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逝于外地的农民工,他千里背尸,只为让兄弟回家
提起赵本山,很多人下意识想起的,还是记忆中的春晚他所缔造的一个又一个深入人心的小品形象,但事实上大银幕上的他,同样有过很多经典的刻画,在这其中,以农民工千里运尸的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落叶归根》,可谓是其中曾被深深低估的角色。
作为构筑这个社会发展的底层角色,农民工一直是我们最不能忽视的角色之一,他们的奔袭,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出路,也代表着一个普通人对美好未来的渴望。
也因此如何去刻画一个农民工的层次感显得尤为重要,在这部电影的细节刻画里,虽然他的整体基调是以黑色喜剧为主,在本山大叔的呈现中,也并不缺乏那些让人捧腹大笑的瞬间,但当我们站在整个故事之外,却也能体会到一份深深的悲凉。
意外丧生在外地的农民工老刘,奔波在外多年,或许早已记不清故乡的模样,但中国人内心对故土深沉的爱以及落叶归根的文化烙印,却依旧让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老赵于心不忍,他答应过带他回家,就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都要做到。
这是故事的开始,而"归属感"一词连接了整个电影前后,也让作为上帝视角的观众,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的答案,也依然为老赵的努力揪着一颗心。
影片开端,酒桌上的老赵正在给好友老刘灌酒,他们本是普通的农民,谈不上受过多好的教育,来到这个陌生的大城市奔波,也只是为了给远在故乡的家人基本的生活保障。
没曾想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正是万恶的资本家眼里最好欺骗的人,老刘走了,不是工伤,是自己喝多了酒,所以没法要求工地赔偿,只是人确实断了气,徒留下一具空壳,老赵知道,但他只能装傻,他给老乡灌酒,也正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坐车,而他,说好了要带老刘回家。
拥挤的大巴并没有让人过多在意这个带着帽子,坐在角落一动不动的"醉汉",老赵庆幸自己的伪装成功,只是这样掩盖着的秘密,着实太容易穿帮。
车子休息调整,有女同志下车上厕所,荒郊野外,没有什么讲究,但偏着脑袋的老刘到底还是让她们起了疑心,不会是在偷看吧?不知谁提了一嘴,便让大家伙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品德不行的老流氓向来为人所不耻,一行人开始指责,老赵一遍遍解释老刘醉了,定不会偷看,只是没人信他,但到底没刨根到底,倒是让老赵蒙混了过去。
可接着又碰到了打劫的人,他们搜刮着整个车上的油水,很快就问道了老赵头上,他全身上下没多少钱,老刘出了事也只给了他几千块钱的打发,而这笔钱在老赵心里,其实也就是老刘的卖命钱。
他声泪俱下的去讲述自己和同伴悲惨的遭遇,和那份内心想要回家的期盼,倒还真的打动了那伙坏人,而说到底人性本善,也没人真愿意做个铁石心肠的恶人,那些能让人感同身受的部分,其实也不过代表着那个时代背景下同是些苦出身罢了。
打劫的走了,车上的人称老赵为英雄,这一瞬间的他们,因为他的挺身而出或许曾有过真切感激,可下一瞬间的他们所流露出的,同样是真实人性最经不起推敲的部分。
和一具尸体坐在一起,总让人心底忌讳,明明刚才还是英雄的老赵一下子成为了人群中被声讨的对象,人们声讨,总觉得这是件不吉利的事,说什么也要赶他下车,丝毫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可怜的老赵只能背着好友继续向前,到家的方向有多远,连他自己都已经看不清了,唯一能够坚持的动力,也不过是那一句已成为奢望的遗言。
后来他骗一个开拖拉机的师傅说老刘是心脏病,要赶紧送医院,又搭了一段顺风车,只是医院铁定是不能去的,于是找了个小旅馆,只买了一张床,不用多少钱,但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也到底不怎么安全。
果然身上仅剩下的五百多块被偷,老赵瞬间崩溃,想报警,突然想起老刘,也只能独自吃了这哑巴亏。
没钱的老赵只能背着老刘继续前行,却又幸运的搭上了同去重庆的货车,司机本来不愿意搭理他,可能看他丢了钱还不敢报警,既有好奇的一面,又有同情的一面,便也做了回好人。
他被一个女人骗了,那人本是出卖身体为生,奈何他当了真,想许人家一个家,却不曾想这样的安稳反倒让流浪惯了的人害怕,毕竟一句承诺说出口简单,能做到却是艰难。
大概也是老赵的安慰到底走了心,几句话下来,不知被那句触动,真就让那司机再次振作了起来,于是捎了老赵一段,到路口告个别,又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去了。
老赵再次落单,偶遇见一送葬的队伍,想着去白吃一顿,便混着哭丧的人群,还哭比谁都真实,大概也是那一瞬间真情流露,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艰难,说到底也是那一瞬间的脆弱撑不住了。
可让老赵没想到的是,这葬礼不过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请人演的一场局,因为孤苦无依,怕自己死后不体面,就想提前感受一下有人哭丧的感觉,便花钱请来了这一群人,而在那其中,别人都是在演,只要老赵最真,反而让老人特别注意到了他。
老赵辞了老人继续前行,现在的他多了一辆板车,还有了防止尸体腐烂的药丸,途中遇见一个徒步骑车去西藏的小伙子,也算是这趟旅途的又一新奇。
整部影片的呈现遵循传统公路电影的模式,因为不断遇见新的人,让这趟有点特别的旅程在未知和迷茫中前行,但难得的是,现实的残忍就是将一切美好撕裂,去展现出的那一份可怕的真实。
当老赵终于下定决心,花七百快租一辆车将老刘送回去的时候,也才发现原来那工地老板给老刘留下的五千块不过是假钱。
好与坏显得对立,善良并非人人拥有,在金钱利益至上的年代,死亡所带来的同理心显得如此贫瘠,没有人真会因为一个人丢了命就会如何,在某一瞬间的算计,才是代表了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老赵崩溃了,作为曾经一个朴实的庄稼汉子,纵使他说过不少糊涂话,做过不少糊涂事,但内心本善的他还是无法想象出,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他想挖个坑,把好友埋了,自己也随便做个了断,管他下辈子孤魂野鬼,这辈子都不会体面了,还管死后如何。
但临了临了,他却还是害怕了,对于死亡最本能的恐惧,是每个人骨子里的天性,纵使活着如此艰难,却也还有着一丝对于变好的期待。
而电影看完之后所带给我们的触动,也正是因为以老赵的视角所认识的形形色色的人,也正是构筑我们所处真实世界的底色。
为了孩子奔波的父母,为了恋人努力的司机,也有突逢变故毁容,却依然在努力生活的养蜂人,这个世界的角落有无数人还在竭尽全力,如此在来看看我们自己,又是否会给我们带来多一点坚持下去的说服力呢?
可以说是一部跨越时间长河,依然能为我们留下诸多思考的作品,当老赵背着老刘终于在塌方的路段晕倒的时候,一切也才明了起来。
老赵的想法简单,他只知道要将老刘送回家去,而当警察告诉他异地丧生的人需要就近处理尸体的时候,他也才明白他的那份坚持背后,其实一直有一条更简单的路。
好不容易回到了老刘唯一留下的地址,却发现由于河水上涨,整个村子早已搬迁,可儿子留下的信息,却并没有因此而让我们难过,反而内心更加透明。
何为家的方向,或许我们并没有一个特定的答案,但那份关于血缘关系的牵连,关于落叶归根的奢望,都代表着每个人内心对于故土最深沉的爱。
电影在本山大叔的呈现中,老刘是重庆人,但老赵是东北人,那份对于东北本土文化的影射,同样不在少数,我总是在想这样一部朴实而真诚的作品,究竟应该给我们带来什么。
而当时隔多年,我重新再来看这部作品的时候,才突然有了全新的答案,白岩松曾说"回头的地方越清晰,向前走的方向越坚定,这就是故乡的意义"。
电影名为落叶归根,说到底正代表了每个中国人骨子里的真诚,如今的大环境下,每年大量农民工的千里奔袭依然是很残忍的现状,每个人背井离乡,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希望可以以此换取一个全家人更明朗的未来,所以也留下了年迈的父母守着家门等着孩子们归来,或是在期待中每天盼着和父母重聚的孩子。
而在外奔波的人,因为一场意外就变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家,又有多害怕不能再回去看一眼故乡的云。
大概,这也更加坚定了努力的意义吧,为了和家人团聚的那一天,为了不再奔波流浪的那一天,我们都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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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电影《落叶归根》
撰文/深海里的星,点击头像加关注,以文字倾听世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