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国家文物局"考古中国"重大项目重要进展工作会发布了河北康保兴隆遗址、浙江余姚井头山遗址、山西襄汾陶寺遗址、湖北天门石家河遗址、陕西石峁及寨山石城遗址等五项考古工作新成果。 据介绍,这五项考古工作新成果从聚落组织、信仰习俗、动植物遗存、出土遗物、宫城建筑、古城遗址等方面的考古研究,填补了史前考古中国的多项空白,多维度揭示了早期中国的文明基因,对研究中华文明进程具有重要意义。 "考古中国"是国家文物局在2017年启动的考古研究活动,主要针对一些重大考古和大遗址保护项目。 以良渚等遗址为重点,深入研究展现早期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格局;以殷墟等遗址为重点,深化夏商周考古工作,揭示早期中国整体面貌。以河套地区聚落与社会、长江中上游文明进程、长江下游区域文明模式研究为重点,继续推进区域文明化进程研究。 湖北天门石家河遗址的考古研究,是对长江中游新石器时代文明研究的重要依据。 石家河遗址群位于湖北省天门市石河镇西北的土城村,是长江中游地区已知最大的史前城址——石家河古城的所在地。 石家河遗址是长江中游新石器时代规模最大、等级最高的都邑性聚落,在距今约5900至3800年主体时段内,遗址的文化与聚落经历了初兴、强盛、渐变、突变及衰落等阶段性变化。 2014至2019年,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等联合组成石家河考古队,对石家河遗址群及外围9平方公里的区域进行了系统勘探,相继在石家河遗址群的印信台、谭家岭、三房湾等遗址进行了重点发掘。 由于现在没有公布具体的发现内容,无法了解本次发现的 迄今为止长江中游规模最大祭祀场所 全貌,我们特地收集了一些早期的资料,以为参考。 三房湾遗址 三房湾遗址属于石家河遗址群的一部分,位于石家河古城内西南部,其南部为南城垣,西部为西城垣,地势较为平坦。遗址中部有一口大水塘。以水塘为界可分为东西两个台地。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三房湾遗址历经多次发掘。 1955年3月、2011年3~4月,分别进行了两次发掘工作。为了解三房湾遗址的性质和红陶杯的分布及堆积状况,2016年9~12月石家河遗址考古队对该遗址再次进行了发掘。 为保留第5层下密集分布的红陶杯堆积,大部分探方仅发掘到第6层层面的红陶杯堆积即停止发掘。发现了.陶窑2座、洗泥池1个、黄土坑5个、烧土堆积6处、水缸遗迹1个、灰坑5个。 出土的陶片碎小,以泥质红陶为主,泥质灰陶次之;以素面为主,有少量篮纹、网格纹、弦纹、附加堆纹、刻划纹、戳印纹等;器形有鼎、盆、斜腹杯、直腹杯、鬶、罐、壶、豆、钵、盘、缸等。 从三房湾遗址本次发掘所揭露的遗迹看,均可能与制陶活动有关。包括石家河文化晚期、后石家河文化时期两个时期的遗存。三房湾在整个古城中的地位较为特殊,在城址的功能定位和分区中,可能是石家河古城最重要的手工业制陶作坊区,主要生产红陶杯、陶塑动物、陶鬶等小件陶器。 据推算,整个三房湾制陶区5510平方米范围内埋藏的红陶杯数量可能会达到惊人的2242570件。如此庞大的产品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城址本身的需求,必然还供给周边区域使用,说明石家河城很可能是大洪山南麓乃至江汉平原最重要的手工业产品生产地和集散地,也说明石家河城在该区域具有特殊的地位,是全区域的聚落中心、经济中心。 谭家岭 谭家岭遗址地处石家河城址的中心区域,1987年和1989年,石家河考古队两次对谭家岭遗址进行小面积发掘,发掘面积465平方米。2014~2016年,对石家河遗址核心区及外围高岗、低地进行系统勘探,在谭家岭遗址新发现谭家岭城址。 勘探结果显示 ,谭家岭城址平面大体呈圆角方形,城垣基本上是顺着谭家岭台地的边缘堆筑,城垣内总面积17万平方米,城壕内总面积则达26万平 方米 。 为明确谭家岭城址的年代与城垣结构,2015年11月至2016年4月,选择谭家岭遗址北部进行发掘,发掘面积175平方米。 根据本次挖掘工作的层位关系、陶器特征以及以往该区域所建立的考古学文化发展序列,显示它 们的建筑年代不晚于屈家岭文化早期 ,推测谭家岭城址的始建年代属于油子岭文化晚期 。 本次揭示的谭家岭城址城垣结构保存比较完整,由城垣 、柱洞遗迹 、木构遗迹和壕沟共同组成。初步推断油子岭文化早期的龙嘴城址废弃后,谭家岭城址成为油子岭文化晚期发展的新中心。 朱家坟头 朱家坟头遗址位于石家河遗址群西北部,其东部为三星台,东北部为扁担山,西部为一低洼地。遗址为一高出周围低地约1.5米的长方形台地,地势平坦。 2011年调查发现该遗址,文化层较薄,采集陶片以薄胎的泥质黑陶和灰陶偏多。2017年,为了解朱家坟头遗址的时代、性质及其在石家河遗址群聚落结构中的地位和作用,石家河遗址考古队对遗址进行了发掘。 发掘表明,遗址延续时间较长,包含有屈家岭文化、石家河文化、后石家河文化三个时期的文化遗存。其中,屈家岭文化时期为一处公共墓地,墓葬遍布整个台地。 此次发现的33座土坑墓,以屈家岭文化早期为主,数量远超肖家屋脊,是目前发现的该时期石家河遗址群中规模较大的公共墓地。 发现的墓葬大多有标准的墓坑,且均为土坑竖穴墓。从保存较好的人骨来看,葬式均为仰身直肢葬,头向不一,方向偏南者数量稍多。 墓葬分布、随葬品大体分为三类,应该与此地在不同时期的规划有关。 石家河文化早期以后,朱家坟头遗址不再作为墓地,而是作为居住址被继续使用,在遗址的北部和西部发现了石家河文化晚期的房基、柱洞、灰坑等遗迹,在遗址的南部和西部发现了后石家河文化时期的灰沟和灰坑。 这些居住类遗迹主要见于遗址北部和西部墓葬稀少之处,说明在石家河文化晚期和后石家河文化时期的遗址居民的记忆中,中部和南部仍可明确辨认出是先民的墓地,大多未加改变或破坏,并且对部分墓葬有祭祀活动。 这表明家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维持着对先祖墓地的集体记忆和认知,从而保持着内部社会结构的稳定。此时正处于石家河古城的鼎盛时期,这种内部结构的稳定和对先祖的集体认知,可能正是石家河古城得以存在、延续和扩张的社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