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7肖申克的救赎静待时光,只会被时光遗忘
"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肖申克的救赎》
一箪食,一豆羹,一缕残阳,一段人生。一瓢斛,一酒樽,一抹霞光,一世浮沉。
每个人都羡慕王维那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豁达怡然,却又嘲弄着自己"身在此山中"的窘境,兜兜转转尽是山重水复,不见路途,于是破罐破摔,随波逐流,终了百年消磨,乘风而去。
《肖申克的救赎》里,那高巍的围墙,就是那座困住人身的大山,那腐朽的体制,就是那片淹没人心的海域。人性的复杂在"肖申克"里变得简单而恐怖,非黑即白的论调在这座"吃人"的钢铁森林显得无比适用。衣着光鲜的狱警宛若一头头饥饿嗜血的猛兽,那些被判重罪的犯人反而成了案板上无力挣扎、静默待宰的羔羊。
暴力、欲望、贪婪弥漫着这所与世隔绝的监狱,肮脏龌龊的原始兽性令人发怵,残忍冷血的殴打屠杀让人揪心。所谓的暖心人情在狱警面前显得一文不值,一切的关怀和照顾全都建立在利益之上,巨额的钱财诱惑下,草菅人命竟也变得理所应当。
这暗无天日的月夜里,是在早已习惯的安逸里等待死亡降临,还是唤醒疲乏的身躯继续前行,是一个值得考量的问题。消磨时光的人,终将被时光消磨
瘫坐在恶臭的沟渠里,没有人能适应,可若是时间久了,哪怕曾经是皇亲国戚,富家千金也会慢慢习惯,甚至会变得享受沟渠的狭隘闭塞,因为躺着永远比站着舒适。
1.被时光抛弃的布鲁克
百年人生里,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被算作是已经老去?或许是再走不动路,需要靠轮椅帮助的时候,或许是心死麻木,再无力躁动的时候,亦或许是习惯了眼下平静的安逸,被时光抛弃的时候……
布鲁克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人,他被囚禁在肖申克整整五十年,从二十多岁一直到此。他的人生光景里最璀璨美好的时刻都在这所冰冷暗黑的监狱里度过。每天的工作就是给狱友们送去读物,分发书籍,以及打理破败不堪的图书馆,几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后来,他被假释放出监狱,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奔走四方,他好似一只失去方向的麻雀,埋头乱撞,可在这片宽广的钢铁森林里他根本找不到来去的路,明明监狱之外要广阔轻松得多,可他却只有在困顿的监狱里才能找到自由。最后他选择了自杀,在那所昏暗陈旧的小房间里,草草结束了自己煎熬乏味的一生。
正如瑞德所说,多年的监狱生活,早已将他"体制化",他成了被岁月遗弃的可怜人。看着影片中被假释的他,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垂头丧气,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赫伍去与他道别时,他会拿起尖刀不惜伤害自己的朋友也不愿离开监狱,因为他的心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恐惧,这份恐惧足以促使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在他踏上书桌,头伸入白绫之时,他是放松的,对他而言那才是真正的解脱。就如《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台词那样:"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
麻木无痛的活着,当然好过鲜血淋漓,痛入骨髓的活着。在那所风雨不侵的温室大棚里,惬意而欢愉,不用接受大风大浪的洗礼,不会被电闪雷鸣恐吓,不需要如履薄冰的行走,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躺着,便是最好。
可若是有一天,花农厌倦了花室,大棚被狂风卷走,只剩下那孤苦伶仃的一棵花苗时,它又能存活多久呢?或许等待它的只有枯萎和凋零。
2.从未停歇的安迪
"掉在水里你不会淹死,呆在水里你才会淹死。"——《中国合伙人》
被囚禁在肖申克监狱的大部分人都不过是在自我放逐,自我流浪。得过且过的日子对他们而言畅快怡然,他们就像温水里的青蛙,愚昧的贪图着池水恩赐,最后被池水焚化殆尽。
安迪在肖申克里流亡的日子,每周都会写一封参议信给州政府,不胜其烦的州政府本意用两百美元打发安迪,结果反而激起安迪的信心,他开始每周写两封,最后终于获得了州政府对于修建图书馆的支持,监狱的环境被逐步改善。藏污纳垢的池塘被注入新的水源,恶臭逐渐消散,清香四溢蔓延。
身体和灵魂,必须得有一个在路上,如果身体被禁锢,请务必让思想奔腾起来。安迪在监狱里不仅成为了狱友们的思想启蒙师,还举办了学业考试,只要通过考试就能获得文凭。他用自己不安分的灵魂,救治了那群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人。安迪的一切举动,让他这个本是阶下囚的普通人活得比某些西装革履的狱警还要舒适自在。
所谓身在沟渠,也要仰望星空。人生的旅途之所以需要停歇,那是因为停歇可以思考和自省,假若是为了偷懒而选择弥留,那么是对自己最大的亏欠。欺骗岁月的人,只会反被岁月愚弄。心怀希望,向往自由的人,才能破开牢笼,享受时光的恩赐
影片里看似只有监狱这一所牢笼,其实不然,还有一所心里的牢笼。那所物理上的笼子禁锢了人们的身体,而那所心里的牢笼锁住的却是人们的灵魂,前者在于"杀人",后者在于"诛心"。
1.安迪的牢笼——物理上的牢笼
我想进入肖申克监狱的每一个囚犯,不论他是否真的有罪,他都曾设想过越狱,只是那些曾经尝试过越狱的人都因失败而被处决,于是渐渐地,大家不再尝试跳出这所禁锢人身和灵魂的囚笼,因为这样做的风险太大,生命和自由,大多数人选择了前者。
可是当你放弃追逐自由的那一刻,你的生命也将随之消逝。散漫懒惰的灵魂和麻木不仁的大脑,只能组建出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安迪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是披着羊皮掩藏在羊群里的猛虎,看管监狱的饿狼只是他戏耍的棋子,从他进入监狱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在着手于他的计划。棋局里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测算之内,直到汤米的出现,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汤米愿意为他作证,可是肖申克的监狱长并不乐意让安迪离开,安迪对监狱长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这样的定时炸弹最好永远握在自己手里。监狱长杀死了汤米,也激怒了安迪,他的计划开始提前。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安迪穿过早已挖通的地道,爬过臭气熏天的废水管,忍受刺鼻的味道,历经半英里的折磨,终于重获新生。
影片里揭露安迪消失的谜底那一瞬,我才幡然醒悟,安迪的心,没有一刻沉沦过,他生来便是自由的,生来就应该翱翔在碧海蓝天之间,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中,肖申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驻足养神的路边小亭,待养精蓄锐之后,那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依旧是他的。
"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肖申克的救赎》
2.瑞德的牢笼——心灵上的牢笼
正如瑞德自己所说的那样:"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他也曾被这围墙锁住了整整三十年,和布鲁克有着无比相似的心境。
在便利店当班工作时,不打报告就不习惯上厕所;在街头看见枪支,妄图再造事端回归监狱;在夜深人静的凌晨,被坠入深渊的噩梦吓醒……身体上的自由并没有让瑞德感受到畅快,他的心灵被制度和自我捆绑,外界的事物压得他无法喘息。
假释后的瑞德虽然没有了监狱的牢笼囚困,但是却被心灵上的绳索捆绑,在瑞德心底的那座城墙要比肖申克监狱的围墙高出千百万倍,它把瑞德内心深处围得密不透风,意图悄无声息地将瑞德消磨殆尽。
幸运的是瑞德遇到了安迪,安迪就好似一缕灿烂温暖的阳光,破开了瑞德坚固的心墙,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瑞德送去了光亮。荒野大树下,瑞德打开信封,静静默读着老友安迪送给他的"希望",他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或许"希望"真的能让人活下去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自由与爱情》裴多菲
等风来不如追风去,寻逐"自由"的人,从不会被岁月遗弃,于他而言,纵使只驾一叶之扁舟,也能划出彩虹般的亮丽色调。跨过海洋,跃向彼岸,岸上花草散发出的扑鼻而来的氤氲香气,足以治愈路途中被划破的一切伤痕。
结语
《肖申克的救赎》有许多值得品味的地方,之于我来说,感触最大的便是监狱里那些混沌度日的囚犯,在那个小社会里,本可以活得更加体面有意义,比如拿到毕业证的汤米,可大多数仍然选择沉沦。安逸享乐和慵懒疲乏是人性本能,过于放纵它们,只会使它们有机会筑起高耸城墙,将原本激情昂扬的自己围困埋葬。
时光从来是不等人的,也没有人能够等得到它,跟岁月玩捉迷藏,最后丢失的一定是自己。大千世界,百事杂成,当身体被留滞在某一片海域时,千万别让思想也被海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