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军这个军事集团,为什么说派系林立,究竟有多少个派系?
骠骑兵
摘要:1930年代,蒋介石建立了南京国民政府,1928年底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完成了全国形式上的统一,但国民党军队内部却派系林立,形同一盘散沙,那么当时都有哪些主要的派系?
1930年代,蒋介石建立了南京国民政府,1928年底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完成了全国形式上的统一,但国民党军队内部却派系林立,形同一盘散沙,那么当时都有哪些主要的派系?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这话放之四海皆准,用在国民党军队上,更是如此。
国民党军队这个军事集团首先可以分为两大板块,一个是中央系,另一个则是地方系,或者叫杂牌。
中央系自然是蒋介石的嫡系,由于基本上是以当年黄埔军校学生军为班底发展壮大起来,所以也被称为黄埔系。
在中央系里还可以细分为:陈诚的土木系、何应钦系、胡宗南系、汤恩伯系、顾祝同系以及蒋介石最亲信最嫡系的中央警卫军系,但中央警卫军系的三大部队36师、87师和88师在抗战初期就基本上损失殆尽了。最后在中央系里势力最大的就是陈诚的土木系,由于陈诚起家部队是11师再到18军,十一为土,十八为木,所以被称为土木系,并不是土木工程的土木。
地方派系中北方以冯玉祥西北军衍生出来的各派系,如韩复渠、宋哲元、吉鸿昌、石友三、朱怀冰、孙连仲,以及再略小一辈的张自忠、吴文化等,想当年冯老总也是实力很强,拥兵数十万,地盘纵横北方数省,也不知冯老总怎么把手里一把好牌打成这德性的。
北方的地方系除了冯玉祥西北军这个大头外,还有阎锡山的晋绥军系,不过阎老西格局小了点,始终只是想偏安山西一地,连铁路都要搞得很其他地瓜坊不一样的窄轨,以保证山西与世隔绝。后来他的部下傅作义反而逐渐发展壮大,最后竟然超过了阎锡山,在解放战争时期竟然成为了"华北王"。
西北则有马步芳马步青的二马,再往西,新疆是盛世才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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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就更不用说了,奉系的老土地,张作霖死后,张学良子继父业,执掌东北军政大权。即便后来易帜归顺南京政府,并在中原大战中站队在蒋介石一边,对蒋介石的最终胜利居功至伟,蒋介石也投桃报李,给了张学良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高位,等于是副统帅,还让东北军的势力发展到了华北。
蒋介石对南方各地的地方系是借围剿红军长征,将中央系势力一路蔓延过去,军事压力加政治胁迫基本收服的,如贵州的王家烈,云南的龙云,广东的陈济棠。至于四川,本来就有大大小小很多派系,也是借着围剿红军中央军进入四川,等川军中最大的派系首脑刘湘死后,其他如王陵基、杨森、刘文辉也就纷纷投靠中央系了。只有桂系,虽然只是广西一隅,但在1930年代的中国政坛上,却绝对是风云大咖,始终和中央系分庭抗礼。
说起来蒋介石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但各种地方派系还是有相对的独立性,也一直各种不服,但政治就是大家各种不服,最后还能一起办事,说白了就是平衡。
蒋介石最后在大陆的失败,一直强调是政治上的失败,军事上,以当年中国的国内状况,已经没有哪几个地方系可以和蒋介石抗衡了。所以这些地方派系,并不是蒋介石最终失败的根本原因。
要说对蒋介石造成威胁最大的其实是邓演达的第三党!关于邓演达,现在我们给的历史评价非常之高,但主要是说他作为国民党左派的反蒋历史功绩,实际上在当年,邓演达第三党曾是国共两党都觉得最危险的敌人,我党润之先生是做农运起家,最后靠星星之火燎原的,农村包围城市取得成功,但这一套理论,当年就是在邓演达手下工作时,学习探索出来的,后来邓演达组建第三党,与我党覆盖面重合,因此即使在四一二之后,第三党都是危险度高于国民党的,不过这话题就到此为止不延伸了。
对蒋介石,邓演达一贯就是坚决反对。蒋介石自己就明确说过自己最大的敌人是邓演达而不是共产党,为什么?还是一个竞争上覆盖率重合的问题,蒋介石军政势力的核心集团就是黄埔系,而黄埔系包括国共分裂,都不如邓演达组织黄埔革命同学会分裂大。黄埔军校是国共合建,两家分裂各有立场不假,是为各自立场而战,邓演达组的黄埔同学会,一直是以反蒋为旗帜,据说汇聚的黄埔同学达五千余众。
1931年蒋介石在上海诱捕邓演达,随后就顶着巨大压力枪毙了邓演达,黄埔同学会首犯二十余人也押送南京训诫,同学会干部有余洒度、陈烈、黄雍、徐会之等,后来仍被重用,而余洒度虽然是二期,但是在这个小团队里居然是头目,南京训诫后也是第一个服软的,但是到1933年,据说就腐化堕落到利用军事渠道贩毒,被蒋介石亲自下令枪毙。我是历来反对阴谋论的,但是这一件事,我始终觉得迷雾重重,这四位同学会干部都有我党的身份,最后只有徐会之跟到台湾,但也还是在1951年被以匪谍罪枪毙,所以余洒度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邓演达组织这个同学会,蒋先云要是没有牺牲,肯定也会参加,他的影响力还要厉害。只是蒋先云过早牺牲,余洒度居然能以黄埔二期的身份出场,年纪轻轻就能参与神仙打架,当然是有相当本事的人材。蒋介石别的方面不说,对黄埔同学是真没话讲,余洒度贩毒还算事?(那个年代贩大烟和我们现在贩毒真不是一个性质,所以余洒度的死,最后多半还是因为同学会,从校长碗里抢饭,犯了大忌了。
严格来说,所谓蒋系"军事集团"直到抗战胜利以后,全部正规军实行和完成"整编"才算真正形成,因为在此之前,要么是新军阀混战、要么是"合作抗日",蒋介石实质上并未真正实现军政和军令的统一。一直要到1946年整编工作完成后,授予番号的86个整编师和军,至少在表面上,是必须要服从南京"国防部"的调派和指挥,直到这时,才可以视为一个军事集团了,不过这时内部还可以分为中央系、中央旁系和杂牌三大类。
所谓"中央系",也就是从北伐时期的黄埔党军第1军发展起来的部队,北伐战争中发展较快,从1926年7月北伐开始时的三个师,到1927年9月已经扩充到九个师,扩编为第1军、第9军和第32军,分别以何应钦、顾祝同和钱大钧为军长。这三个军九个师约20万人,就是后来"中央系"部队的基本盘,然后就是不断的膨胀、拆分和扩充,滚雪球一般逐渐壮大实力。
"中央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蒋"嫡系部队",在58个整编师和28个未及整编的军中,其实真正的嫡系部队只有22个整编师和18个军,约占总数的46.5%,我们熟知的五大主力当然尽在其中。
所谓"中央旁系",也可以称为老蒋的"半嫡系部队",也就是在北伐时期、中原大战时期、抗战时期逐渐失去独立性、从而投靠蒋介石的原地方派系的杂牌部队,这些部队经过中央系的改造和渗透,成为中央系的一部分。比如中原大战后蒋军全部70万军队中有30万都是此类部队,仅有40万部队才是真正的嫡系。
北伐时期投靠的主要是闽军、浙军、孙传芳五省联军、张宗昌直鲁联军的一些部队。中原大战期间投靠的主要有湘军、鄂军、豫军、陕军、西北军等等,而抗战期间被中央化的有粤军、黔军、东北军等等,所以到了解放战争时期,上述地方杂牌军已经没有了军事领袖,失去了地方军队的独立性,依附中央军嫡系而存在,此类部队大约有20多个整编师(或军)。
比如粤系的余汉谋部队,基本可以视为半嫡系部队,其所属的第64军、第65军在1948年转隶给黄百韬的第七兵团,虽然所部官兵仍以粤系为主,但是考虑到黄兵团的派系属性、以及上述两个军服从命令的情况,确实可以划入中央军旁系了。再比如派到东北的第49军、第53军,原来都是东北军部队,后期已经基本"中央化"了。
举几个大家不太熟悉的例子,整编第15师原来是豫军、整编第17师原来是陕军、整编第28师是原来的湘军,这些地方军的军事领袖们,比如刘镇华、杨虎城、何键等,要么被解除了兵权,要么完全投靠了老蒋,所以部队也就交出来了,高级军官由南京方面任命,中下级军官还有相当部分留用。
所谓"杂牌军,就是"经过抗日战争时期的削弱、打压和吞并,到1946年整编时仍然保持一定独立性的地方派系军队,其显著标志在于,有自己的军事集团领袖,而且部队的人事不完全服从从南京"国防部"的任命,自成一体有小圈子。包括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整编第7师、整编第48师、第46军等部)、阎锡山的晋军(第34军、第61军等部)、川军(这就比较杂乱了,比如整编第20师)。
势力较小但是仍然保持独立性的还有西北"马家军",整编第81师和整编第82师,云南龙云和卢汉的滇军,第60军和第93军等部;傅作义从晋绥军中分化出来的"绥远系",第35军;还有陕西邓宝珊的一部、原盛世才军队被改编的一部等等,除此以外,还有若干地方杂牌军组建的骑兵军、暂编军等等,比如新疆的骑兵第5军和傅作义的暂编第3军等等。
可以说,国民党军事集团那真是派系横生五花八门,由于对中央军旁系、杂牌军队不那么放心,所以在各个战略区基本都是三类部队的"混搭制",以中央军嫡系为骨干,同时也负责监视旁系和杂牌的任务。我们以杜聿明较早带到东北的九个军为例,当时均隶属于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指挥。其中中央军嫡系部队:新一军、新六军、第13军、第52军、第71军,中央军旁系部队:第49军、第53军,杂牌的滇军第60军和第93军,杜聿明基本是以中央军嫡系的五个军为作战主力,以中央军旁系的两个军担负交通线掩护和预备队,以杂牌的两个军为后方守备部队。所以国民党军在每次战役的排兵布阵时,都要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派系关系,极大影响了作战效能。
到了三大战役期间,国民党中央军嫡系部队基本在东北、华东和西北战场被歼以后,中央军旁系和杂牌军就放羊了,那么这个所谓的军事集团的覆灭,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其中起义和投诚的部队,大多为中央军旁系和杂牌军部队,这是有目共睹的。而这些中央旁系、杂牌部队的起义,往往在战役的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作用,如济南战役中吴化文部队、辽沈战役中曾泽生60军、淮海战役中何基沣张克侠的第三绥靖区、廖运周110师,还有平津战役中傅作义部队,都是如此。确实,中央系部队起义很少,因为蒋介石对苗正根红的中央嫡系确实关照有加,而这种待遇上的差异,也让杂牌极为不满,成为杂牌部队起义的催化剂。这就是所谓"成也嫡系败也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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