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商品经济高速发达的时代,朝廷对于僧尼的管束无比松弛,僧人们除了研经步道之外,他们还拥有着十分丰富的多种社会角色:商人,手工艺人、城市志愿者,还有广交士大夫的吟诗作赋的僧人和各种书僧、画僧等,他们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为北宋的经济繁荣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 全民皆商时代的僧人 北宋的蔡襄曾经说过,"凡人情莫欲富,至于农人、商贾、百工之家,莫不昼夜营度,以求其利。" 这段话反映了北宋时期的经济繁荣和宋代人思想的转变,他们不再以经商为耻,而是希望通过商业活动来养家糊口,在这个时期,全球范围内几乎都掀起了一阵下海经商的浪潮。 对于寺院中的僧人来说,他们也不例外,在宋代人庄绰的笔记《鸡肋编》中这样记载这一时代: "广南风俗,市井坐估,多僧人为之,率皆致富,又例有室家,故其妇女多嫁於僧。" 这里的室家,指的是儿女和妻子,从古到今,家是一个人的归宿和保障,而当时的广南地区,远离中央,很多的僧人通过了经商而发家致富,很多的妇女也都嫁给了僧人(当时是允许和尚娶妻的)。 经营"质库" 从古到今,经商人一直都是最赚钱的行当,北宋时期的很多寺院都设置有"质库"这样的机构,如同现在的典当行。而在东京的相国寺首当其冲在当时的社会是财大气粗的。 熟悉《水浒传》的读者都知道,大相国寺的职位丰富多样,而最为吃香的职位便是金融方面的。鲁智深千里迢迢从五台山来到大相国寺,就像谋求个一官半职,做一个大相国寺的高管,然而最后只谋得了一个"菜头",可见竞争之激烈! 在宋朝刘道醇的《宋朝名画评论》中记载着这样的一个故事,商人刘元嗣花费了白金四百两购买了王齐翰的十六幅《罗汉图》,后来将这些作品抵押给了相国寺普满塔院中的僧人。 在洪迈的《夷坚志》中记载了鄱阳一代寺院中的僧人很多都在发放抵押贷款,不过问禅律,其中永宁寺的罗汉院"萃众童行本钱,启质库,储其息以买度牒,谓之长生库!" 所谓的度牒是北宋朝廷办法给僧人的凭证,而永宁寺刚出家的小和尚将自己的本钱存入到质库中,以换取相关的利息来购买度牒。 寺庙房屋租赁生意 除了寺院中的质库生意之外,僧人们还试图经营着房地产租赁方面的生意,在宋朝的寺院中,地方比较大,除了共僧人日常的生活和工作使用之外,还有很多的空间可以做"邸店",可以作为对外的客栈,还可以做一些商铺或者是仓库对外出租。 参加科举的很多读书人来到京城之后,都在居住在寺院中,一来这里环境优雅,适宜读书;二来这里租金便宜,可以节省开支。 同时,很多的寺院中还有大量的藏书,如同今天的大型图书馆一样,应有尽有,可以供赶考的读书人在这里阅览和学习。 在司马光的《涑水记闻》中这样描述,"少读书与庐山无毛峰白石庵之僧舍,书几万卷。" 读书人来京城赶考,留宿在寺院中,在《苏轼诗选·苏轼年谱简编》中这样记载,苏轼在嘉祐 二年就曾经留宿在了东京城外的兴国寺,对于苏轼这样的大文豪来说,都选择在这里留宿学习,可见其寸土寸金。 在东京,许多买不起房子的官员,也都常年寄宿在寺院的邸店,而房租当然是要归寺院所有,如同现在的房屋租赁一样。 经营暴利行业——化妆品 除了库质和房产租赁之外,僧人们经营着很多当时的"暴利行业",比如利润很高的化妆品。在商品经济繁荣的北宋,爱美的女士经常会在脸上涂上一种美白的粉,这种粉是由铅白和香料一起搭配混合而成的,在宋人周去非的《岭外代答》中这样记载,"西融州有铅坑,铅质极美。桂人用以制粉,澄之以桂水之清,故桂粉声天下。桂粉旧曾僧房罨造,僧无不富,邪僻之行多矣。" 这里有干净的水源和大型的铅矿,造出的美白粉驰名天下,曾经为这一代的僧人提供了很大的财富,许多的僧人跑到这里经商,最后连官府都盯上了这一块"肥肉",每一年连同利息能赚两万贾钱。 靓妆侍女图全国一绝——刺绣 试殿中少监张康伯曾经觐言,"今朝廷自乘舆服御至于宾客祭祀用绣,皆有定式,而有司无篡绣之工,每遇造作皆委之间巷市井妇人之手,或付之尼寺、而使取值焉。" 意思即使偌大的一个朝廷,竟然没有能够编织和刺绣的女性,所以每次需要的时候,都是委托给民间的妇人或者是尼姑来做,后来朝廷也逐渐设立了"文绣院"。 而在"文绣院"设立前的150年,绣活一直都是尼姑来做,可见她们的手艺确实非同一般。 在越州一带,尼姑生产的"寺绫",被庄绰的《鸡肋篇》誉为"名著天下",抚州莲花尼寺尼姑生产的"莲花纱",也被朱彧的《萍洲可谈》誉为"抚州莲花纱,都以人为暑衣,甚贵重"!在当时的社会,一到夏天,即使是全寺院的尼姑都在忙碌,也是供不应求的。 可见尼姑们的绣工和手工业已经成为了一种极具影响力的全国性品牌了! 宋代刺绣 对于宋代来说,是中国历史上僧尼最多的朝代,据不完全统计,在宋真宗时期,全国的僧尼达到了45万,仅仅在开封府的寺庙就有691家。 而这样大的僧尼群体,在北宋这样一个佛家律例极为宽容和文化高度繁荣的时期,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纷纷投身于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演绎出了让后人都叹为观止的生产和举措,也为北宋经济的高速繁荣和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参考文献: 1,庄绰笔记《鸡肋编》 2,朱彧《萍洲可谈》 3,司马光《涑水记闻》 4,周去非《岭外代答》 5,《苏轼诗选·苏轼年谱简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