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关于时间和生命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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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一口气斩获最佳影片、最佳男主、最佳女配、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剪辑、最佳艺术指导奥斯卡提名的好片,84岁的老戏骨安东尼奥·霍普金斯凭借该片第二次斩获影帝桂冠。豆瓣评分高达8.6,好于92%的剧情片,它就是《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今天我们来聊聊这部电影。
成绩如此耀眼的《困在时间里的父亲》,究竟讲了怎样一个故事?
耄耋之年的安东尼,独自一人在伦敦生活。女儿时常来看望他,但他却对女儿的样子渐渐陌生,倔强又任性的他一次次气哭女儿,一次次赶走护工。安东尼为我们展现了一个自私、傲慢、倔强、任性、暴躁、调皮但又孤独的父亲形象。尽管父亲性格多变,女儿还是一直包容着他。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女儿安妮遇到了新的伴侣,她决定随着丈夫搬去巴黎居住。突然之间安东尼觉得一切充满着陌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个陌生女人闯进了安东尼的世界,并自称是其女儿安妮,而自己看到的女婿也是面生的陌生人,刚进厨房却又瞬间不见......
这部电影经常被贴上"惊悚片"的标签,这其实不难理解。非线性叙事,灰白两色元素,不同步音画,确实都很符合主流心理惊悚片的惯例。
但其实,电影是从一个阿兹海默症患者的认知中展出的,没有逻辑的叙事风格瞬间变得可以连接起来。不得不说,跟着阿兹海默症患者患者的角度去观察世界,这种设计思路是十分新颖的。
以前我们提到阿尔兹海默症时,更多的是想象这样一个画面:一脸茫然的老人和一旁焦急的子女,尽管身旁的子女一遍遍的重复,试图唤醒老人记忆深处残存的一点记忆,但老人仍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每当到这个时候,老人安详的样子和子女痛苦的挣扎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的父亲/母亲不认识我了"。这种痛苦让我们很容易陷入同情,感同身受。
当这么一部以患病者老人视角的影片出现时,我们才突然发现:作为患者,他们何尝又不是最痛苦的?
影片运用了大量隐喻来暗示老人的境遇。
比如"水流"。影片刚开始拍的厨房的水流到后半段已经变成了小水滴,这何尝不是象征着老人记忆乃至生命的枯竭。
再比如安东尼说的"树叶",在后半段,安东尼说他的树叶已经不多了,身旁人还不懂,只有安东尼满含热泪,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再比如"手表",自始至终,安东尼都在寻找他的手表。背后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一个受困于时间,丧失了记忆,进而迷失了自我的人。而到影片最后,当他住进养老院,记忆已流逝殆尽时,他哭泣着对护士说:"我已经没有栖息之地了,但我知道我的手表还带在我的手腕上。"之后镜头一转,护士拉起他的手,我们看到他的手腕上其实空空如也。此时的安东尼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以至于他连失去本身,都已忘记。
安东尼在虚虚实实支离破碎的记忆泥潭中挣扎,怀着最后的骄傲和倔强,试图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还没有老,可是,当女儿抚摸他那满脸岁月斑驳的脸颊时候,分明已经到了风烛残年、枯枝落叶的时候。而安东尼在不断的挣扎中越陷越深,就像掉进沼泽使劲挣扎的人一样,上天给他们的光越来越少,越来越暗,就是落日黄昏,即将迎来无尽的黑暗。
无论他们年轻时有多么出色,有多少成就,一旦踏进了这个记忆黑洞之门,就注定永远无法回头,只能任由这个记忆死神将自己一点一点拉进更深更黑的地方。
这部电影把我们放在了一个人即将离去之前的片刻。这在一刻,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这时的我们一遍遍的回放生命中的那些喜怒哀乐和那些点点滴滴,但最终停留最久的永远都是记忆里那些最美好的时刻。那或许是伏在母亲怀里的踏实安然,或许是我们取得骄人成绩时候的万众瞩目,或许是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像是开启了生命的倒计时。我们也许改变不了多少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延长我们生命的宽度,让我们的生命之花开得五彩缤纷,让我们的生命之画做得绚丽多彩。
生老病死,就像一年有四季,一月有始末,一日有晨昏,我们可以挣扎,但无法回避。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遗憾;纵有遗憾,也应该在通透中活出释然,活出本真。
我们要做的,唯有在此刻,在当下,能够过得更好一点,过得更开心一点,过得更自在一点,珍惜时间,享受当下,善待众生,善待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赶紧去做、努力去做、开心去做,不给自己留下过多遗憾。
也许,这就是导演想给我们传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