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家乡还有四季吗?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不知什么时候,汽车广播里突然响起了这首旋律,我怔了一下,透过车窗望了一眼苏城地天空,没有故乡的云,也没有故乡的风,只有一抹残阳孤独的横再天的一边,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曾经,意气风发,视故乡为穷乡僻壤,总是挂在嘴边一句话:好男儿志在四方!
如今,冷暖自知,视故乡为精神寄托,总是挂在嘴边一句话:月色还是故乡明!
把车停好,打开微信,和在老家的父亲攀谈起来小时候的事情,这一刻,故乡的记忆,在四季的轮换中,在脑海里渐渐地浮现出来…
野芳发而幽香。大地回春的时节,万物也跟着醒了过来,慢慢地田埂上、小河边,嫩绿嫩绿的,真的是"草色遥看近却无",老树新芽,预示着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广袤的田地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孩童的身影,男生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拿着风筝逆风前行;女生一个个亭亭玉立,喜笑颜开,拍着手掌加油鼓劲!"谁的风筝飞得最高,谁就可以挑一个女生结婚,我们都喊他大王",规则的制定是没有局限的,这一刻,青春的荷尔蒙让我们在异性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纸糊的风筝在空中上下翻飞,其实我们看的都不是风景,是心中那一份坚定,对取得第一名的坚定!争强好胜,动物骨子里的东西,慢慢地长大,被社会一次次洗礼,变得宠辱不惊了。
每次茶余饭后,跟老婆聊起这些往事,都免不了老婆的一阵冷嘲热讽,但她哪里知道,这些记忆在我内心的深处,如数家珍,因为在忙碌的城市里,再难找寻那一份天真,那一份真情。
佳木秀而繁阴。骄阳似火的时节,尘土也肆意地飞扬着,一团团、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开遍山野,芬芳了故乡的天空。
在城市中,都说夏天是男人的"福音",起初我不明此意,直到一次挤地铁才感受其中的奥秘,在故乡里,夏天同样属于那时我们的"福音",三五成群地跑到河边,退去大裤衩便可以让整个身体全部裸露在大自然中,一个个排着队从桥上往河里"扑通"一跳,荡起了层层的浪花,然后从河中爬到岸边,在沙土中尽情翻滚,然后再跳入河中,俗称"泥浴",往往都是玩到忘记回家。和如今一样,被压力包裹着的身体,往往也是忙到忘记回家,我们整天在工作中喊着洗尽铅华,到后来谁也不能袖手天下,因为,我们有了责任感,还有,这里不是家。
风霜高洁。秋高气爽的时节,到处都能看到硕果累累的景象,高粱、玉米、大豆,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每一个农民脸上,尽管他们的脸上被泥土和汗水侵蚀的不成样子,因为,这是赚钱的时候。
那时候钱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概念,所以每每这个季节,我们都十分讨厌,因为要帮助家里干农活,玉米的叶子刮伤过多少次胳膊,大豆的横刺扎伤过多少次手掌,稚嫩的脸上堆积过多少次感伤,那时心里总想:我要离家出走,我要离开这苦难的地方。可到了晚上,哥哥们在田地里堆起火堆,烧花生、烤红薯,漫天的香气让我如沐春风,这一刻,像极了痛苦工作后被老板认可的方案,喜极而泣,泣极而喜,城市中最多的色彩。
水落石出。银装素裹的时节,到处白雪皑皑,那时的故乡是爱下雪的,我们也是爱下雪的,雪,晶莹剔透,在我们的心中代表着祥和、安庆,打雪仗、堆雪人,全中国的孩童都喜欢和向往的游戏。
对于故乡的冬天还是记忆最深的,30多年的时间,唯有冬天是与我们接触最多的,而对于很多人来说,故乡的四季也只剩下这一季了。冬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学着闰土的样子,弄一个框,用木棍支起来,远远地拉着一根拴在木棍上的绳子,框的下面撒一些大米和麦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捕鸟现场",有时盯两三个时辰,也不觉乏味,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状态,虽然没有捕到过一只鸟,但好像收获了整个冬天,毕竟,现在连雪都几乎不见了。
闰土在捕鸟
故乡的四季,充斥着无限的遐想,每一次从梦中醒来,眼前全是10来岁的样子,看着老照片,贫苦的衣服上衬托着开心的笑容,这种笑,千金难换;这种笑,醍醐灌顶;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形形色色的故事,免不了岁月蹉跎,时光荏苒,愿我们都能活得像个孩童,在这个城市里,笑出最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