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屯、青山是两个大村,由中屯镇管辖。但是生长于 头屯、青山 的人,都习惯称这两个地方总称为"我们村"。 我们村人口4万多,在农村也算得上是人多的村子了。 廖三妹 当初从贵州嫁过来,就成了我们村的人。 如今40多岁的廖三妹,据说当年她嫁人时,居然才16岁左右,还是举行了结婚礼仪的,也就是名门正娶的那种。 她的第一任老公姓黄,人们叫他 黄二哥 , 黄二哥,读过几年书,能知道哪天是清明谷雨、也知晓白露秋分,属于地道的农民一枚。 外表长得实在很憨厚的黄二哥,居然结婚一个多月,就和老婆廖三妹离婚分手了,但是说来也非常的巧,这么短的时间,廖三妹居然怀上了小孩。 至于廖三妹和黄二哥离婚的原因,由于当时我还没有出生,所以都只是听老人传言。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说的是,结婚一个月来,廖三妹和黄二哥只是在一起同房顶多两晚上,所以廖三妹不得不分手。 第二个版本是,廖三妹觉得黄二哥家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有钱和富有,家里粮食也没有她当初想象的充足。 黄二哥家屋子摆放着三个装包谷的大柜子是真的,但是每年能装满的最多只是一个柜子,其它的只是摆设而已,这是她嫁进去后亲自发现黄二哥家底的真相,并向村民们诉过苦,觉得自己嫁错了人。 所以她选择分手,如今我想,应该是两个版本都有一定的真实度,才导致了廖三妹第一次婚姻只持续了一个多月。 但是廖三妹对于大儿子 黄志 的事,她说就是和黄二哥时怀上的。 廖三妹这话如今变得非常真实可信,毕竟黄志这小孩虽然被廖三妹怀着嫁给了邻居 王仙华 ,直到第二年就出生了,人们当时觉得可能不是黄二哥亲生的。毕竟他们只生活了一个多月就分手。 但是,如今廖三妹20多岁的大儿子黄志就是太像黄二哥年轻时候了,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倒下来的。但很可惜这孩子名字带了一个"志",却无法有志。 因为从小这孩子就有先天性智障,比黄二哥还智障,黄二哥能记得24节气,黄志连读书都没有哪个老师想接收。 当初他被送进学校,开学第一天,黄志居然打我的启蒙老师, 成老师,当然也是我们村庄唯一的老师 。 成老师,可是我们村庄的好老师,他教过不少人家两代人,去年生病走了。 成老师生前对学生很认真负责,粉笔字特别漂亮,方圆几里之外的人,老人去世的碑文都是请他写,从不收一分钱。 但是他有一个特点,每个孩子入学必须能"从1数到100",如果停顿或错误多,表示不能入学,回家哪年能数哪年再来,求情都无法的。 就因为这样,黄志虽然智障,但是他还知道读书重要性大,但由于他多次数不到100,就再也数不下去。所以这位老师骂了他"大日龙"( "大日龙"是这里的方言,意思就是大傻瓜、笨蛋 ),并叫他快点滚回家,只能"去山上到沟边割草放牛"。 一气之下,他居然抽了一根木柴,一棒子就打在这老师肩膀上。我们学校墙壁脚堆着的木柴,是老家村民们存放来烧火煮猪食的老干柴。 说到老家的学校,当年也是非常的艰辛,居然连教室都是借用村民家的房屋,石头上摆放几块长木板,学生自己从家带上木凳子,这就成了教室。所以在房檐下经常有堆放杂物是常事。 廖三妹的大儿子一直数不到100,从此成了一个地道的文盲,其实黄志不只是文盲,还真的是智障。否则再生气,在我们村敢轻易打老师的学生极少,然而一个不足10岁的小孩,不是他胆子大,是他的脑筋真的有问题。 老家称智障叫"脑筋不管事",而黄志在村民眼中,都觉得他就是脑筋不管事的人。 后来,由于黄志的妈妈是改嫁给王仙华的,可以再生两个小孩。当年的计划生育很紧张,所以她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就不敢再生,再生不仅仅要被结扎还要因超生被罚款。 后来,我去城里读高中了,就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廖三妹出门南下打工去了,丢下三个孩子,春节都不回来看一眼家人和娃娃。 她的小孩,最大的黄志,好像大我不多,如果学习好也是和我一起进城的人了,可惜他书都没有读过。 在打工的多年间,听说廖三妹也有找男朋友,毕竟他出门的时候也好像30岁都不到。 试想现在30岁不到的女人,许多还自称单身女青年,因为觉得自己是90后,还有少数80后带头单身 。 哪怕"丁克"一词并非是很褒义的,可是好多男生女生只要30+年龄就会自称已经作好要"丁克"一生的打算。 "丁克"这事对于廖三妹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至少有三个小孩,不管聪明还是愚笨。 后来,前两年我大学毕业,也有了自己的美好工作,我回到家去拜访当初的恩师。特别是初中我的物理老师,他姓许,我们就叫他许老师吧。因为当年,他是很关心过我、给我印象极好的老师。 毕竟他当年在我高三实在没有钱坚持下去的时候,是他借给我3000元的现金,月息2%,由我妈妈每月还息,后来我二姐帮我还了一年左右,这样就到了大学二年级,许老师不再要求逐月还息,他说让我大学毕业一并还就是了。 我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当然不可能叫帮助自己的老师说银行卡号或微信发红包给他,我是同样取上现金+月息,一起装在信封中,还写上感谢信,亲自当面递给我的许老师,并在信中说明这是当年他借给我的钱和利息。 而且我也另外封了一个1000元的红包给他,毕业时间不长,我工资不高,当时我觉得很尴尬,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他家吃饭期间,这位老师告诉我,廖三妹发展得很好,可能是我们村发展最好的没有文化的女人,而且可以算"全村顶流"了。 我当时就奇怪了,一个没有读过书,婚姻又失败的廖三妹,怎么会发展得很好?还成了"全村顶流"。 同时我也惊讶,"全村顶流"这样的话居然出自我当初那个说话讲课很森严的物理老师口中,若非是他也对自媒体这玩意有不少的了解吧。 带着好奇和疑问,我问我的老师:老师,她不是已经出门打工了吗? "学文啊,你不晓得,人家廖三妹,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真不懂了....."老师继续说。 哪怕我姓名的第一个字,许老师省了,只叫我的最后二字"学文",但是依然留下了当年讲课的那种风格式的悬念,让人回忆起来顿生害怕。 我都大学毕业了,我当然不会不好意思,不懂就问:老师,你是说她现在发财了吗? 和我一同去老师家的,坐在我身旁的弟弟,当时也非常好奇地问到:"老师,那到底她是做什么发财的?" "你们知道吗?做直播卖东西啊,当网红啊...." "听说生意好的很,而且人家上班只是晚上,现在回来老家发展了,白天会用三轮车拉东西上门,一家一户的去卖....." 不等许老师说完,我就知道是回什么事,那不就是在短视频上直播带货嘛,这玩意我作为一个互联网IT类专业出身的大学毕业生会不懂吗?我心理很轻视地想着。 一边想的同时,心里就不太觉得廖三妹会有何德何能了。 玩点短视频,这种事能做的人太多了,但是涨粉要多,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许老师接着说,"你们兄弟俩,看来这么多年的大学白读了"。 我和我弟弟一听,觉得这老师好奇怪,今天居然还是用他教我们初中物理时的那种盛气凌人的语气说话,有点不想听。 但是为了缓解多年不见面的气氛,我们装得很平和淡定,一边听许老师一边喝我当天送给老师的普洱茶。 他泡,我当然只有喝,自己送的茶,再苦也要喝完。 茶,一杯杯的喝完;话,一段段的听完。 结果,真的太让我们涨见识了。 原来,廖三妹在南下打工时,由于人长相还可以,又加上身材不错,身高175+,那个年代的女人,这么好的颜值外表,是真不多。而且虽然生了三个小孩,但是她依然风韵犹存,惹得厂里的总管喜欢,并经常得到照顾,具体怎么照顾,我们不得而知,反正她的工作比别人轻松,收入是其他女人3倍多。 就是这样,在打工期间,廖三妹存下了不少钱后,回家开了一个五金家具厨具杂货店,货源多是来自广东、莆田、杭州、温州那边。 据许老师说,我们村现在4万多人口,有6000多人关注了廖三妹的视频号,她还同时也玩起K手直播等,这确实算得上我们村的女顶流了。因为我们村把私域流量转为实际交易的人就极少。 廖三妹的这个粉丝量是真的很吓人,主要是大家相对熟悉," 老乡、家门们 "一出口,就有不少男女会下单买她家的东西,有的是送上门,偏远点的是亲自上街去廖三妹家商店自取。 到了这里,我终于知道廖三妹的发家史了,她通过和各个社长(村民小组长)联系好,并在每个社群里发产品宣传,口口声声说是正品,说是扶贫计划,有国家优惠指标,所以先报名者先得,其实全是一种虚假推销形式。 还有,廖三妹还会亲自带上一伙人开着农用三轮车到每个小村庄,以抽奖形式把"三无产品"电饭锅,电磁炉、高压锅卖给村民。 然而,据有点文化的许老师告诉我们,廖三妹家许多产品都是劣质产品,高仿真等三无产品。 说白了,廖三妹,她家主要是靠卖"山寨品"发家。 举一个例子,我爸妈有一天就亲自打电话告诉我,"小文,我们运气太好了,今天抽中了一口高压锅了!" 我一听,连我都高兴坏了,后来我妈补了一句"抽得高压锅的,付300元就能拿走锅,你说运气好不好?" 我一听,又好笑又可气,我清楚记得这是有一年发生的事。某月的前一周,我刚刚打给我妈妈的800元,她居然和老爸去廖三妹家店上抽奖,还高兴地以为占了商家便宜。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高压锅也是廖三妹家抽奖的奖品,同时我们村许多人运气都比较好了,一抽就是大件数百元的家电日常厨具。 说是奖品,其实并不是不要钱,是中奖者有资格付款买下抽中的商品,而且是必须买下!否则交的保证金88不会退还还没有任何东西带回家。 好家伙,这伙以廖三妹为主的乡村网红,简直就是骗人的好家伙。 比如我叔叔家、我姑姑家,还有隔壁大伯家,都纷纷中奖,有的是高压锅、有的是电磁炉,只是到我们春节回家的时候,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坏了。 我问到爸妈高压锅在哪,她们说,原来抽奖得到的东西还是不耐用,早就坏了当废品卖了。 看来确实是长到老学到老。 再回到许老师这边。 许老师继续讲,我们又专心听,毕竟老师说到了我喜欢的新型电商: 直播带货。 更让我们惊讶的是,听说前不久,廖三妹联合头屯青山两个大村的村管理员,推广农产品、土特产,当然,他们的目标客户就是40000多名自己的村民。 他们这次推广什么? 许老师说是"苦荞茶",我们山村算得上高寒山区,对于种植苦荞,可谓得天独厚的好地方,不用肥料,每年都是大丰收。当然也有我经常吃的很香的"洋芋"(土豆)。 这一次,"苦荞茶"的项目不是让廖三妹赚钱了,而是让她口碑再次跌落深谷。 因为许多人喝了她家的茶毫无减肥功效,然后被许多人去工商那边告状了,后来直接查封她家"苦荞茶"生产厂房,好像说被罚款3万多,别小看这点钱,在我们农村人眼里可是天文数字了,但是对于廖三妹的身家,只能算九牛一毛。 后来许多人再也不敢买廖三妹家的"苦荞茶",因为官方检查结果还表明,其中的某些指标严重超标,并危害村民健康,我也不懂得到底是哪些指标。 不过我们听到,许多人还反应廖三妹家的"苦荞茶"不但不能减肥,吃了让许多人出现拉肚子症状。 当初廖三妹们的虚假宣传和违反卫生许可标准,简直是黑心商家! 结果,全村围墙上都帖了许多海报,就是关于几年前廖三妹利用抽奖把100多元的高压锅卖到300元,还骗村民们说是外国进口并享受国家优惠,并鼓吹很耐用,还说用4、5年都不会坏,结果两三个月就坏了。 当村民找她反应,她回答是人家没有严格照说明书使用方法,然后大家无语,只好忍受一鼻子灰各自回家。 同时,整个村庄还有人帖了横幅标语,标语大意是廖三妹家用炒糊了的"苦荞"充当减肥产品并夸大宣传,因为炒糊的东西当然会有苦味,结果被村管理员罚款30000元! 这是负面消息,不管是"苦荞茶"还是骗人的"高压锅",都体现了廖三妹赚黑心钱,而且是多年来一直这样作恶。 也难怪许老师讲的时候表现得相当激动。 这个全村粉丝数最多的女人,虽然只有6000+粉,但是占了近7分之1的村民,而且是精准客户,也难怪许老师抱着激情高涨的情绪给我们讲解廖三妹的发家史和作恶细节。 最后,还有村民发现,关于那些村民揭发廖三妹作恶骗人,直播卖假货的各种现象的村口的海报,往往最多只停留半天,第二天起来就被人撕毁了,到底是哪些人撕毁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大家依然发现,许多村民还是在廖三妹直播间又开始下单了,她家会安排人送货上门了,现在承诺全村都送货上门,换一种方式吸引村民,诱惑村民。 看来撕毁海报是真的有用,原本人们都不想购买了,她现在又开始直播带货了,所以我们村的破事: 只能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想问,难道村民真的全是一些憨憨?还是想无脑地支持这个全村的"顶流网红"廖三妹?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让村民下单购买"三无产品",每次出事都采用各种手段撕毁村民海报的现象,是真的算得上全村人的悲哀! 也是顶流廖三妹全家的悲哀, 因为作恶行骗,迟早总会报应 !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