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暂坐以废都风格,27年后回归,聚焦女性欲望
01
《废都》被禁期间,大学者季羡林曾这样评论这部书:
这是文学界的一颗璀璨明珠,20年内必定大放光彩。
1993年,贾平凹的《废都》横空出世,被读者热捧,还飘洋过海夺得法国费米娜文学奖,和法兰西共和国文学艺术荣誉奖。
然而,该书在国内却因大量的性描写,被众多学者斥为"低俗超过底线",之后成了禁书。直到2009年,《废都》才被解禁,果然应验了季羡林当年的判断。
《废都》被禁期间,贾平凹放弃都市题材的写作,埋首聚焦于农村作品,直到27年后的2020年,他才以《废都》的风格回归,推出新作《暂坐》。
贾平凹写这本小说的灵感,来自于他办公室楼下的一个茶庄。
老板娘是一位女性,长相是那种雌雄同体式的美丽,不施粉黛照样艳光四射。她有一群固定的闺蜜客户,个个优雅有魅力,非常引人注目。
贾平凹每天两次在这个茶庄喝茶,慢慢地和老板娘及其闺蜜都熟悉起来,也知道了一些她们的心事和烦恼。
受这些女性的启发,贾平凹萌发了要为都市独立女性写传的冲动。他意识到,女人比男人更愿意向同性友人倾诉秘密,无论她们在事业上多了不起,她们都需要有一个能放心卸下铠甲的地方,暂停片刻,暂坐片刻。
于是他在构思中,把小说中的茶庄起名为"暂坐茶庄",而小说的名字也就叫"暂坐"。
一部重心在女人身上的作品,这在贾平凹的创作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02
《暂坐》仿佛把《红楼梦》里的姑娘们搬到了当下的西京城,十多位各具特色的气场美女,以"暂坐茶庄"为落脚点,一起分享生活秘密,交流社会资源。
这些女性或单身或离婚,没有家庭的支撑和牵绊,凭借个人的能力,成了都市里最被瞩目的"白骨精"阶层。
比如茶馆老板娘海若,她本性善良诚恳,是众姐妹的联结纽带和主心骨。可即使清醒透彻如她,却为了得到权势的庇佑,用珍贵的茶叶和茶具打点各种关系,活得吃力又不讨好。
再比如富婆应丽后,靠23间门面房的出租,财富已可傲视群美,但她欲望不减,不惜以色交换利益,再以高利贷谋取更高回报,结果反而陷入骗局之中,被无赖缠身。
同《废都》中的文人庄之蝶一样,《暂坐》中也有一位贾宝玉般人见人爱的风流男作家弈光,他看似活得通透,同女人们一起谈佛论道,却同样无法摆脱世人的欲望,沉沦于金钱和美人之中。
不同的是,《废都》着重于男人的颓废和迷茫,而《暂坐》则聚焦于女人在物欲世界里的放纵和迷失。然而繁华过后,现实和理想的落差那么大,想在茶庄中暂时避开的种种烦恼,还是如期而至。
《暂坐》里的每一个人物,就存在于我们身边,她们身上发生的每一个故事,都有我们或多或少的影子,故事写的是"她",投射的就是你和我。"暂坐茶庄"是一个浓缩的真实世界,从中我们可以窥探别人的生活,寻找属于自己的体验和领悟。
哲学家叔本华这样说到:
欲望愈强烈、愈贪求我欲之满足的人,他所感受到的痛苦也就更多更深,因为欲望经常附在他身上不断地啃噬他,使他的心灵充满苦恼。
书中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如果按照普遍的理解,他们在刚出场时,已经是"成功人士",但由于欲望太过强烈,贪心便也越强大,感受到的迷惘和痛苦也超越常人。短暂的热闹过后,结局又会如何?
03
2020年底,《暂坐》被评为"第五届长篇小说高峰论坛"的金榜作品。《小说评论》主编王春林认为,这部小说有一种对人生深刻的感悟在里边,是一部有相当艺术水准和思想品质的优秀作品。
《暂坐》一经出版,就受到读者热捧,仅半年销售量就突破20万,现在大街上、书店里到处摆着这本书,成为作者继《废都》后的又一部风靡作品。
这本书在写法上充分展现了贾平凹的深厚文学功底,既能恣意铺陈开来,又能适时串联在一起;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跌宕起伏,以致读者恨不能一夜看完。
小说以这些精彩女性为故事线,内容包括政商勾结、权色交易、深闺寂寞和一夜情,对茶文化、酒文化、玉文化、书法、佛学等,也都有涉及,令人眼界大开的同时,还能增长知识,非常有收获。
贾平凹在书的后记中写道,这本书可能是他70岁前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了,费时2年多,足足写了4稿,是他所有作品中写得最慢的一部,可见他对这部作品的重视程度。
从表面上看,《暂坐》的尺度不输《废都》;而从思想上看,《暂坐》更立足于现实社会,因此比《废都》更深刻。
人生短暂,且来小说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