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相伴左右,再平淡的日子也能过得活色生香。 经常有街坊对熊叔说:你这个央视领导怎么还挤公交呀。要知道,熊叔以前可是有专车接送上下班的。 "和妻子一起坐公交、挤地铁特别美好,感觉回到了当年我们刚恋爱那会儿。" 在北京京郊乡下的一间小院子里,他正在给老伴儿熊婶打着下手,屋子里还放着古典音乐,这音乐却不只是两夫妻听的,面团也听。 熊婶把刚从院子里采摘下的草莓切好,放进盆子里,准备做一罐草莓果酱,在北京城呆惯了的两人,如今,在这个乡下小院落里自给自足地 过生活,10年来,种菜、种花种草、做面包,做起农活和手工面包都乐此不疲。 结婚30年,从满头青丝到白发苍苍,两人却几乎从未吵过架。熊叔说:"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她。" "以前每天都围着单位打转,退休了想更接地气。"身边有朋友因为离开老单位,心里落差大,结果每天闷闷不乐,熊婶说她可不愿这样。 或许,就跟所有人说的那样,人一旦拥有越多,就越容易忘却生活真正的样子,于是,退休后两人挤公交、逛公园,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但这还远远不够,熊婶一直想归隐田园,熊叔一直没忘。他老早就在延庆县八达岭长城脚下买了一处小院,退休之后,便张罗和老伴搬进去了。 刚搬进这院子,里头野草有半人高,挑了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两人一起拔荒草,开垦荒地,贴心的熊叔还会给熊婶递上沏好的龙井茶,让她歇歇脚。 知道熊婶爱花,熊叔还买来花种在院子的周围撒下,一年过去了,这里如今是满园缤纷的小花,花园旁边还有一块专门的地做菜园,里边有萝卜、青菜、茄子、土豆、南瓜......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都有绿色植物的身影,比如山楂、藤萝、爬山虎...... 一年添一些新植物和新菜籽,几番春秋冬夏过去了,爬山虎已经扒满了红色的砖墙,有些散落下来就像是绿色的瀑布,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满是野花家花热闹在一处。 几番春秋冬夏,许多个闲适的日子里,两人烹茶、下棋、养鱼、赏花、耕作,在这里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北京城的喧嚣仿佛和他们再无半点关系。 没事的时候,熊叔和熊婶会在屋内沏上一壶好茶,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回忆年轻时两人的异地恋。那时熊婶在北京,熊叔在武汉。 孤身在北京的熊婶唯一的慰藉是食物:"加班很晚回到家时,我就用小煤炉煮一碗面,撒上葱花和美人椒,疲惫就一扫而光了。" "冬天的时候,你喜欢炖瓦罐排骨藕汤,开小火,捧一本书坐在旁边,小瓦罐还咕嘟咕嘟冒气,感觉人生特美好吧,后来我到北京了,你也就不操心这些事儿了,每天就是我为你做饭。"熊叔眯着眼睛说。 熊叔是数学老师,但最喜欢做饭,喜欢捣鼓古典音乐。 到北京和熊婶结束异地恋之后,他放弃了做教师,而是找了份给报刊撰稿的工作,不用坐班。"这样,我就可以好好做饭,和你一起享受美好的时光。" 不爱做饭的熊婶有个爱好,烤面包,相信这是每个女人年轻时都有过的梦想。 熊叔听妻子这么说,就记在了心里,帮熊婶置办了烘焙的东西。 正巧儿子在法国蓝带学过甜点,老人就嚷嚷着要学,就这么一点点学会了。 做烘焙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一段与爱人朝夕相处的时光,对他俩而言都很重要。 细节也几近完美,面粉是托朋友从乡下买来手工磨的全麦面粉,配料是来自乡间的有机食物,奶油用的动物奶油。火炉花了6万,就连一把切面包的刀都2000块一把,别人把退休金都花在出门旅游,这老两口尽用在做面包上了。 院子一楼占了半个房间的工作台是专门用来揉面团、做面包的。 一面墙壁上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器具和原料,都是偶尔出门时淘来的,墙角则是立着巨大的烤箱。 做面包没什么高难的技术,却需要人把心放进去,耐得住性子等。做了几十年的文艺工作,烤面包却也分外用心。 为了做出最天然的面包,坚持用最传统的手工方式做面包。熊婶在外边了,打个电话让熊叔先和面粉,她稍后就来,熊叔马上一句:"得令。"就开始忙活去了。 等熊婶回来,两人热火朝天地和面粉,捏面团,熊叔还会把古典音乐放起来给面团听,黑麦核桃面团听的是德国钢琴家Dubravka Tomic演奏 的Scarlatti奏鸣曲,独创的红菜头面包听的是巴赫的曲子。 在院子里生活久了,熊叔觉得万事万物都有生命,就连每一粒面粉都是活的。 熊婶总忍不住笑他,熊叔也不气,只埋头做面包。 其实之前原本熊叔是打下手的,后来看多了,自己也忍不住试一试,也上瘾了。 在熊叔熊婶这里,做面包的技巧就是不能着急。和好面粉之后放进冰箱发酵三天,再混入新面粉继续放三天,然后再拿出来烘烤,也就是尝到最新鲜的面包最少需要一周,这样经过漫长发酵做出来的面包有弹性且柔软。 每回看到奶油皮的面包噗噗作响,熊婶就会觉得幸福,他们还将这幸福分给邻居,每次做好面包都会给邻居打包一份送去,其他的则是留到周日赶集的时候去市场上卖。 难得进城,两人却并不为卖面包赚钱,只是为了通过手工面包把大自然的问候带给别人。 每回熊婶都会去院子里随手摘几把花草,摆在摊位上,如果有人上前买面包,就给每个顾客都送上一束。 面包模样很笨拙,却特别好吃,就像有灵魂,伴着花香咬一口面包,实在是美妙的生活体验。 一年年过去,熊叔熊婶年纪也大了,不方便市集去的少了,却有人驱车2小时过来专门买面包。 熊叔熊婶挺随和,不多久后,整个屋子都是面包的香甜气息,有位法国人曾形容"这香气就像是初恋的味道。" 因为,据说你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做面包,它的味道就呈现出什么样的心情。 熊叔熊结婚30年,但每一天过得都像是初恋般甘甜,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面包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清早一起来,熊婶会在院子里摘一大捧花,薰衣草,薄荷,菊花,鼠尾草,波斯菊,把餐桌装点得漂漂亮亮。 然后在菜园里采摘蔬菜,迎着阳光做一顿可口的早餐。 吃过早饭到菜园浇水,穿过木门,到附近的树林小径上散步,晒太阳。 偶尔两人相携去赶集,买面粉,鸡蛋、调料。 下午时分,两人钻进面包房开始揉面团,或是烤面包。或是采摘一筐草莓,做一些果酱。 面包刚出炉,熊叔就迫不及待让熊婶尝尝鲜,就像宠溺一个孩子。 "时光一点点流逝,不紧不慢,原来三粥两饭,守一墙花开的生活,可以这么美好。"你不快乐的每一天都不是你的,你只是虚度了它。"保有对生活的热爱,一饭一蔬,都能咀嚼出幸福的味道。 春天,满园新芽,野花烂漫;夏天爬山虎、藤萝满了院子,到处是绿色的瀑布,还能听到水池里潺潺的流水声;秋天果实累累,采一篮南瓜,挖一盆花生,又添了新菜;枝头新绿,冬天白雪遍地,整个院子美得如诗如画。 "生活从来不在别处,也不在将来,它就在当下的每时每刻。心快乐了,生命才会快乐,心自在了,生活才会自在。" 爱人相伴左右,再平淡的日子也能过得活色生香。 也想在牙齿稀疏, 头发花白的时候, 能寻得一小院, 陪伴所爱的人 赏花、喝茶、做面包。 就这样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