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鱼 来源:鲁豫有约公号(ID:lyyy_scndgs) 原创文章未经许可禁止转载 如需转载请联系【鲁豫有约】微信公号获取授权。关注【鲁豫有约】微信公号看更多人物故事。两个月前的《扫黑·决战》,张颂文和姜武联手演了一出正邪对抗的反黑大戏。当时有观众感叹,这位"老戏骨"终于在大银幕上当了一回主角。 喜欢他的人自然由衷为他高兴,毕竟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提起张颂文,总有人问:他是谁 ? 彼时,他的名字,他的生活,他的过去,他的故事,还不曾被人熟知。 张颂文也曾以为这样的状态大概还要持续三四十年。 但最近,随着《1921》和《革命者》的热映,张颂文已然成为大银幕上的熟脸。 那个不具名的演员如今正在用他的魅力不断去征服更多观众。 相信这一次,没人再会问"他是谁"。 《革命者》里,张颂文是绝对男主。 电影以李大钊被执行绞刑前的最后38小时为主线,交错回忆了1912年到1927年间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选取李大钊与不同人物之间的故事,多视角复原李大钊的人物肖像。 一个青春热血的战友。 一个柔软温情的丈夫。 一个平易近人的老师。 一个令人惶恐的对手。 一个慷慨赴义的革命者。 一个悲悯苍生的普通人。 导演徐展雄想要展示李大钊不为人所熟知的一面。 他不仅仅是革命先驱,还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一个"平凡人"。 "他和陈独秀长达十几年友情过程中会不会吵架?他和赵纫兰恩恩爱爱一辈子,两个人是否中间也吵过架?他作为一个丈夫,是否也有他脆弱的时候?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特别想了解的地方。" 在这一点上,李大钊的饰演者张颂文与导演的想法不谋而合。 徐展雄记得,他去见张颂文第一面,张颂文就对他说,"如果让我来演李大钊,我一定要把他演成一个‘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在早点摊从报童阿晨那儿取书前先擦擦手,像邻家大叔一样告诉阿晨:"手上有油啊,是不可以碰书的。" 是大年夜里和一群乞丐在澡堂里同吃同睡,为他们唱戏贺新年,从未视自己为身份高贵的读书人。 是和蒋介石打赌,坚信孙中山一定会和自己合作,并在赌赢之后微笑着对蒋介石说"你输了"。 是亲自护送陈独秀离京,坐在马车上情不自禁地唱起《友谊地久天长》。 是领着夫人孩子一起去郊外野餐,陪着孩子玩闹,抱着女儿举高高。 是在餐馆里看着毛泽东吃光一大盘肉,瞬间心疼,调侃说:哎呀,我这个月的工资好像快没了。 是带着学生群众游行抗议,亲临惨案后在医院里含着泪对妻子说:我们有主义,也要有枪。 是在上绞刑架前,依然在理发时和其他即将赴义的革命伙伴谈笑风生。 这个李大钊,不再是历史课本里遥不可及的人物。 他离我们那样近,仿佛就是你的某位叔叔,某位老师,某位朋友。 他足够鲜活,有血,有肉,有朝气,有情绪,会哭,会开玩笑。 如梁静所说,这是一个真实落地的活生生的人,"他真的是从群从中来,回到群众中去。" 关于李大钊的资料记载不多,张颂文没有找到太多关于他的影像,演戏之前,他细读了李大钊的《狱中自述》,"谈笑风生,我甚至觉得他在戏弄别人,我觉得那是一种真正的勇敢——我可以牺牲我来告诉你,我做的事情是对的,如果我的死可以唤醒那些麻木的人,我愿意去死。" 他不愿意用自己的表演技术去完成这次塑造。"如果我使用了技术去塑造李大钊先生这个角色,我是对不起他,所以在这次表演里面,我更多是希望我能试图理解他,走近他。" 他说自己可能只触到了李大钊的冰山一角,"我们没有他的伟大的人格和他的伟大事业,我们只有一点点的决心。" 拍李大钊慷慨赴义那场戏,20个革命者即将被杀害,张颂文难以想象在真实的历史中,这些人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 演这场戏时,张颂文在上绞刑架前看着眼前这群"革命伙伴",心里只有一句话,就是影片中他对这帮朋友说的那句台词:一会儿见。 用自己的血去换一个让人民觉醒的机会,革命者为理想献身的慷慨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很难理解,但张颂文说,有时候你不用去理解,因为它是事实。 在采访中说起这些时,他总是眼泛泪光。 《革命者》首映仪式上,导演讲述李大钊的夫人赵纫兰在李大钊被杀害后,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安葬自己的丈夫,并且花了5年时间才筹足一口棺材的钱,把丈夫埋在了电影开头的万安公墓。 赵纫兰在这个过程中身患重症,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熬到有能力把丈夫落葬的时刻,1933年,把丈夫安葬三个月后,赵纫兰女士就去世了。 当导演讲到这些时,一旁的张颂文突然背过身,忍不住哭了。 一个多么敏感细腻的人,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共情能力。 采访过张颂文的作者吕彦妮曾如此描述张颂文: "他就是如此这般的心思细如发,又记忆力强悍,表述一件事时,精彩得好像一页又一页的《故事会》。就算是讲到一个自己童年时候的琐事,也可以把当时在场所有人的话一来一去地复盘出来。" 在讲到自己强大的共情能力时,张颂文说这份共情能力也会给他带来负能量和反作用。"你知道有时候网友大段大段地给我写他的遭遇的时候,他不知道我会有多认真地看,看完以后我确实没有办法释放,很痛苦。但同时我又认为这种痛苦可以让我了解,人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打算排斥掉这个能力,而是想要跟这个能力死磕下去。 《革命者》中还有一场戏,佟丽娅饰演的赵纫兰在得知李大钊被杀害的消息后悲痛万分,导演在开拍前与佟丽娅沟通,希望她能先是满怀期待,再是失落,然后回想起丈夫已经离世,悲痛欲绝。 佟丽娅当时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演出如此多的情绪,压力很大。 结果开拍时,门一打开,她看到一个人走进来,是张颂文。 他穿着剧中服装,以李大钊的形象进屋,洗好手,整理书架,絮絮叨叨。 "那一刻我不用想象了,因为李大钊先生回来了,又开始了我们很日常的琐碎生活,我相信我就是赵纫兰,我和我的丈夫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又回来了。然后突然间,我一想到他已经离世,很悲痛,很难过,都不用演,就是自然流露。"佟丽娅说。 接着,张颂文突然又一只手穿过镜头,伸手拉住佟丽娅,再慢慢松开手走掉。佟丽娅说那一瞬间,自己泪水决堤,整个人崩溃到不行,根本不用表演,所有情绪都能感受到。 那原本是一场独角戏,张颂文可以不用出现的。 但是他出现了,并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佟丽娅进入情绪。 这样的时刻在张颂文的表演生涯中并不罕见。 他是一个如此体己的人。 成名前,他在百度贴吧里和网友聊天,回复网友关于怎么考学的问题,因为他也曾经历过同样的迷茫,希望可以用自己的经验给予别人一些解答和帮助。 成名后,他依然会在微博上一条一条回复影迷的评论,从未失去过耐心,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了演员就有什么与众不同,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就是演员》的舞台上,他几乎没对任何人说过狠话,从来不会说"你错了",只会告诉你"也许这样能做得更好"。 他拒绝媒体拿他曾经没有戏约、买不起房的事儿来替他"卖惨",表示自己的生活已经得到改善,不是买不起房子,而是选择不买房子,认为内心的富足更重要。 曾经不管穷不穷,红不红,成功不成功,有没有观众,他都在坚持演戏,尽人事,听天命。 张颂文没有想过一夜成名,他原以为自己还需要努力三十四年才能看到回报,结果用了二十年就看见了,他觉得已经值得感恩,甚至还会感觉"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事业和生活都在发生改变,但张颂文仍像从前一样,养花,种菜,过着琐碎平淡的日子;较劲,执拗,为了塑造角色做着在别人看来吃力不讨好的事。 《1921》中,张颂文为还原角色滚泥地 有记者问他:你的职业生涯中有过对这个职业心存疑虑或者想打退堂鼓的时刻吗? 他说:我从来没有灰心过,我比较相信,努力的人,一定可以在某一个时刻会等来结果,但是可能要用时间来考验。 他也曾对年轻演员说过:演戏是一个演员一生的事业,这条跑道很长很长,尽头在哪里,没有人会告诉你,只有你自己一直坚持向前跑,才能迎来自己的曙光。 如今,那段不具名的演员史已成过去。 几乎没有人在提到张颂文时还会再问一句:"他是谁"。 而张颂文仍像从前一样,不管有没有观众,都在坚持向前跑。 本文采访素材来源|《张颂文落泪时》,吕彦妮,芭莎电影;《张颂文:以青春之我,塑造青春之李大钊》蒋波,人民网;《未来电影局》张颂文专访;《革命者》路演采访及网络素材整理。文中配图来自《革命者》豆瓣剧照、《未来电影局》及网络,图片不为商用,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立即删除。 PS:更多新鲜好文好物可关注微信公众号:鲁豫有约(lyyy_scndgs)。每周偶遇陈鲁豫,聊聊和电影相关的故事,感受不一样的人生,遇见另一个自己。一切不止于《鲁豫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