来向恩师和师母深深地鞠躬,坚定地说:"老师、师母,请放心!" 1920年1月,杨昌济病逝。毛泽东、杨开慧、杨开智、李一纯扶柩南下,要回到长沙东乡板仓安葬杨昌济。毛泽东到武汉时,上海新民学会通知全国学联开会,为此他不得不赶到上海。 安葬了父亲后,杨开慧在板仓住了5个多月,后来去了长沙舅妈家住,一边在福湘女中上学,一边等毛泽东回长沙。分别许久的恋人,仍然只能靠书信往来,等信成了她最期盼的事。 03革命伴侣 1920年7月7日,毛泽东从上海回到长沙,见到多日不见的心上人,喜上眉梢,彼此互诉衷肠。 毛泽东离开的日子,杨开慧才不是一个悲悲戚戚的人,她活得可多姿多彩。她剪了短发,洗冷水澡,进福湘女中不久,便在同学中传播《湘江评论》、《新青年》等进步书刊,在校刊上发表生动的白话文,抨击封建军阀的反动腐朽,宣传救国救民的道理。她带领着同学们一起呐喊,举着小旗子上街示威游行,宣传抵制日货。 在校领导眼里,杨开慧就是一个"反面教材",一直想处置她,好在有李肖聃老师保她。 而毛泽东回到长沙就是要办"文化书社",出版马克思主义书刊。不过,经费非常紧。杨开慧用行动支持着"未婚夫"的工作,她向母亲借了钱,用来支持创办"文化书社"。 终于迎来了两人的大好日子。1920年12月,在没有花轿、嫁妆、新房,不用媒妁之言的条件下,杨开慧拿着一包东西就搬到毛泽东所在的教育宿舍里,两人自由地结了婚。当天,他们就办了一桌简单的饭菜,花了6个大洋招待了长沙的几位挚友,简单中透着理想的浪漫。那年杨开慧19岁,毛泽东27岁。 从此,他们不仅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还是亲密无间的革命伴侣。 1921年上半年,杨开慧常请假外出组织活动,回校晚时便翻墙回寝室,校方终于逮到机会要处分她。结果她很潇洒地说:"书可以不读,学生运动非搞不可!"说罢,拿着行李,离开了学校,之后便全力协助毛泽东筹建湖南地方党组织。 1921年秋,杨开慧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继缪伯英之后的第二个女党员。她为了掩护毛泽东的活动,辞去了岳云中学的教师工作,一直负责湘区党的机要和交通联络工作,还时常帮助丈夫草拟签发文件、整理材料等,也会抽时间到工人夜校讲课。 在那样的环境下,新婚夫妇来不及享受平常夫妻的甜蜜,却用行动和理想支撑着对方,在危险的工作环境下"享受"着别样的幸福。 1922年10月24日,毛泽东和杨开慧迎来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大儿子毛岸英的降世,为他们的紧张的工作带来了不少欢愉。之后,二儿子毛岸青和三儿子毛岸龙分别于1923年和1927年出生。如果生在和平盛世年代,他们一家五口会过着幸福的生活,然而,在那样的岁月里,又从事着危险工作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过着惊心动魄又聚少离多的生活,唯有对彼此的思念永不别。 04无尽的思念 1921年春夏之交,毛泽东因工作关系暂时离开了新婚不久的妻子。他在外常常思念着妻子,在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拿起笔写下了对妻子杨开慧的思念。虞美人·枕上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 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毛泽东终于兑现了给妻子写诗词的诺言,情真意切,都在字里行间。这样的柔情,常常在他们分别时表现得尤为突出。1923年冬,毛泽东因工作需要离开长沙去了上海,辞别时,他给妻子写了第二首词,《贺新郎·别友》: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 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 我们见惯了毛泽东豪迈的诗词,认为那才是顶天立地大丈夫的形象。其实不尽然,他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珍爱的妻子,不但没有损害他"大丈夫"的威严,反而令他的形象更加鲜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妻子和孩子,是毛泽东永远的牵挂。 1927年,在白色恐怖的笼罩中,杨开慧接受了党的安排,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板仓开展地下斗争,再次和毛泽东分别,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分别竟是永别。 分别后的两人都不知对方都牵挂着自己,然而这次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通信了,因为许多联络点已经被敌人破坏,他们不知彼此身在何方,是生是死,也不知信该寄往何处。 1929年12月26日,毛泽东的生日,杨开慧永远都不会忘的日子,她怀着悲痛又期待的心情,给丈夫写了一封信。她在信里写下她在心里喊了一千次一万次的名字"润之",她写下了分别太久的思念和又不知丈夫在何处的揪心,她担忧着丈夫的安危,害怕他牺牲了。她写道:"即使你死了,我的眼泪也要缠住你的尸体。" "你是幸运的,能得到我的爱,我真是非常爱你。"杨开慧将对丈夫的爱直接表达出来,她在信里宣告着:"你是我的人,你是属于我的。"她一直渴望着收到丈夫的信,她说:"谁把我的信带给你,把你的信带给我,谁就是我的恩人。" 杨开慧想跑到丈夫的身边,去见他,照顾他。可是除开妻子的身份,她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不能自私地丢下年幼孩子。她的心挑了一个重担,一头是丈夫,一头是小孩儿,谁都拿不开。 可是,她又是那样地爱自己的丈夫,那样想见他。烦恼纠缠着她,多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这封信终究没能寄出去,毛泽东一生也无缘看到妻子杨开慧深沉又无奈的告白,因为这封信在1982年修缮杨开慧故居时,在卧室内侧的墙壁缝里才被发现。与这封信一同发现的还有杨开慧写的诗《偶感》: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 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 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 恨无双飞翮,飞去见兹人...... 诗里全是杨开慧对毛泽东看似普通,却又沉沉的爱。 1930年10月,因叛徒告密,杨开慧被国民党当局逮捕入狱,敌人多次让她宣布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可是她态度坚决,坚贞不屈。11月14日,杨开慧刚满29岁没几天,带着对丈夫无尽的思念英勇就义了。 当毛泽东从报纸上得知爱妻牺牲的噩耗后,悲痛不已,自责地说:"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1957年,杨开慧生前好友李淑一把自己作的怀念丈夫柳直荀的词寄给了毛泽东,想让主席看看。 毛泽东看了后感慨万千,对杨开慧的思念蔓延全身,提笔写了著名的词《蝶恋花·答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骄杨"指的就是杨开慧。 毛泽东说:"女子革命而丧其元(头颅),焉得不骄?" 没错,杨开慧烈士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 05绚烂红霞 1974年冬,已81岁高龄的毛泽东拖着病体,穿着他最钟爱的红色游泳裤,在长沙游泳馆里游泳,这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游泳。就算身体不适,可在水里的他依然如当时的那个少年,富有激情。在游泳这件事上,他是自信的,也有些固执。 有些事,正如他酷爱的运动游泳,早已刻入他的身体,与血液融合在一起,成为流淌在身体里的鲜艳红色。而有些人,正如他的爱妻杨开慧,他永远的霞姑,他晚年一直想念的人,那是一种历久弥新的美好,就像绚烂红霞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