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关于我妈的一切》中,徐帆饰演的母亲问张婧仪饰演的女儿国庆回不回家,女儿说:"地铁上吵,我先挂了。" 说实话,工作之后总觉得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都要在微信上接受她新的唠叨,比如要好好学习啊,一定要吃早饭啊,花钱要有计划什么的。 甚至今天去不去实习,有没有课,汇报给她之后都要做好被教育的准备,"没课的时候就多看看书","实习的时候要主动做工作"。 然而自从毕业之后,她的操心好像突然就有了个开关,而且被按下了关闭键。 问我一句是不是在工作,只要答了"是",几乎就没下文了。 就好像独立之后,你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父母在主动淡出我们的生活。 从前的唠叨变成了不打扰,从习惯批评教育变得格外尊重我们的意见。 曾经威严的爸妈,竟然对我客气起来了。 01
长大之后, 爸妈开始小心翼翼 "中国式父母"对子女的关心和在意,可以说是独一份的。 但他们爱的表现形式,在子女成长的过程中,往往会有一个微妙的变化。 小时候,他们往往至少有一方是威严的,苦口婆心的。 你知道如果做错了事情,一定会得到惩罚。成绩不好也是受到严厉对待的天然理由。 但开始独立之后,父母又会变得非常小心翼翼。你们之间的位置仿佛对调了一样。 他们会主动退到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位置,保证为你的个人生活腾出足够的空间。 就像《请回答1988》里,正焕不爱跟妈妈交流。 妈妈从邻居阿姨那里得知他拿了比别人多的班级费,也不敢直接询问,只是自我安慰说"也许有别的需要"。 就算是号称和儿子无话不谈的善宇妈妈,害怕他脸上的创可贴是因为和不良少年厮混被打了,也只是暗自担心。 原因是旁边的妈妈说的那样:"那样孩子会烦你的呀"。 而工作了的年轻人离开家庭去往大城市时,父母的优先级更是会被放在生活的最后,他们也会自觉地变成"不打扰"的一方。 996社畜小杨,每天都只有晚上10点后才有时间和妈妈聊天。 搜索她们聊天记录,出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你忙吧" 。 因为妈妈能通过回消息的频率判断出她在加班,不等她回复就在后面自觉接一句"你忙吧"。 小黄最近的"心酸时刻"是,妈妈问她中秋节回不回家,然后立刻跟上了一句 "不回也没关系" 。 妈妈知道女儿工作忙加班多,宁愿让她放假在家歇一歇。 但是小黄知道自己已经快一年没回过家了。而且从小妈妈就很"依赖"她,高中住校要开学的时候,常常是自己没哭妈妈先落泪了。 "她一定比谁都想我,却不好意思提出让我回家的要求。" 儿女独立之后,许多父母怕成为他们的累赘,连关心都不敢大方启齿。想了解孩子的生活,却不敢询问太多。 子女工作之后,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们越发小心地解读着孩子的每句话,一旦展露出忙碌或厌烦的迹象,就慌忙结束对话或转移话题。 就算受到冷落,他们也会努力让自己习惯和接受——因为这是孩子"长大了"的表现。 那句"你忙吧",是那么违心,又那么心酸。 这样的父母,是如此"懂事",又如此让人心疼。 02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种现象说出来觉得无奈,但并不是每个身处其中的年轻人,都能敏锐地察觉到父母的心酸。 在子女独立之后,父母被迫变得小心翼翼,往往被各方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家里离工作的城市很近的婧文,每隔一个周末回去是她和父母的约定。 有一次本该回家的周末,部门同事约好了出去团建。 谁知道妈妈一反过去催她回家的样子,极力支持她去。 因为"搞好同事关系很重要,我们不在你身边,同事才是跟你相处更多的人"。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庭一向被认为是后盾,"搞事业"是整个社会对成年人的期待。 父母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安心工作,不用担心家里。" 成年人要把个人发展的优先级放在关怀父母之前,是所有人在心理和行动上心照不宣的事实。 只有不顺的时候,家庭才会扮演港湾的角色,而且一个坚强的成年人,也只能短暂停靠。 一个非常典型的现象是,小时候总嫌父母管得太多,而只要你离开家庭开始独立生活之后,和父母的主被动关系就会发生置换。 留在小地方的爸妈成了在见识和眼光上被抛弃的一方,在对话中慢慢变得更加弱势。 从山东小城市考上北京985,留在了新媒体行业的小林每次回到家,爸爸试图跟她聊聊工作,两人都会以尴尬收场。 因为小林要跟他解释什么是流量,什么是平台和矩阵,说多了爸爸眼里总会透出失落。 小林心里也不是滋味。初中时爸爸给自己讲数学题的时候,以为他是全天下懂得最多的人。 慢慢地爸爸就不愿说了,只是坐着陪她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又去忙了。 成年人和父母之间的联系变得稀薄,往往不是故意的疏远,而是双方形成了一种无奈的默契。 父母会觉得大城市的工作、爱情、朋友,都是子女生活中更需要维持、更重要的存在。 而他们恰好是那个永远不会因为受到冷落就抛弃我们的人。老话说"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事实也确实如此。 因为父母会一直包容,我们也理所当然地把他们的优先级排在更现实的事情之后。 毕竟工作糊口是首要任务,"有出息"也是父母自己对我们的期待。 03
所有的"想当然", 都是因为"没看见" 年轻人长大的瞬间,或许就是从理解父母在那个"次要的"、"沉默的"位置上的感受开始的。 这几天,我在朋友圈恰好看到一个类似话题的视频,被很多人转发刷屏。 和我一样在外工作的朋友,都回忆起父母平时无言的爱,说要买张车票回去看看。 这是一个测试: 突然告诉父母中秋不回家,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三位母亲先是在电话里得知孩子要回家,在欢欢喜喜准备团圆饭的时候,又被通知计划改变了。 他们的反应就是典型的中式"小心翼翼"父母的样子。 在北京待了2年半的曹迪文,更倾向于优先和朋友去旅游,认为以后总有机会陪爸妈过节。 妈妈得知女儿要回来后为她整理衣柜、准备好新的牙膏牙刷,却接到她要去团建不能回来的电话。 她只是强颜欢笑着把手里女儿房间的玩偶捏了再捏,然后说:"妈妈不生气,你跟妈妈视频吧。平时太晚了,都不敢打扰你。" 盯着手机失神了好久好久,才敢悄悄地抹两下眼泪。 《让爱回家-想飞走篇》或许你也是这样?先和朋友出去玩,以后总有机会陪爸妈过节。 在北京打拼了13年的隋宝智,总是把对妈妈的陪伴放在工作之后。 因为工作忙很少给妈妈打电话,就连妈妈给他打电话也要考虑他忙碌与否。 儿子说中秋要回去,让她不用整费劲的菜,妈妈还是亲手包了饺子,买了螃蟹大虾。 被放了鸽子后,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又不敢表现出悲伤,尴尬地笑了笑,对着镜头说"工作要紧"。然后看着一大锅的饺子抿了抿嘴。 《让爱回家-难陪伴篇》或许你也是这样?工作的优先级第一,陪妈妈过节的优先级倒数第一。 2013年开始北漂的贺小雨,因疫情长时间不能回家。 小雨希望妈妈去北京过节,但妈妈不舍得花孩子的钱,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说好了中秋回去,突然又被通知有事不能成行后,和女儿开玩笑:"那你就吃不到心心念念的煎饼咯。" 放下电话后,她边在屋里忙活,边自言自语。 《让爱回家-不舍得篇》或许你也是这样?想让爸妈来北京过节,可他们不舍得花她钱。 所幸镜头记录下了他们"得知我们不回家"之后的反应,并让孩子有机会实时感受。 看到在自己面前永远很坚强的妈妈黯然的表情,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眼泪了。 这些以前会被父母掩藏在挂断电话之后的情绪,被赤裸裸地推到子女面前,让我们看到她们的"主动退让"和"隐忍"。 孩子们最终回家和妈妈相拥而泣,这次妈妈真的能勇敢而开怀地说一句"你回来,我高兴"。 从"家宴"场景切入,通过这组真实测试短片将父母与子女、故乡与他乡、回家与留下的矛盾冲突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进行碰撞。 用真实的镜头、真实的人物关系、真实的场景把日常这些被我们忽略,却又无比重要的感情,照见出来。 对子女而言,中秋节回家这件事是一个备选项。对父母而言,却是期待已久。 这样的现实矛盾,没有最优解,只有彼此理解。 不论此刻我们和父母身处何地,爱和理解,才是团圆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