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忽然爱上你!"——沈从文致张兆和的第一封情书 一个只有高中毕业文凭的毛头小子,终日打架斗殴、混迹乡野,后来在湘西参军当兵五年,这个乡下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在弃武从文后,成为一代新型乡土文学作家,这本是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 但因为知书达礼的张家三小姐出现,他们的邂逅,就此展开了一段流传古今的浪漫爱情佳话。 他们的初次见面是在上海的一所大学,当时的沈从文虽已在文坛小有名气,但光靠写作的微薄收入还不能够安身立命。 在好友徐志摩的引荐之下,他来到了上海教书。 在经历过北平"半工半读"的理想偏差,又遭遇了连续两年考取大学的失败和好不容易考上后交不起学费的窘境,他的锐气已被磨得差不多,索性干脆放弃考大学。 为了养活自己,他开始不分昼夜地赶稿子,奔波于一家家出版社和图书馆,风雨无阻。可是,呕心沥血的佳作还是无人问津。 历数了一个又一个几近绝望的日子,郁达夫走进了他的"窄而霉"的房间,他的人生第一次被阳光照耀。穷书生与富家小姐初次邂逅 第二次,感受到世间的善意,就是受邀来到上海这所大学教授国文课,成为一名教师。 虽然一开始只能教授一些低年级的学生,但教师的职业在当时来说也是非常体面的工作,加之这所大学当时的校长是胡适之先生,他们可以在文学方面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算是志同道合之人。 这一年,沈从文27岁。 尽管上课前备课很久,但由于从未有过在这么多学生前讲课的经验,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还是慌乱了。 火热滚烫的红晕从脸颊泛到脖子根,一堂课在十几分钟内就草草结束。 而在乌泱泱的讲台下,张兆和把这位老师的窘态看了个究竟。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无关爱情。 有一次,胡适校长叫他来办公室探讨文学方面的见解, 恰巧遇到了学生代表张家三小姐,他比她大十岁,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就贸然对这位出身富贵人家、拥有众多追求者的女学生一见钟情。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情不知所起,他久久无法忘怀那个清冷的面庞。 思索再三,他还是鼓起了勇气,用笔尖轻触真心,表达出一番倾慕之心,但那封情书被张家小姐无情地置之不理。 念念不忘却没有回响,他心急如焚,虽然每天都能在学校看到她,却感受到如此寂寥的思念之情,后来一封又一封的情书接踵而至,多达上百封。 他深知,除了文字他别无其他所长,可在兰心蕙质、千金小姐这里,他只是在众多追求者中编号的"青蛙13"。 无声的拒绝甚至还带有厌恶,连同学们都很不赞同。 情急之下,他找了校长作媒,张兆和更加对这个纠缠不休的老师心生厌恶,连胡适的面子都没给,只留下一句"我顽固地不爱他"。 之后,沈公去了青岛教书,地域的距离并没有斩断他在水一方的情愫,一封封有寄无回的情书最终打动了张家的人。 她的二姐很欣赏这个男子的才情,便从中助他一臂之力,劝起了妹妹。 随着被张家二姐正式邀请上门以及张父对婚事的应允,张兆和也开始接受他的热烈追求,并认真回看当年的每封情书,这才对他的才华有所了解。 一封载有"乡下人喝杯甜酒吧"的电报发出后,两人订下婚约。他叫她"三三",她称他"二哥"。 他终于得到了这位漂亮的女人,他以为这是狂热的爱情,殊不知这大概是年少的疯狂占有欲罢了,不然怎么又会爱上第二个女人?移情别恋 各别两宽 高青子是沈公的的忠实读者,第一次见面就相见恨晚、谈笑风生。 第二次见面,女孩很有心机地模仿了他小说中女主角的穿着,令这个疲倦于婚后柴米油盐的男人眼前一亮。 从单恋到追求再到修成正果,他自卑、心痛、频繁发烧甚至想过自杀,如果说他对三三的爱情是乞求式、不平等的追求,那么高小姐对他的爱便是崇拜式、主动地爱慕与追求。 大概得到后不会珍惜是人性的通病,很快他便觉察到这个刚毕业的女孩的主动,他在她的爱慕之情里找到了久违的尊严和被爱的愉悦,这是完全不同于三三的女人,也给了他不同的感情。 不需要4年的苦苦追求,他们很快便闪恋,走在一起。 在自己崇拜的作家指导下,高小姐很快便发表了一系列小说,连笔名也与他取了相似的情侣笔名。 或许沈从文就是这样一个善于遵从内心并直白表达的人,总之他们的地下恋没有维持多久,他便主动告诉了妻子:我爱上其他女人了。 这时妻子已产下长子。接到这样的"通知"她伤透了心,回到了老家。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去苏州,他也深知尽管如愿结婚但三三始终不爱他,甚至她只爱他的文字与情书,他们性格兴趣大相径庭、生活中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和沟通。 这样的婚姻他的确倦了,可是他的生命中无法没有"三三",这个人凝聚着他的少年热恋和对爱情最大的希冀与幻想,无法割舍。 作家的心深似海,好像他们的创作源泉来源于生活中的爱与被爱,高小姐的出现,不断地新鲜感和刺激感确实激发了他一步步长篇小说的问世,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女子只是他人生中转瞬即逝的一道彩虹。 他左右为难、无所适从,在张兆和冷静后决定还给他自由时,他又苦苦哀求。 当高小姐再次跑来西南联大投奔他,他再一次留存着那份缱绻之情,被他安排为校图书馆员的她,再一次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桃红色小说《看虹录》正是在这个期间横空出世。 沈公去世后,留下一封给三三的信,信中表明也许他不该娶她,他的爱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不幸。而这种不幸一直到他去世后三年,三三已经不认识照片中的丈夫了。结语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又好像从没认识"。 曾经骄傲高冷的张家小姐最终还是嫁给了她的"沈二哥",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毕竟不同于来信间的你侬我侬。 终其一生,她不懂他,沈公为了那个"你到底爱不爱我"的问题追寻了一生,但造化弄人,她最后还是"遗忘"了那个曾卑微追求他的穷小子。 好像他们互为对方的伤疤与不幸,但留下来的作品不会骗人,字里行间,是他真挚的爱过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