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一味清欢 说起边缘人,我们大多会联想到孤僻、古怪、格格不入等不太美好的词,这刻板的印象源于边缘人与生俱来跟世人迥异的外形、性格,使得他们与世人之间建起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客观来讲,边缘人也只不过是由形形色色不同的人组成的人类中的一份子罢了,他们的与众不同,不应该成为我们否定他们的原因。 电影《莫娣》就讲了边缘人莫娣的一生,与片中莫娣从小就备受周围人冷待一样,片外《莫娣》也没有获得多少观众的关注,"荣登"2017年豆瓣年度冷门佳片榜首。然而,不管观众对《莫娣》了解多少,都不能否认它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影片根据加拿大著名民间艺术家莫娣·刘易斯的真实经历改编,讲述了因身患关节炎被哥哥和姑妈嫌弃的莫娣,一直喜欢画画,为了追寻想要的生活,离开姑妈家去给鱼贩埃弗里特做女佣,后来与埃弗里特相爱并靠卖画为生的故事。 饰演莫娣的是莎莉·霍金斯,曾提名两届奥斯卡影后,并在美国金球奖、柏林电影节等众多权威电影奖中获得影后奖杯。在《莫娣》中,莎莉·霍金斯凭借绝妙的演技,将莫娣的纯粹、孤独、温柔、执着、坚强等特点演绎得惟妙惟肖,深深触动了观众的心灵。 影片导演艾斯林·沃什,在拍摄过程中,避免了煽情的手法,没有对莫娣的疾病和艺术生涯进行大肆渲染,而是用一种平淡内敛的镜头语言,细腻地展现了莫娣的纯粹性格、与埃弗里特朴实却动人的爱情和坚韧顽强的生活态度,让一个谦卑纯真的艺术家形象深入人心,整部影片充满了爱与温情,令人感动不已。 01 纯粹的莫娣 莫娣身上的优点有很多,比如善良、温柔、坚强等,但让人情不自禁爱上的,却是她那如孩童般的纯粹。她的纯粹,夹杂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热爱生活的真挚以及不重世俗名利的淡然,犹如秋天的红叶一样,热烈坦诚,给斤斤计较、繁杂纷乱的成人世界,增添一抹纯净的色彩。 影片有多处小细节,刻画了莫娣的纯粹性格,坐着时不停晃动的双脚、看到陌生人时绽放的友善微笑、画画时哼着的欢快歌儿、还未完成的画作被卖时急红的双眼……这些只有天真的孩童才会有的小动作和小情绪,一一出现在莫娣的言行举止中,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儿时纯真的模样。 一个人性格的形成,离不开她的成长环境,莫娣养成纯粹的性格,在我看来主要有两个原因:父母的爱和几乎与世隔绝的童年生活。 影片没有对莫娣的童年生活提过只言片语,故事的开端是哥哥卖了已故父母的房子后将莫娣托付给姑妈,我们无从得知莫娣的童年到底是怎样度过的,但从莫娣对家的依恋和对接触人群的渴望,不难看出,由于从小患病,她整个童年几乎都没怎么跟外界接触,是在父母爱的呵护下长大的。单纯的成长环境,促成了莫娣纯粹的性格。 莫娣的纯粹,在她的画作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她的画作,无论是门窗上的鲜艳花朵,还是墙上的蓝色小鸟,亦或画板上的乡村雪景,都充满缤纷的色彩和童稚的气息,仿若孩童的手笔,令人情不自禁地忘却世俗纷扰,沉浸在那纯粹美好的世界中。 影片多处出现门窗的场景,那一扇门或窗代表着莫娣心中现实与想象的距离,窗内是莫娣身处的现实,窗外是莫娣想象的世界,她透过门窗,用画笔将想象的世界一一呈现在画中。五颜六色的花朵、红色绿色的树、白色黑色的猫,现实中存在或不存在的事物,都被她毫无章法地画出来,构成她想象中的最美好纯粹的世界,正如她在片中所说,"浮生一切,都早已被框成一幅画。" 在观影过程中,我总疑心导演艾斯林·沃什是狡猾的。一方面她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如孩童般纯粹的莫娣,勾起我们的童年回忆,让我们瞬间代入角色;另一方面她又呈现了一种我们曾经梦想过却最终没有实现的活法,令人心生羡慕的同时,又有些欲罢不能地爱上这样纯真美好的莫娣。 我们爱莫娣,因为我们都曾是莫娣,但最终却都没能成为莫娣。 02 两个边缘人的爱情 影片虽是莫娣的传记片,但大部分篇幅都在讲莫娣与埃弗里特之间的爱情。导演艾斯林·沃什采用线性叙事的手法,平铺直叙地展现了莫娣与埃弗里特,从相识到相爱最后到白头偕老的全过程,为我们呈现了一段朴实却动人的爱情。 与莫娣一样,埃弗里特也是一个边缘人。他出身孤儿院,不识字,性情暴躁粗鲁,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暴烈脾气,但在暴戾的外表下,他有一颗柔软的同情心。莫娣与他的相爱,是两个边缘人的抱团取暖,也是两颗柔软的心相互的靠近。正如影片中莫娣形容他们的爱情一样,"就像一双落单的袜子",被人嫌弃,却可以凑成一对,一起抵御这世间所有的严寒。 两人的关系一开始并不和谐,埃弗里特嫌弃莫娣干活不利落,总后悔做出留下她的决定,而莫娣害怕有一天会被扫地出门,说话行事都带着惧怕的心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娣渐渐融入埃弗里特的生活,不仅将他照顾得很好,还给房子里里外外都画满了色彩,曾经低矮灰暗的小屋,顿时变得鲜活多姿起来。 谁也不知道爱情是怎样悄然产生的,或许是她端来的鸡汤,画满房子的画,帮忙做的工作,卖画赚来的钱,对他坏脾气的包容;也或许是他表面恶言恶语,但总替她着想的体贴:准许她在家里画画,让她坐自己的小推车,反驳别人对她的质疑,拿起扫帚帮她扫地,安装她想要的纱门。他们对彼此的爱很少宣之于口,却都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不怎么浪漫,充满着烟火气,却朴实又动人。 在这里不得不说,导演艾斯林·沃什对情感变化的拿捏实在精准老道,莫娣和埃弗里特之间的关系,从磕磕碰碰到和谐共处,从同居室友到老夫老妻,每一个细小的情感变化都被艾斯林·沃什完美地收入到镜头中,给观众仿佛在读一首平淡却循序渐进的诗般的感觉,舒缓从容,令人回味无穷。 03 边缘人也有春天 影片结尾,导演艾斯林·沃什放了一段真实莫娣与埃弗里特的生活黑白影像,影像中,两人的脸上挂着羞涩友善的笑容,在狭小却画满画的小屋里,或坐或走或站,温馨幸福的氛围溢满了整个画面。 莫娣和埃弗里特,都是现实生活中不被认可的边缘人,他们贫穷,身患疾病,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很少有朋友往来,但最终却活得比普通人更纯粹幸福,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无论身处何种困境,他们都始终坚韧顽强地拥抱生活,这也是导演艾斯林·沃什想通过影片传递的人生态度。 从黑白影像中,我们很容易就注意到,莫娣的身体远没有莎莉·霍金斯的健康,手指全部扭曲变形,很难握起一支画笔,更别提用画笔画画了,可尽管这样,她从未放弃对画画的热爱,克服身体的痛苦和疾病的摧残,一生都坚持用画笔画出自己心中的世界。 而现实的埃弗里特,也没有影片中饰演埃弗里特的伊桑·霍克高大健壮,他瘦得皮包骨,身上的衣服如一块破布一样破烂不堪,饱受贫穷的困扰,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可爱得像个孩童,毫无残酷生活的阴霾。 对于他们来说,疾病也好,贫穷也罢,这些令人痛苦的事,都不是通往幸福生活的阻碍,只要抱着乐观知足的生活态度,坚韧顽强地克服现实中的种种困难,就能开心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力,只要你自己还不放弃,边缘人也有春天。 清欢简介: 一味清欢,90后天蝎女,爱写作爱自由,愿携清欢一味,度人生百年。微信公众号:一味清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