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档,可谓热闹非凡。 接下来除了有翘首多时的《唐人街探案3》,更有喜剧片《人潮汹涌》《你好,李焕英》、玄幻片《侍神令》《刺杀小说家》、动画片《新神榜:哪吒重生》《熊出没·狂野大陆》轮番呈现, 看这势头,今年春节档免不了群雄逐鹿、混战一番,而如今年关将近、春节档正式拉开序幕,关于春节档最佳的探讨也甚嚣尘上! 但没想到,在春节档群狼环伺的情况下, 一部小众文艺黑马却先突围而出,趁春节档大幕还未拉开先行上映,目前豆瓣开分8.4,基本提前锁定春节档口碑最佳! 这部电影正是大鹏导演的《吉祥如意》。 大鹏的逆风翻盘 大鹏?那个演《屌丝男士》的大鹏? 估计很多人听到大鹏都会一脸诧异。纵然在这几年间,大鹏已经从喜剧明星迎来到导演的蜕变,其先后执导电影《煎饼侠》《缝纫机乐队》, 作品也取得了累计15亿的票房成绩。 但哪怕如此,喜剧跟屌丝标签始终如影随形,但没想到在被质疑过程中,大鹏却在2018年凭借一部文艺短片大获赞许! 该短片名为《吉祥》,讲述了从东北小城来北京打工的王丽丽,在春节老家后,面对痴呆父亲跟奶奶突然辞世,所引发的生死离别、家族羁绊。 大鹏在2018年凭《吉祥》斩获金马奖最佳短片奖, 也让大众见识到了大鹏作为导演的底蕴! 至于《吉祥如意》正是以《吉祥》为"蓝本", 电影前半段依然是《吉祥》剧情,讲述王丽丽的近乡情怯、故土难离,但所"拼接"的后半部分《如意》,则是通过纪录片的形式, 呈现出《吉祥》的拍摄过程跟中途遭遇! 当然这种创新设计并非《吉祥》的"狗尾续貂",用无意义的拍摄素材去填充《吉祥如意》的长度,而是导演从一开始便想诠释一种"天意"! 要知道《吉祥》的拍摄是没有剧本的,除了主角王丽丽外所有人都是素人出演,而其他素人也正是大鹏的家人亲戚! 2017年大鹏回到姥姥所在村庄,开始了《吉祥如意》的拍摄,影片将镜头对准家人,没有剧本叙述,让亲人们自己演自己,正如他所说的"拍一场天意",最后便有了这部中国家庭"浮世绘"的呈现。 中国式家庭的悲欢 故事还得从一位喜剧片导演讲起, 话说导演突发奇想回到东北农村老家, 打算把一家人过年的事情拍成一部电影。 而电影刚开始对准的正是他舅舅王吉祥, 王吉祥有兄弟姐妹四个,自己在家排行老三,因为中年有次发烧烧坏脑子,智商出了问题,变的跟小孩一样。 还别说,真挺可怜的! 而他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天天要吃饺子, 就是整天嘴里念念叨叨的:文武香贵文武香贵,一二四五。 这...这啥意思啊?原来他兄弟姐妹五个,文武香贵是他们的名字。 要说王吉祥年轻时候也是家里顶梁柱, 当时王吉祥也是油田保卫科长,家里的朋友亲戚他没少帮衬,可没想到得了这个病后,不仅老婆跟他离婚, 女儿更是好些年都没来看过父亲。 现在王富贵只能在老母亲照顾下生活了。 可现在突然老母亲意外跌倒住院了,王富贵只能靠在农村的二哥二嫂照顾,但更严重的是医院又传来消息, 老母亲治不好了,只能抬回家听天由命了。 这大过年的,整个家也因此都乱作一团! 除了兄弟姐妹跟孙子孙女都赶来送奶奶一程,十几年没回过家的王丽丽也回了老家,毕竟父亲王富贵谁照顾可是个大麻烦。 先照料好老母亲后事,大年夜一家人坐在一起, 但明面是一家人,每个人心里却都有自己算盘。 有的兄弟姐妹建议送精神病院,有的说让女儿王丽丽接去大城市,还有的说让留守在老家的二哥二嫂照料, 这年夜饭吃的,可以说相当的糟心了。 但绕来绕去,兄弟姐妹也没聊出个结果,甚至最后直接在年夜饭桌上吵了起来,逼得王丽丽咣咣咣在炕上给二伯磕头。 可以说家长里短的谁也说不清, 最后事情没结果,结尾只留下王吉祥走在雪中。 本来以为故事到这可能就结局了,可没想到镜头一拉,王吉祥在白雪中的身影正是影迷们在影院观看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故事就此来到了《如意》篇。 而《如意》的开头正是《吉祥》在资料馆的首映,这时候看完《吉祥》的一位观众起身,问了大鹏一个问题: "作为商业导演,为什么拍这样一个故事?" 于是随后揭开《吉祥》的拍摄幕后, 原来,开头我们说的喜剧片导演,正是大鹏,至于王吉祥就是他的亲三舅,而《吉祥》的故事正是他春节回家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拍摄过程中,有太多意外来临, 本来大鹏拍摄自己的姥姥在东北老家如何过年,但没想到姥姥摔了一跤,生命垂危,就像一切都是天意, 才让大鹏拍下了《吉祥》里的故事。 而在这个看似简单的家庭故事里,除了有难念的经、有故土的情在里面,更是诠释了中国式家庭的悲喜。 华语片的惊喜跟动情 不得不说,《吉祥如意》真是很具实验性质的电影, 一方面,它并非简单的剧情片或纪录片泾渭分明,甚至谈不上是剧情片《吉祥》跟纪录片《如意》的拼接后的呈现。 其实它更像是大鹏跟家人的"私人影像", 《吉祥如意》先用纪录片手法拍摄了剧情片《吉祥》,呈现了大鹏家人过年聚首时的生活琐碎,再用带有设计性的纪录片衔接了《如意》,讲述了拍摄其家庭的创意背景跟幕后花絮, 于是才有了剧情纪录嵌套式的《吉祥如意》。 从结构上来讲,大鹏设计的《吉祥如意》复杂且斑驳,尤其是让素人演自己、又让演员去"搅局"的嵌套,本质上就是一种对电影类型的一种"解构", 无意间也打碎了屏幕上的"第四堵墙"! 所谓的"第四堵墙"本是戏剧理论中的术语, 其本是指在传统三壁镜框式舞台中还有道虚构的"墙",而墙隔绝的便是观众跟演员本体,但当观众在电影中"呈现",可以看做是打破第四面墙! 在《吉祥如意》中,大鹏便打破了纪录片与剧情片界限, 电影中间《吉祥》走出第四面墙,在中国电影资料馆跟观众见面,进而完成到《如意》的无缝衔接,这本身就是一种打破第四面墙的表现。 当然这种"穿墙"设计,也并非大鹏的"专利", 在此之前伍迪·艾伦《安妮霍尔》、漫威《死侍》都有此设计,而更为相近的也采取了"嵌套"跟"戏中戏"结构的还有《摄影机不要停》。 所以这种结构创新固然惊喜,但不至于太惊喜, 而《吉祥如意》更惊喜的应该是,其承载的内容跟意义。 当大鹏将这种"嵌套"聚焦在了家庭题材、当大鹏将主体对准了自己家庭,这种创新除了让我们被影像设计所折服外, 更让我们看到了关于亲情、乡土的真情流露。 《吉祥》中一家人因为春节重聚、外婆去世、患病大爷归属等家庭问题,牵扯出来了那些根植于我们血液、我们基因都无法割裂的东西, 那正是萦绕我们一生的故土羁绊、家族难离。 有时候我们很想走远,离开原生家庭、离开故土羁绊,但当我们真的离开时,正如当电影中一家人因为奶奶去世最后聚首,说着以后常聚,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这个家族再也聚不起来了。 树倒猢狲散!那种故土难舍的动情才开始浮现。 所以《吉祥》更像是中国最后一批家族式关系、故土难离的见证者,它见证着中国最后一批家族式关系的土崩瓦解, 可以说大鹏的《吉祥》是献给外婆、献给家族的礼物, 那到了《如意》,在结构上大鹏所做的颠覆性的创新,两个篇章的"互文",除了让电影本身呈现打破了"第四堵墙",更是让观众不仅走进电影、更走进了导演的心,让电影整体情感更为充沛。 因为当我们看了《如意》会发现,原来《吉祥》所呈现给我们的"无序"、意外都存在着那么多背后意义,而意外越意外,越彰显了这种记录的可贵、这种题材的可贵, 这种关于乡土情结探讨的价值跟意义。 因为关于这种对故土的"叛逃"、对中国式家族关系的记录作品,真的太少太少了,而没想到会是大鹏、记录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单就这一点,大鹏就值得被尊重, 《吉祥如意》,也值得被再三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