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暴力孤独与寻找
引子:在电影结束时,你会得到一些本质的东西。剩下的,全部都是爱。
《钛》由朱莉亚.迪库诺导演执导,获得了法国电影节金棕榈奖,作为史上第二位斩获金棕榈的女性,她在影片中为我们塑造了一场巴洛克式的视觉盛宴, 酷儿主义在她的影片中用视听语被表现,主人公的暴力被救赎消解,孤独和寻找被爱解构,喜剧的微微点缀,让观众在影片中获得一种既美好又黑暗的乐趣。
人的本性只有暴力和性,影片开篇10分钟就用非常绚丽的色彩论证了这个观点,在充满节奏的舞蹈中艾丽西亚在的热舞是她第一次关于身体的对话,作为被男性凝视的舞台中央,充满性暗示的舞姿,声音和一切视觉元素的精心的筛选和处理,与连环炮一样炸开的情节把观众拉进一个充满质感的,有机与无机、软与硬相交融的世界。
之后导演用用力拔出挂在乳钉的头发和在热吻中杀死对方两个简单的设计,消解了被凝视的主人公形象,用暴力和对性的的厌恶重新构造她的新世界,暴力被理所当然的抬上舞台。我们熟知的一些暴力美学电影往往用暴力的方式消解暴力,《钛》不同,她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就要展现十足的暴力,暴力在他眼中反倒成成为一种狂欢,一种舞蹈。
暴力的狂欢可以从主人公父亲的缺席中中找到原因,主人公小时候那场车祸,她的生是由钛赋予,她的情感是有那个他和车的拥抱得到,他没有一个真实属于自己的家庭的归属感,爱的教育也就缺失了对人性本身的思考,她就像金属般冷冰冰,没有生命力,对他来说,暴力杀人只是一场对抗社会的游戏。
关于和车做爱哪一场戏导演的处理非常神圣化,肃穆的音乐,沐浴干净的女性带着毫无披褂的身体,从镜子中反射的主人公转到主人公本身,用肃穆的音乐捆绑的身体和带有节奏感的音乐对主人公的女性身体从此处阉割,女性的固有特征变成他的累赘,她变成了我们世俗中所谓的"怪人"。消防站作为一个毫无女性味的场域,他作为儿子的中性形象与女性形象的身体形成强烈对比,无论怎样勒住乳头和孕肚。随时出现的全身的血痕和突兀的黑色石油都在提醒观众主人公的怪异和格格不入。
与暴力和孤独一同伴随主人公的是他的寻找,他曾在之前采访说过,"作为一个女人,我根本不希望我的性别来定义我。当人们说我是一个女导演——这总是有点令人讨厌,因为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导演。我拍电影是因为我是我,而不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我是我自己。 "影片中的艾丽西亚成了导演在影片中的投射,他希望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认识,无关性别。不知所踪的寻找在文特森带他去拯救老人生命后得到答案,在文特森给予的她的爱中得到答案。他常对主人公说谁也不许伤害你,即使这个人是我自己。生命的意义对于他不再是以往的刻板印象,因此面对倒地的文特森他选择剃掉自己另一半头发和对于爸爸的称呼作为仪式感的认同,在男权社会中她得到属于她的爱和承诺,一个不是因为她是作为女性个体的承诺,而是她作为她自己的爱的承诺。
影片的构建角度是酷儿式的,酷儿文化理论对男女同性恋本身身份提出质疑,批评一种静态的身份观念,提出一种流动和变化观念,他们把身份视作弥散的、局部的、变化的。
影片的巧妙之处在于将酷儿理论与视听语言相结合,用灯光、调度共同完成对于性别印象的结构和解构。影片开端影片将镜头放置在男性视角,用男性凝视的视角和目光去审视女性,她创造了一个属于她的性感的、迷幻的世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消防站大家共同的舞蹈中,主人公用了同一曲舞蹈,只是随着他的身份的改变,大家对于他的舞蹈态度产生极大的变大,迷惑不解甚至父亲的愤怒。他的身份以及周遭人对他的态度不再由他本身的行为所定义,而是被性别直接二分,导演用这两个镜头的对比向观众抛出思考。
对于她的生活转变没有采用传统的三幕剧,而是颇具实验性,运用和车做爱这种富有想象力的画面,她的生活也随着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企图通过弑父行为找到自己的男性身体,纵然通过父权被定义的定义词已经消逝,但是难逃的是身体的特征。如果说前半段万完全是关于女主人公关于反叛意识的塑造吗,那下一部分就是一种被迫回归二元性别评价体系之中对于女性问题的直接反问。
没有比怀孕和生育更能体现女性气质的了,影片最后半人半机器的孩子降生结束。半人半机器的孩子拥有着赛博格之躯体,真正的成功的反叛者并不是女主,而是那个孩子吗,他是真正的酷儿,是机器和人的混合体,是非父亲与母亲非社会一切就可以被包容的定义者,他处在结构之外,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包容了所有性别、所以形态的身体,。生育过程没有血淋淋的场面,血在导演的设置中变成了石油,黑色的低饱和度的颜色给人一最后的喘息,留给我们的是女主人公满身的血痕和孩子出生的痛苦。用黑色和现实的生育场景区分,反而给了我们脱离生活本身的思考。究竟什么是女性?究竟为什么是女性的反问向我们逼来。
与《生吃》不同,《钛》的冲击力直接来自于暴力、疼痛以及对于刻板印象的直接粉碎,也许它最大的优点真的不在于他讲述了什么,而是在于他什么也没有讲述,只在制造了一个雌雄同体就把现有的制度和性别认知撞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