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藤原著敢同妖怪谈恋爱的邵琰宽,渣或不渣,你说了算
司藤数次跟秦放提到邵琰宽,都给人前后不一自相矛盾的感觉,忽而像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忽而又像是切齿痛恨的身受者。
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司藤话里话外,对邵琰宽的厌恶憎恨是无疑的了,但是,真的一点爱都没有吗?
彼时民国,青城山草木葱茏。
她是丘山的工具妖,不通文墨,不明世事,混沌天真;他是上海滩的富家少爷,随父母来山中避暑。
青年男女,一见钟情。
邵琰宽教她读书写字,给她讲话本故事,她什么都不懂,但又听什么都新鲜,二十四孝的故事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司藤不知道丘山对邵家父母揭露了她的妖怪身份,并指使邵琰宽要骗她喝下观音水。
那天的她,特意换了新衣服,抹匀了胭脂,两颊轻红,像晨曦初起的烟霞。
她却控制不住地开始在爱人眼前现形,由四肢开始,无数扭曲藤枝,邵琰宽一声惨叫,手脚并用往外爬,她想伸手牵他,藤条颤巍巍曳上他衣襟,邵琰宽如见洪水猛兽,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然后,丘山道长破门而入,像是一个盖世英雄。
再见邵琰宽,已在上海滩。
邵琰宽花了大力气来追求司藤,司藤花他的钱,流水一样,从来不心疼,点一道道吃不完的西洋菜,尝一口就撤,又买很多穿不完的衣裳,拎的累了,新衣服连袋子一同扔掉。司藤是故意作践他的钱,冷眼看着他还要耍什么花样。
这时候的司藤,行过许多路,也看过许多书,早已不是当年青城山中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妖,他越包容,她越起疑。
司藤爱着邵琰宽,也爱着上海滩的灯红酒绿人间欢娱;司藤冷眼瞧着邵琰宽,根本不信他的虚情假意,只想离去。
两个司藤天人交战,日日纠结,终于某个深夜,妖格分裂,一个司藤变成两个半妖——司藤和白英。
从此白英全心全意跟在邵琰宽身边,而司藤,查出了邵琰宽再度接近自己,是因为他们邵家的华美纺织厂濒临破产,而丘山答应给他一笔巨财,条件是邵琰宽助他除去女妖司藤。
司藤告诉了白英丘山与邵琰宽的阴谋,希望她离开邵琰宽,同自己合体。
白英却先下手为强,杀了司藤,放干她的血,并协迫黄包车夫贾三带司藤尸骨去西部囊千,贾家世代守墓。
白英迷恋红尘,嫁与邵琰宽为二姨太,并怀孕生子。
一九四六年被丘山、李正元、黄玉合力诛杀。
邵琰宽是不是一个渣男?最初肯定不是的。
一个年轻男子,喜欢上一个美貌天真的女子,正双双情睦,突见此女在自己面前显出妖身,惊怖之极,落荒而逃,这是正常人的反应,想那许仙看到白娘子真身,不也给吓"死"了?
而后来的邵琰宽是为了挽救家族企业,接受了丘山的提议,与他联手除妖。
这一行为,在爱情至上派眼里,无疑是个大渣渣——为了钱出卖感情。
但凡事不可绝对而论 。
换个立场,其实也可以看到这位邵家少爷蛮有责任心,保住华美纺织厂,既是对邵家负责,对纺织厂工人负责,也是对秦家这样的蚕丝供应户负责。
更何况,以司藤当时的"恶名",邵琰宽助丘山除妖,甚至可以算一项"正义的事业"。
然而爱情至上派是坚决认定他亵渎感情的。
那么二度相逢的邵琰宽对司藤还有没有爱情呢?其实各位可以问问自己,你爱的人在你面前露出妖身,你能一如既往爱他(她)否?还是恐惧之极,但愿从此不相见?
很明显邵琰宽不是银匠央波,他是强忍着恐惧与司藤(白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同床共枕。
白英是他的二姨太,但他很快又娶了三姨太,由这一点可见他对司藤的爱情早随恐惧而去。
而多年后,邵琰宽的曾孙邵庆提起自己这位太爷爷的二姨太时,说过她是个奇怪的人,有时不声不响就出去几天,就连生孩子前也离家了一段时间,而太爷爷的态度是"不去管她",再后来,太爷爷把相册里二姨太的脑袋都抠掉了,邵庆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二姨太这个妖已经被丘山诛杀。
邵琰宽的"不去管她"和"抠掉脑袋",充分说明了他对司藤已经全无感情,纯粹当一桩"事业"来经营。
平心而论,邵琰宽的"情诱司藤"同西施的"身侍夫差",又有什么区别?也没见谁说西施是个渣渣。
而西施究竟是同范蠡泛舟五湖,还是被勾践夫人沉了湖?假若西施的最终结局是沉湖,那么与邵琰宽的葬身海底,也算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