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伊姐本人最新动态、参与线下活动 加伊姐微信:eemoviekf04(不闲聊) 文 | 伊姐(周桂伊)小星 经过一个多月的抗"疫"战,我国的疫情慢慢好转,几乎每天都有多省市持续确诊病例0增长、患者被治愈出院的喜讯传来。 渐渐的,充斥在朋友圈的,不再是死亡和噩耗,但是,快乐也没有回来,而是一种安静和低落。 "身体受伤了,大家都可以看得见,但心理受伤了,只有自己可以看得见。" 是时候去正视了:全民心理危机。 最初,你会觉得这种危机,只在武汉,只在被新冠肺炎感染的人及其家人、朋友那儿。 武汉某社区心理咨询师潘兰讲述过一个张姓女孩的故事,很有代表性。23岁的她,母亲在确诊后,被劝告回家自行隔离,连续发烧九天的母亲也曾多次出现轻生的念头,觉得"活着也没意思。武汉前期床位告急,她用尽一切办法,得到的结果都是等通知。她连续一周失眠,深夜痛哭。她描述那种心情:"前面没有任何路可以走了,就是死路一条,也没有人可以帮你。" 潘兰说,她不止一次,接到过来自疾控中心的求援,单独隔离病房的患者怒吼,哭喊着"不想活了"。 一间方舱医院的主任说,他们70%的工作都是在处理被新冠肺炎感染患者的心理问题。 一位被隔离者这样描述着自己的近况——"没有外界交流,很压抑。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不仅让父母为难,也没办法让孩子上进,工作上也有阻碍。" 为了避免给整个家庭带去传染,他们下意识地疏远家人。 这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孤独和焦虑,然后是失眠、烦躁、心悸…… 后来,你会慢慢发现,这些心理危机,竟然也会出现在坚守一线的工作人员身上。 一位社区工作者给心理治疗师打电话:"我希望自己感染新冠,这样不需要面对那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回家后,总担心自己被感染,不敢碰孩子,不敢碰亲人。 这次疫情中,即便是早已见惯生死的医护人员,每天直面大量确诊甚至重症病患,他们的内心也备受折磨。一名男性医护工作者不停地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下(自己的立场)就好了……"然后一直哭一直哭……一位ICU医生说,一位逐渐好转的重症患者,一小时前还跟他说了话,喝了粥,但转眼人就没了,连抢救时间都没留给医生。他无法释怀,"我是不是尽力了?" 随着时间推移,你会发现,这种无助和低落,也发生在你周围以往非常健康的朋友身上。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很成熟地处理情绪,很多人在隔离期间,内心饱受煎熬,莫名沮丧、焦虑以及失眠。 我一个朋友觉得前途渺茫,公司撑不下去,自己要在40岁失业,陷入了深深的中年危机:酗酒、寡言、常常发呆,好像老了十岁。 另一个朋友觉得自己可能患上了强迫症,每做一件事前后必须洗手,出门要戴三层口罩。 而且她开始无法信任他人,甚至自己。 有一天,她只戴了一层口罩,于是她怀疑自己被感染了,不管家人怎么劝说都没用,而且脾气越来越暴躁,情绪越来越低落。 疫情之下,如果你去倾听,每天都有几百万种心碎的声音。有时候很激烈,有时候很安静。 唯一确定的,就是它的影响绝不止于现在。 很多人宅在家,希望我们这个电影号推荐一些电影或者电视剧,今天,我们就来推荐一部。 它非常应景,我觉得也许全民都需要看看,它就是日本NHK播出的新剧《疗愈心中的伤口》。 它改编自日本精神病学家、日本PTSD研究的先驱安和隆的人生经历,故事的主要背景是——1995年,阪神7.3级大地震造成六千多人死亡,四万人受伤,整个日本遭遇巨大的全民心理创伤。 那场地震离现在已经过去25年,但日本民众还是会在每年1月17日上午5点46分(大阪地震发生时间点)进行默哀。 因为它带来的,除了身体、经济的损失,正如剧名,还有心里的伤口。 侥幸活下来的人,有的仍旧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有的精神恍惚,手里像抱着婴儿一样抱着被子的一角摇摇晃晃; 有一个男人,在灾难中失去双亲,他抱着父母骨灰,求医生帮忙分辨哪个是父亲,哪个是母亲…… 你以为这是地震特有的后遗症吗?不,所有的大型灾难后,这些应激反应都会存在。 《疗愈心中的伤口》里有几幕让我印象很深刻。 一个男人在地震中幸免于难,自家房子也没有损坏。他洋洋得意地跟安和隆医生说,自己买了很多很多股票。 可是当他坐下来看到安医生关切的眼神时,突然情绪失控,开始痛哭流涕。 "周围都烧起来了,只有我家没事,好是好,但总觉得对不起大家。" 这是典型的"幸存者伤痛":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我亏欠了所有人,我有原罪。 那些灾难幸存者,怎么可能毫发无损,走在街上,仿佛阳光从来都如此明媚? 男人痛哭着说:"我已经什么都不想看了。" 同样的,还有一位女子,在地震时和丈夫侥幸逃生。 但是,从那天开始,他们在逃生过程中听到的求救声、垂死挣扎的呻吟声,一直萦绕耳边,让她再也无法安睡。 丈夫嫌她唠叨,禁止她提起这些,但丈夫的行为,何尝不是因为难以承受而选择逃避呢? 面对形形色色的受创者,温和又有耐心的安医生认真地倾听每一个人诉说。 他不只是用耳朵,更重要是用心在"听",因为不是每种心声都能被咨询者用语言表达出来。 就像避难所里的孩子们,开始玩"地震"游戏。 孩子太小,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从而通过游戏来宣泄。在大人看来,这是孩子们没分寸的胡闹,往往会换来一顿斥责。 但是安医生透过孩子们的行为解读出了他们的心声,让大人们能接收到——"孩子们受到的打击太大了。通过这个游戏,他们在调整自己。" 在倾听的过程中,安医生也在适时地引导。 一个小男孩说出心中的困惑:是我太软弱吗?我害怕地震是软弱的吗?他把对余震的害怕都憋在心里,假装不在意,搞得情绪失控,快要崩溃。 安医生告诉他:软弱是好事啊。 因为软弱,才可以体会到他人的软弱,并给予帮助。叔叔就很软弱,但我一点不为此羞愧。 有一群人的心理问题最容易被忽略,从灾难发生后便一直坚守在前线的工作人员,那些记者、医生、警察…… 他们总被认为是"无冕之王""白衣天使""人民信心",他们的形象,总是坚强勇敢、无所畏惧。 但事实上,目睹了那么多失控后,他们内心里除了恐惧,还有对自己的怀疑和深深的无力感。 安医生肯定了他的意义——是记者帮我们记住了历史。 很多人看这个电影会说,可我不是心理医生啊,我也找不到自己的心理医生,它离我太远了。 不,当灾难发生时,我们谁都不是旁观者,即便力量再微薄,也在散发着能量。 作为普通人,我们是彼此疗愈的,对他人多一点点的善意,也许就挽救了对方的人生,同时,也给了自己机会。 在这部剧中,地震过去两年后,避难所的所长,因为无法走出失去妻子的伤痛,患了抑郁症,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他给女儿打电话,说家里没米了,其实是他向女儿发出的求助信号。 只可惜,女儿没接收到,只是跟他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该打起精神来了。" 他万念俱灰,拿起刀正准备自杀时,隔壁邻居送来了一份做好的鱼,也正是这份善意,挽救了所长。 其实,在两年前,所长的善意和关怀也曾治愈过这位邻居。 地震后,孩子们比以前更爱哭闹,而日本是一个"绝对不要麻烦他人"的民族,他们的母亲深感歉意。 而所长丝毫不介意,只是温和地对孩子说:"地震很可怕吧,不过它已经过去了呦。" 所以,请不要忽略自己的力量,也许只是多做一点事,多给朋友一个问候,多给亲人一点温柔,你就是对方的心理医生。 剧中有一个总结,我觉得很深刻,心中伤口的疗愈到底是什么呢? 安和隆说:"不让任何人孤独。" 2003年非典时,钟南山院士就曾提醒:"非典康复者因心灵创伤所诱发的心理障碍,是最大的后遗症。" (图片来源:《非典十年祭》) 对于心理的治疗,有汶川、非典等经验在前,这次疫情刚开始,国家就采取了行动。 1月26日,国家卫健委就发布了相关心理干预指导原则的通知; 同时,组织了全国几十位心理专家奔赴武汉,援助抗疫一线心理治疗。 在方舱医院,设立院内广播台、编印《走进方舱》心理疏导手册、提供线上咨询等,及时为大家解决问题。 (在对新冠肺炎患者和医护心理疏导多日后,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高级心理咨询师肖劲松带领团队编写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心理干预手册"发放给方舱医院内患者。) 这是国家的进步。 但落实到每个个体,我觉得心理康复的路,任重道远。普通人不要把心理压力看做一种耻辱,要学会倾诉,甚至向专业心理医生求助。对自己的情绪有所觉察,它很容易被反映在亲密关系里,所以沟通变得更加重要。坚持运动,因为运动可以帮助你分泌更多的多巴胺。给自己树立一些目标,即便无关名利。因为实现自我的成就感,始终是活着的最清晰动力。 从最积极的一面来看,疫情也许是我们修复与亲人,甚至与自己的关系的一次机会。抓紧这个机会,也许我们的人生从现在开始,就慢慢发生了改变。 在《疗愈心中的伤口》里,安医生安慰哭泣的人——"没关系,活着就好了。" 那些孩子们,因为大人的理解,在足球场上竞技比赛,重新绽放笑容。 安医生在自己人生最艰难的时候,说过一段话——"不管是惊悚的电影,还是悲伤的电影,结束时,银幕上都是一个"终"字。然后观众都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正是知道这一点,即使痛苦悲伤的片子,也可以看下去。" 人类最大的智慧,是等待和希望。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总会感谢和拥抱,那个在人生特殊阶段按下了暂停键的自己,那个自我怀疑,然后自我解惑了的自己。 请你,拥有这个信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