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独居67见到了徐洋的前女友
文:李娜
首发:娜姐自留地
那晚我回到小公寓,已经深夜12点多。
我原本以为丁意会送我,然而并没有,他看着我上出租车,规规矩矩地跟我道再见,像正常的朋友甚至同事那样,有着面子上的客气和实际上的漠不关心。
不知道为何我竟然有点失落。
难道我期待和他发生点什么吗?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挫败,对自己女性魅力的自卑感——到底我是有别于那些女人的,我的意思是,我对他来说没有性的魅力。
现在回想起来真可笑啊,人年轻的时候就是那么的虚荣,虚荣本质上也是一种不自信,还无法真正接纳自己,需要外界的赞美和肯定。哪怕那种肯定是虚假的,是另有目的的。
但是也算了。对于丁意这种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他的烦恼是形而上的烦恼,他的情绪也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我这样的人第一要务就是工作挣钱,我没有矫情的资本。
因此我很快忘掉他的神出鬼没,专心投入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加班到很晚,内心平静。但徐洋每天都要嚷嚷,今晚有空陪妈吃饭吗?又加班?那好吧。
说实话,我也不是故意躲着老妖婆,我没有怕她到那个地步,我是真的忙,而且我没必要刻意去讨好她。
但徐洋的一句话让我瞬间不淡定了。
那是周五的晚上,徐洋视频跟我聊他们周末的安排,"我妈想让我陪她一起去跟我导师一家吃个饭",他说,表情看起来很自然。可我的脸在屏幕上僵掉了。
"会见到贾欢吧?"
"嗯",徐洋淡淡地。
我沉默。
他在屏幕那头也有点尴尬,故意转换话题,聊些有的没的。
我还是沉默。
他小心问,"盈盈,你不会生气了吧?听我说,我其实不想去的,但我妈和我导师是多年的朋友了,她来北京,肯定要去拜访一下的,你不要误会。"
"你也去吗?一定要去吗?"我的声音哽咽。我有点生自己的气,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这么在意呢?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在欺负人呢?
"就是正常的吃饭,盈盈,你千万别多想。对了,贾欢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有男朋友了?你怎么知道?"我忽然有不详的预感,他们不会还在联系吧。
徐洋马上解释,"我妈刚给我导师打过电话啊,明天她男朋友也会来。对了,盈盈,你要是有空,一起去吧?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啊,我只是说,如果你有空的话。"
"好",我努力表现得镇定,"明天几点钟?"
"晚上6点半",徐洋看起来有点兴奋,"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明天晚上去接你"。
挂掉视频,我五味陈杂。
我知道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躲不掉,但我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要这样面对面,硬碰硬的。不过也还好,她有新欢了,希望这个男的能降伏她吧。
第二天我照例加班,"变态罗"因为网销的退货率在大发脾气,没有查清楚原因,就一口咬定是我们的推广有问题。
我真的烦透了。我知道他很固执,本来就对我这种野路子有意见,再加上他在营销上也很倾向于传统的门店模式,觉得不试穿就在网上瞎买,是对品牌的"侮辱"。
他很清高,在预算非常吃紧的情况下,还要像国外的大品牌那样,花很多钱去拍视频广告,请模特,请明星,但是并不带货。而我从大老板那一个月拿到30万的网销渠道推广经费,花得也是战战兢兢,因为我必须马上见到效益,必须当月就把成本追回来。
压力不可能不大的。
那段时间,我最崩溃的时候,开始掉头发。没有人理解我,跟徐洋说,他只会讲,"早就劝你不要那么辛苦嘛,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好啰,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那天我吃完午饭,在楼下的咖啡店独自坐着,想给自己喘口气的时间。随意刷会手机,看到我们仨的小群里,方萌很活跃地在说话,絮絮叨叨地讲老胡放暑假了,但是接了个私企的小项目,又要出差一阵子,备孕计划又要耽搁一个月了,她好烦,好无聊,问我们谁有时间出来陪她逛街。
蓝亦潇回复说,"我今天不行啊,晚上有个首映礼,这会儿忙死了。"
方萌问,"新电影?我能去凑个热闹吗?"
蓝亦潇说,"当然可以",然后把地址发群里,让方萌晚上到了找某某负责任拿票。
我说,"真羡慕你们啊。你们猜我晚上要去见谁?"
"谁啊?"她俩同时问。
"徐洋的前女友"。
"为什么啊?他们又联系上了?"方萌的一颗八卦心收不住。
我把徐洋妈妈约他导师见面的事说了一下,方萌感概道,"真是太奇葩了,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唉,我烦死了,工作和男朋友都不省心",我抱怨。
方萌说,"要见,必须要见,而且啊,你要不动声色,要落落大方,比她美就赢了!"
那天我提早回到小公寓,洗澡,换衣服,化妆。
方萌说"比她美就赢了",我深以为然,所以我用心打扮了一下的。但这种场合,分寸要拿捏好,不能太随意,也不能过分隆重。过分隆重就显得心虚,气势上就矮了一头。唉,真是烦透了。
我先挑了一双高跟鞋,裸色的VALENTINO,然后考虑搭配什么衣服。嗯,我灵机一动,就穿我们公司的品牌吧,一件肩部略有设计的白色真丝衬衫,搭配一条色彩浓郁油画风格的窄裙,戴一只GUCCI的时装腕表,显得有点职业,又不失性感。头发散下来,戴一串钻石流苏耳环,若隐若现,极好。
晚上六点,徐洋如约来接我。
我拉开车门上车,他看我的眼神有惊喜,"好漂亮"。
嗯,对了,我还喷了香水。
我跟徐妈妈打招呼,她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我们驱车赶往约定好的饭店。
上楼的时候忽然感到紧张,我死死抓着徐洋的手,他握紧我的手,像是某种鼓励和安慰。
贾教授一家已经在包房里等我们,教授夫人看到我们,脸上笑得好夸张,赶紧起身拍手道,"马老师,终于又见面了。徐洋,来来来,快请坐"。
徐洋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莫盈盈"。
我冲教授和夫人笑笑,徐洋说,"你跟着我叫,叫师娘就可以。"
"老师好,师娘好"。我做乖乖女状。
"好好好,快,大家都请坐"。
我们落座。贾欢和她男朋友坐在我正对面,她一脸不屑,不愿正眼瞧我。也没和徐妈打招呼。
师娘解围道,"我这个女儿啊,被我惯坏了。上个礼拜天,心血来潮要去天津找同学玩,老贾又不在家,我只好打电话叫学校派了个司机跟着去,不然哪里放心?"
"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放手心里捧着",徐妈陪笑说,"快毕业了吧?"
"明年毕业,这不,正准备考博呢",师娘得意笑道,"她愿意往上读,我们肯定全力支持呗,女孩子还是多读点书比较好"。
我察觉到徐妈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她悠悠说,"女孩子多读点书是好的,不过呢,现在这个社会,机会多,竞争强,最终还是要看能力。我们徐洋虽然只是硕士毕业,但是在单位里干特别好,领导正准备提拔他呢。"
"是吗?"师娘笑道,"那不错啊,好好干。快,大家吃菜,别光顾着说话了。"
我低头吃菜,徐洋不停地把我爱吃的夹给我。贾欢的男朋友不甘落后似的,也一个劲地帮贾欢夹菜。
贾教授很高兴,笑着说,"真好,孩子们都大了。徐洋,你有没有考虑读个在职的博士啊?"
徐洋刚准备回答,徐妈抢过话头说,"听你导师的,读个在职博士"。
徐洋只好笑笑,没有说话。
一顿饭下来,我感觉我笑得脸都僵了,氛围有点怪,是那种表面一团和气,话里话外硝烟不断的怪。
徐妈聊起徐爸这几年多忙多累,表面是抱怨,实际在炫耀位高权重,挣得多。师娘不甘示弱,也吐槽贾教授的项目多,总出差,国内国外的跑,哪哪都离不开他。又说起贾欢这个男朋友,说是博士在读,优秀着呢。那男生被这么莫名夸一顿,有点不好意思,连声谦虚道"没有没有"。
我偷偷打量徐洋的表情,并无任何异样。只是贾欢好像整个晚上都不高兴不自在,看我的眼神是挑衅的。
我全程保持微笑和礼貌,心里想,做人还是体面点好,别看你出身好点,但这样情绪绷不住,到底还是小家子气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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