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是没有幼儿园这个名词的,6岁就直接上小学。6岁以前,那就是疯玩。我们小时候,一帮小伙伴,在田野里,抓蚂蚱、抓蟋蟀(麦草垛里很多)回来喂鸡。虽然来说是疯玩,但是那会儿尽管没有手表看时间,我们都会准时回家吃饭。偶尔回去晚了,家人在门口喊一嗓子,远远就能听到。那会,村里的路都是土路,常见的所谓的车,就是拖拉机,拖拉机在因为路不平也都是扭来扭去,那个时代,也很少听说过人贩子之类的,所以家人都比较放心。如今农村的道路,都进行了水泥硬化,方便了许多,但还是怀念以前走在土路上的感觉。 其实,在整个小学期间,只要是放学或者周末,都是和6岁以前差不多,那会作业真的太少太少。我们都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因为跟着他们,总会多一些安全感。几个人商量,你从家里偷点盐出来,他从家里偷点油出来,另一个从家里偷来电壶(热水瓶)的盖子,我们那会的电壶已经是铁壳的了,盖子是铝的,虽然好看,但是没有竹子做的耐用。一帮人有的抓来蚂蚱,或者挖来青蛙,更有些胆子大的男孩子,抓来一条蛇当场开肠破肚,用削铅笔的小刀割成一段一段,放在热水瓶盖子里用油炸了吃。我属于胆子比较小的那种,蛇这种东西是我天生很怕的一种动物,包括泥鳅什么的都不敢碰。所以吃蛇,对于我来说是无法做到的事。看着他们吃得美滋滋的,尽管吞咽着口水,但是还是不敢去尝。在我的记忆里,我只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抓过几回蝉,在火上烤了,感觉味道还是很不错。这是我小时候唯一吃过的所谓的"野味"。 在一次旅行中,一只知了(蝉的一种吧)飞到了我的房间,这个小家伙在我的手里叫唤了一阵子,我开窗放飞了它,让它回归了大自然。 飞入房间的知了的视频截图 后来,2008年,我去南京出差,南京的学生去机场接我,中午和几个南京的粉丝一起吃饭,他们特意点了和蛇相关的菜,做法类似于我们吃的老碗鱼,我硬着头皮尝了一块,感觉蛇的骨头有点像带鱼的刺,现在想想还是有点不寒而栗。 再来说吃煤,这就要说到莫言的《蛙》这本小说。如果没看过这本书的人,我大概说说吃煤的那段描写。说的是主人公蝌蚪的小伙伴们在刚从马车上卸下来的煤堆旁玩耍,陈鼻在煤堆发现了一块很大的煤,就用一块小的煤块砸开了这块煤,煤碎开了之后,因为煤中夹杂的松香,这个香味吸引了小伙伴,另一个小伙伴王胆捡起一块,用舌头舔了舔,尝了下。其他的小伙伴也小心翼翼地跟着用门牙啃下一点煤,咀嚼着,觉得味道不错,就开始咀嚼,而其中的一些小伙伴竟然吞了下去。陈鼻指着煤块中半透明、浅黄色的、像琥珀一样的东西说,这种带松香的好吃。 《蛙》中吃煤的片段 这个就是《蛙》种吃煤的细节。这个细节,让我想起了我上初三时,应该是1994年,陕西正在建西宝高速公路(现在并入连霍高速),当时很多大车,就是现在城市里拉土车,广东叫泥头车,当时在运土,车很多。我家离中学很近,所以我走路十分钟就可以到家,而镇上比较远的村子的学生就要骑自行车回家,其中有几个同学跟着大车后面,因为是村道,所以满载拉土车开得比较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汆的很",(陕西方言,可以理解为香得很,但不是单纯的香,汆给人的感觉很像是热油泼辣椒散发的味道),结果就有好些男生跟着车闻。这种车都是烧柴油的,这种不完全燃烧释放的味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其实确实挺好闻。后来,我们的物理老师杨老师,专门在课堂上说了这个对人体的危害,才没有人跟着车专门追着闻了。 莫言笔下的"吃煤"是一群孩子无意中发现了带有松香的煤块,然后一起吃了起来。既然是小说,"吃煤"的细节,有可能是莫言本身经历,也有可能是莫言身边儿时伙伴的经历,如果你非要让说让莫言出来吃煤,那就相当于你让金庸出来给大家来个降龙十八掌一样。莫言的小说虽不是武侠小说,但莫言的小说所表达的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我是一个70后,我亲眼见过的比"吃煤"更荒诞的事情也有不少。所以,小说中提到的类似"吃煤"的细节,如果你没有听说过,那只能说明你没听说过,仅此而已。 中午那会,我专门问了我们老家的村长,他说村里目前还有健在的一个三寸金莲的小脚老太太,身体还很硬朗,具体岁数,应该在95岁左右,如果最近回老家,我会前去拜访一下,拍照片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