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落水被人救命,被要求以身相许来报恩,无奈只能以命相抵
村姑余彩霞被人救了一命,却被要求以身相许来报恩,被逼无奈只能以命相抵,在被救起的地方又纵身跳入深深的大涧沟......
芦苇涧里面长着一望无际的芦苇,靠近村子边是一片明水,是历史上淮河决堤的洪水冲刷留下来的,连村里最老的人都没有见它干涸过,附近的人都叫它大涧沟。大涧沟的水深泥肥,每到秋天,菱花开满水面,一眼望不到边,巴掌大的鸡头花张开了紫色的大嘴巴,像是要吃肉的小妖怪。
小时候,那里是我们的禁地,大人们从不让我们靠近,说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专门抓女人和小孩。大涧沟里面不仅生长着菱角、鸡头米等好吃的东西,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传说。 和好朋友一起采菱角遇险获救,好友却遇难
话说这天午后,农户们还在家里躲太阳,安静的涧沟水面之上,却有两个胆大的姑娘正坐在一条小筏子上。她俩一个叫张玉茹,一个叫余彩霞,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今天结伴下涧采菱角和鸡头米,准备运到集市上卖钱贴补家用。时值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两人边划边采,时不时传来欢歌笑语,不觉间已到涧沟水面中间。
那只简易预制板的小筏子侧面已有破洞,载重量不大,加上已快装满鸡头米,吃水已很深。张玉茹为了够到较远的一个鸡头米,探身子过猛,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导致船身忽地往旁边一侧,顷刻间水从破洞漫进船舱。
两个姑娘顿时惊慌失措,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没一会儿,船体慢慢沉入涧中。
按说玉茹和彩霞从小在水边长大,都是会游泳的,因为惊慌失措,加上被菱藤、鸡头梗缠住手脚,根本浮不起来,只是挣扎扑腾连连呛水,不一会便渐渐沉入水底。
玉茹的大哥张根胜和几个人下地做农活,正巧路过涧沟。听到呼救声,才想到自己的妹妹下涧摘菱角去了,就拼命向涧边跑去。
幸好涧边还有一小船,解开缆绳根胜和另一个人跳上船向出事地点划去,根胜纵身下水,他第一次潜入水底捞着了一把头发,是余彩霞,他揪住头发带出水面,交给船上人,彩霞得救了。由于水下鸡头梗太碍事,根胜又连扎十来个猛子下去才摸到妹妹玉茹。
由于时间拖得太久,玉茹被救上船,已经没命了!
"小茹,小茹..."精疲力竭的根胜不停的摇着妹妹的身体,眼见着没有反应,烂泥般瘫在地上,默默垂泪。闻讯赶来的玉茹娘搂着女儿的身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拍打着根胜哭叫:"你这死孩子,自己亲妹妹都没救上来,倒是把别人给救下了!你是咋救的......"哭着哭着,一口气没有上来,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根胜赶紧爬起身扶着娘,哭喊着又掐又拍。这情景,在场的人没一个不掉泪......
按理说,玉茹下葬以后,这事也该了结了。可彩霞父女俩却是始终阴云密布。彩霞活下来了,玉茹的死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心理压力,一呢玉茹是她好朋友,二呢玉茹是她约去采菱角的,玉茹的死她也有责任。她都不敢面对根胜一家。
彩霞爹这也是整天紧锁着脸,唉声叹气。彩霞娘死得早,家里就她和爹两人过日子。她从爹的脸上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爹,这些天,总是在叹气咂嘴,您在愁啥呀?"彩霞爹朝女儿看了一会,说:"丫头呀,我咋能不愁哟,根胜救了你的命,他妹妹却被淹死了。你也知道,根胜家里穷,他妹妹是要给他"换亲"娶媳妇的,这一来,咱欠他家的债就多了。唉,这不仅是救命债,还有根胜讨媳妇的债...."
爹的话彩霞自然听懂了:根胜救了我的命,却淹死了"换亲"娶老婆的妹妹。他会怎么样?我该怎么办呢? 老族长当说客,初次逼婚
玉茹的"殇事"刚过,小圩村男男女女们的话题热点,就已经转到了根胜的婚事上。大家总是将彩霞和根胜扯在一起。在彩霞在场或经过时,许多长舌头的妇女、男人便加大嗓门,有心无心地夸根胜的优点。又有人说根胜命苦啊,这么大年龄还没有讨上媳妇,用来"换亲"的妹妹的又没有了,看来以后只能打光棍了。并有意无意地将眼光瞟向彩霞。
温柔善良的彩霞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她经常会走神,一动不动地站着或坐着,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有时又独自走到涧沟边,泥塑木雕般地呆望着水面。
这天,父女俩正在院子里吃午饭,在村里说一不二的老族长破天荒地提着瓶高粱大曲和一份猪头肉走进院子。在小圩村张家是大姓,老族长既是张家的族长也是村长。
没等父女俩起身让座,他便自顾自地坐下,对彩霞说:"丫头啊,你去拿两只酒杯,我和你爹喝两杯!"
倒上酒,把一杯推给彩霞爹,"来,老根兄弟,喝一个!"彩霞她爹推辞不掉,端起酒杯仰头喝掉。
你来我往,半瓶酒下肚,脸膛通红的老族长看看一旁默默扒饭的彩霞,借着酒劲将话题转上了正文:"彩霞呀,今儿我来呢,是要和你提一提根胜的事。他上次在涧里救了你,对吧?结果呢,根胜的婚事也黄了,对象那边人家不愿意嫁给他了。为什么呢,以前两家说好,以亲换亲,他妹妹嫁过去,人家女儿嫁过来,可是他妹妹玉茹死了,人家肯定不做赔钱买卖。对吧?人心还不都是肉长的么?我一直不安心啊,当然村里人都替根胜这娃儿婚事着急呢。"
彩霞听到这,心中已明白七八分,想了想便索性放下碗抬起头来:"老族长,您不必吞吞吐吐,有话就直说吧。您们是不是要让我嫁给根胜报他的救命之恩?"
老族长是老人精,本想慢条斯理地绕上个圈子,没想到被彩霞这个看似老实少话的姑娘直接把话挑明了,反倒不好说了,忙说:"孩子,哪能呢,不是我们要这么做。其实是根胜喜欢你,以前没有条件,现在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嫁他不说是知恩报恩,也算是合乎情理啊。"
说着,他特意将眼转向彩霞爹,换了一种语气,"这些日子,为这事儿,咱小圩村几百口子议论纷纷的,大家都很同情根胜,是支持根胜娶彩霞的。我这个族长在村里还算有点面子,大家推举我出来,我不能不来吧?"
彩霞爹本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懦弱老头,灌了几口酒,听着老族长这一番软中带硬的话,当着老族长的面,他更是硬不起来,便叹了口气:"闺女,知恩图报是咱老祖宗就有老规矩。根胜救你,你给了根胜,或许这是老天爷安排的命。再说,咱也不能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让人戳脊梁骨吧,今天老族长过来说合,咱就接着吧。"
老根的话倒使老族长听得舒心顺耳,可彩霞听不下去了:"老族长,你听我说,根胜救我命,我感激他。根胜因为救我没了妹妹,我同情他。感激和同情不等于爱情呀,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婚姻都要自由恋爱。因为报恩要我嫁给根胜,这不是拿人当东西赔了吗?老族长,这要是把我换成您自己女儿,您会愿意么?"
"你..."彩霞这番话把老族长给噎得说不出话,打好的腹稿全给堵住了。他当了几十年的族长,在方圆十几里村子里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村里的事大事小事他都会到场,无论如何僵局,只要他到场一番言语,都能拍板定调,大家都给面子。想不到今天碰了个软钉子,他从没有受过这个,就将酒杯筷子往桌子上一掷,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遭遇恩人的骚扰和侵犯,彩霞求助联防队
老族长背着手在村里兜了一圈,碰上正等消息的张根胜。根胜一见忙迎上前:"老叔,彩霞那边怎么说?"
老族长此刻正心烦,便挥挥手说:"你小子催我也没有用?这事主要还得靠你自己。"
根胜不明就里地挠了头:"我去找过她几次,彩霞好像不太搭理我,只怕她心里容不下我!"
"榆木疙瘩!你为救她命,自己妹妹没有救下,反倒要怕她这怕她那,你还算男子汉?"
"叔,那我该咋办?"根胜在后面追着问。
老族长一听,加快步子便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脸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咋办,你个大后生,还用我老头子手把手教你不成?"
根胜一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几天,彩霞他爹被老族长拉了去县城办事,很晚了都没有回家。彩霞便早早关门睡了。朦胧中,她被一阵响动惊醒,接着就听有人打着手电拨开他们家大门进了堂屋。
彩霞以为是爹回来了,跳下床打开自己的房门。突然间,她"啊"的一声惊叫,进来的竟然是根胜。他满嘴的酒气,喝得醉熏熏的,速度一点也不慢,还没等彩霞反应过来,便一侧身挤进彩霞的闺房。
此刻的彩霞只穿着睡衣短裤,见根胜那异常的举动,她本能地双手掩胸,让根胜出去。但根胜明显有备而来,却反手掩门喘着粗气逼过来:"彩霞,今晚我、我要....."说着竟一把搂住彩霞,将她按倒在床上。彩霞拚命挣扎抵抗,如何是五大三粗的根胜对手,情急之下便朝着他肩头狠狠咬下,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声。
但是此时的根胜已经不顾一切,竟用一只手掐住彩霞的脖子,另一只手朝她头上打一拳,打得彩霞差点晕了过去。
正在危急关头,房门"通"一声被撞开,根胜吓得一松手。是彩霞她爹。原来,彩霞爹在县城本来和老族长安排住旅店了,但想到女儿一个人在家,便连夜往回赶。
根胜见此只得狼狈而去,临出门时,又扭头恨恨地对彩霞嘟哝道:"我妹妹因为你死了,我媳妇也没有了,你肯定得赔我!"
彩霞爹已被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他抄了根铁叉就要追出去拼命,可只迈出两三步,便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铁叉重重地放了回去。
彩霞头上已明显可见地肿了一块,彩霞爹埋头唉声叹气,彩霞抹着眼泪犯愁。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和根胜说的那句话,心里一阵阵发毛。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呀,只怕根胜是不甘罢休的。
半夜里,她想到了办法:报告联防队去。只要联防队出面,根胜他肯定不敢再胡来。可又一想,觉得不妥:根胜毕竟救过我的命,他有恩于我啊。或许他是一时冲动,我怎么能狠下心,把这事告到联防队去呢?
思前想后,她最后拿定主意,不告张根胜。她只要联防队出面吓唬他一下,让他收敛一下。
第二天一早,她跨进了乡联防队的大门。联防队长见彩霞心事重,让她有事尽管说。彩霞定了定神,将昨晚的事斩头去尾叙述了一遍,并忍不住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却特意隐去了被手卡脖子和拳头打头的细节。看了看她,眉头一皱:"噢?如果真是这样,那张根胜就是耍流氓,我们要把他抓起来审一审。"说着他拿出纸和笔,就要记录彩霞的话。
"队长....."凤味愣了一下。从联防队长的脸色和语气中,她似乎感觉到这事的严重性,那本来就很复杂的心理又乱了。想起自己只是想让联防队吓唬他一下,所以心一软,说:"我不告他,你们不要治他罪,只要把他抓来吓唬一下就行了。"
听她的说法变来变去的,队长将笔一收:"这个可不是开玩笑,无根无据的我怎么好随便抓人?"说着他话锋一转,"余彩霞,你是不是为了个人感情,想从这方面找些理由吧?"
联防队长再也不愿听她分辩,低着头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也没工夫批评你,我要去开会,你回去吧。"说罢拿起一个本子就要出门去了。 事态再升级,老族长下通牒
彩霞从乡联防队回家后,还没有坐稳呢,就有噩耗传来,早上还好好地根胜他娘,上午突然就不行了。根胜娘这一死,小圩村的这场风波,又掀上了高潮。
原来自从闺女被淹死后,根胜娘的伤心过度,心脏病患了。此后,当她得知彩霞不愿嫁给根胜,担心根胜的终身大事,病就一直没有好。今天上午突然得知彩霞到乡联防队去告儿子根胜。根胜娘听了连吓带气,当时一跤栽倒在地,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彩霞有种预感,一场风暴就要冲着自己来了。
果然,傍晚时分,神情严肃的老族长又带人登门了。他见父女俩默不作声地在屋里缩着,道:"正好,你们父女俩都在。根胜家的事儿,看到了吧?他娘也死了,被气死的。"说着,他又将脸转向彩霞,"彩霞,根胜因为你死了妹妹又死了娘,已成了孤家寡人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赶在他娘发丧之前,在孝堂上把婚结了,不然他真的成老光棍了!"
他见彩霞木头人似地呆坐不动,老族长只得压低语气道:"彩霞呀,事情因你而起,根胜家还没有找你闹。一旦你不答应,他那几个堂兄弟如狼似虎的,我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要把事情闹得再大了嘛。愿是不愿,你得赶早做决定。"
彩霞仍是默默垂泪,彩霞爹叹了口气,转身躲到里屋抽烟去了。
不远处的根胜家,正传来高高低低的哭声、刺耳的唢呐声。
老族长又一次提高了嗓门:"我说丫头,你咋不吭气呢?不是人家根胜,你彩霞还活到今天?连条牛都知道报主人的恩,何况是人嘛。暂且不说忘恩负义要被人骂被人瞧不起,如果再僵下去,我就不管了,说不准还会再闹出人命,到时候,你们两家谁都承担不起?"
彩霞泪水琏琏地道:"可我、我不愿意,总不能硬逼我吧?"
"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没有人逼你,我一直在和你摆道理!"
彩霞觉得这么扯下去实在缠不清,便站起身道:"老族长,实话对您讲,我已经早有对象了。"
老族长一愣:"嗯?谁?"
"村头上的李庆保。"
"就是那个外来户家的李庆保?"老族长脸色一沉,"当年他们家能在我们这村子落户,没有我们老张家同意,他能落下吗?如果他敢娶你,那他以后不要在这个村里混了,你以为根胜那几个兄弟能让他庆保好过?我劝他李庆保别找没趣,乡里那个工作他也保不住,不然就等着瞧吧!"
老族长一下子点中了彩霞的要害,李庆保家的根基浅,在村里独门独户,平时与人相处都是小心翼翼的。庆保退伍回乡后在乡里干临时工,老族长爱面子护犊子,到时肯定会动员村里人去针对他们家,不但他家不会安生,连庆保的工作可能都没有了,那样就害了他。想到这,她抹去眼角掉出的泪水,说:"老族长,你的话有道理,只怪我一时糊涂。和根胜成亲这事,您先让我再好好想想,明天给您回话,你看行吗?"
老族长一听,一拍手哈哈笑着站了起来:"这就对了,我就知道彩霞是个明白道理的姑娘,早就该这样的,我们回去等你的消息。" 向心上人坦白,心上人遭到报复性殴打
当天晚上,彩霞将李庆保约了出来。一见面彩霞已哭成个泪人。
"庆保,事到如今,我想好了,我欠的债就让我还吧,不能再害了你!你在乡里工作要好好表现,干出点名堂,找个好媳妇,就把我忘了吧!"说着她背过脸去狠心地说,"我、我也不愿意跟你好了!"
"不!彩霞,你听我说!"庆保一听,跳起身来,"我就不信,被人救了一命,就要失去恋爱的自由和权利了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都是咱村里旧风俗习惯害得,唾沫星子能杀人。我们找谁说理去呀?"
庆保深思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彩霞,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就趁今晚夜里走!去一个别人找不到地方,我能养活你!"
彩霞一听顿时泪眼婆娑,想了一会儿,叹气道:"庆保,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你的爹娘还有我爹,他们怎么办?张根胜能让他们好过吗?"
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树叶哗哗的落下,几声唢呐断续传来。庆保沮丧地抱着头蹲在地上,过了一会问:"明天,你就要给他们回话,你想好了吗?"
彩霞轻叹一声,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就像秋风中簌簌飘摇的叶子,摇头低泣:"我也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 她渐渐止住了哭,声音颤抖地说:"庆保哥,咱俩好了快三年了,你一直待我那么好,可就是从来没碰过我一个手指头。明天事情会是啥样儿我也不知道。只怕我这身子,也由不得我了。今天晚上,我......"她声音越来越低,"把身子给了你以后,不管明天是个啥样儿,我也值了,我也不亏了..."
庆保一震,默默无语。
月光透过树枝,在那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夜色如梦如幻。
彩霞悉悉索索解开自己的衣扣,温柔如水,声音如哑:"庆保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眼前的一切。两人扭头一看,几个凶神恶煞一般身影跳到眼前,是张根胜和他的几个堂兄弟,这几人都是村里有名打架能手。
"怪不得呀,原来是有这么个人从中作梗。老子已经家破人亡了,你小子还想来个先下手为强,捡便宜?"
彩霞本能地要护住庆保。被根胜一把就甩到一边,几兄弟将庆保被围在了中间,恶狼般扑向庆保,庆保奋力抵挡,毕竟双拳难抵四手,不一会就被打翻在地。他们拳打脚踢,庆保在地上翻滚挣扎,发出一声声惨叫,彩霞的心都快碎了。
彩霞发疯一般扑到庆保身上,企图替他挡住拳脚:"你们别打他了!别打他了!"。
她对着根胜喊道:"根胜,求求你让他们不要打啦,我同意嫁给你!" 遭到亲人们的责难,无助的彩霞心碎命殒
庆保被闻讯赶来的村里人给抬进乡医院,但是他浑身血迹斑斑且昏迷不醒。
彩霞想进手术室去看看心上人庆保,可是门紧闭着。她心力憔悴地地站在手术室外。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奔进了医院,正是庆保的妈妈。看到彩霞,她一把揪住彩霞的衣服:"都你害得俺家庆保被人打!呜......你这个扫把行,害了一家还不够吗,又来害我们!以后离我们庆保远点!你滚吧!"说罢,就把彩霞往医院外面推。
彩霞失魂落魄走出医院,门外聚集着围观的村民。大家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一个人害了两家人呀,够厉害的。"
"为了她,已经丢了两条半人命啦,可不能..."
"唉,也怪她爹是个窝囊人,连个女儿都管不好,要不哪会闹成这样,现在丢人现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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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议论正巧被闻讯赶来的彩霞爹听到了,老人家最怕别人戳他脊梁骨,他见到女儿,气一下子冲到头顶,一跺脚骂道:"彩霞呀,那天掉下了涧沟,你还不如就淹死了呢?要不然哪里会欠人家命债,哪会有今天这些事......"骂完,又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彩霞逃也似的脱离围观的人群,从医院回到家,已是夜色渐退,黎明将至。
心中的伤痛已让她感觉不到睡意,她孤零零地走到了涧沟边,胸中就像压了一块巨石般,让她喘不过气。
彩霞心绪烦乱地沿涧沟堤坝走着,忽然她眼睛扫过水边一条船,正是那条救过自己命的水泥小船。彩霞鬼使神差地朝船走去,迈步跨上船头,划着小船向涧中间走去。
凌晨的秋风带着丝丝的寒意,让彩霞感到透心的寒冷。她低头一看,身上穿的还是出事那天穿的那件鲜亮的红褂子。悲伤不禁又涌上了彩霞的心头,难道这都是命吗?她闭上眼睛,眼前一幅幅图像在眼前交替闪现:咄咄逼人的老族长、根胜的逼迫、乡亲们的议论、浑身血迹斑斑的庆保、老泪纵横的爹爹...
突然,一阵刺耳的锁呐声又远远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寂静,打断了彩霞的思绪,惊得芦苇荡里的鸟儿喳喳叫个不停。
那声音仿佛是有人在不停的说:"你欠我,你欠我..."
听得彩霞悲从中来,摇摇晃晃站在船头,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还给你,我还给你!"喊罢,"扑通"一声跳进了涧沟!
天亮了,一场秋雨夹带着寒意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大地上雾气朦胧。
等到彩霞爹得到消息赶到涧沟时,彩霞已被打捞上来,停放在岸边的草地上。彩霞爹推开围观的人,来到女儿身边,望着仿佛睡着一般安详的女儿,浑浊的老泪止不住地"刷刷"往下流,颤抖的身子连站都站不住了。他为女儿整理着衣服,肝肠寸断,哭天抢地:"彩霞啊,我苦命的女儿,爹无能啊,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就这样把债还了!"随即,他转头面向众人凄厉地吼道:"好了,好了,这一下都不欠了!不欠了......你们都满意了吧?"
那凄凉而嘶哑的叫声在风雨中传得很远,震颤人们心魂,仿佛全村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