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86版《西游记》的导演杨洁说:"我要把原著上的东西抛开,让唐僧谈一个恋爱,如果他在这不动凡心,怎么能是个活男人呢?"所以才有了圣僧途径女儿国,与国王留下的尘世孽缘。这一声"御弟哥哥",不仅让圣僧动了情,更是让观众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杨洁导演的这一出戏,真是让人回味无穷,也难怪86版西游记能拍出至今都无人超越的传奇魅力。 当年筹拍女儿国时,杨洁导演别出心裁,她不想完全参照原著中的圣僧模样 去塑造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苦行僧 ,反而是润色了女儿国的片段,让圣僧也沾染了一片尘世的桃花 。理想总是美好的,但到了人物选角的时候,杨洁导演却犯了难。 在那个年代,演员对角色的身份形象要求很高,当时招白骨精的演员时,没人愿意来,杨洁导演便想到了当年的上海第一旦角杨春霞。当对方听到杨洁导演的邀请时气坏了"你看我哪里长得像白骨精?" 最后杨春霞看了看剧本,要求女儿国国王的角色也要留给她才能出演白骨精。 其实在86版西游记中,因为经费紧张演员有限,所以很多角色都是一人分饰好多角色,比如沙僧的扮演者闫怀礼还客串过千里眼,牛魔王,太上老君,西海龙王等另外九个角色。杨春霞塑造的白骨精很是传神,但就是因为演得太好了,所以杨洁不敢再让她去演女儿国国王,怕让观众一眼认出这是白骨精,会串戏,就这样杨洁导演失约于杨春霞,导致两人合作完西游记后,再无任何联系。 唐僧这至关重要的一次情劫,该找谁来扮演女儿国国王呢?杨洁导演看了全国上下几千张女演员的照片,仔细揣摩比对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这样一张照片 ,图片中的女演员简直就是书中走出来的人物,闪凤目,簇蛾眉,秋波湛湛,脸若桃花,这与杨洁导演心中的女儿国国王形象不谋而合,让她大喜。当时在剧组中担任场务的李诚儒打眼一瞧,这不是我同班同学朱琳嘛。女儿国的戏拍完之后,杨洁久久不能释怀,唐僧度过了情劫,却错过了一生唯一一次挚爱,所以当看到许镜清为女儿国片段录歌时,杨洁导演跟着进了录音棚,一字一句地写完了整首歌,其中那句"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许镜清问"能不能改成悄悄问哥哥",毕竟在戏里,是那一声御弟哥哥牵住了唐僧的心。但杨洁却坚决反对,僧就是僧,叫哥哥未免显得角色太轻浮。而恰恰是这一句圣僧,成了整首歌的点睛之笔,其中饱含女儿国国王的一往情深 又有碍于圣僧身份爱而不得的难言之隐,规矩却不失痴情,是绝对的经典之作。 如此成功的一部电视剧,却成了杨洁导演心中永远的痛,甚至有十年的时间,她一看到电视上演西游记,就立马换台。 据说西游记在全国大火后,师徒四人的扮演者经常接商演走私活,遭到了杨洁导演的反对后,他们在剧组接到新加坡演出邀请时,想要踢掉杨洁导演,甚至和当时的央视副台长打小报告,并且拉拢剧组其他演员共同排挤杨洁导演,逐渐的这四人掌握了剧组去新加坡演出成员的主导权,就直接在名单上划掉了杨洁导演的名字,导致后来连西游记相关词曲作者蒋大为,许镜清也痛斥他们背信弃义,拒绝参加新加坡的演出。 除了这件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成了杨洁导演永远的心结之外,西游记中的白龙马,也曾让她深陷舆论风波中。1983年,剧组在北京军区骑兵部队花高价买下了这匹小白马,极有灵性又性格温顺的它陪着剧组走了五年,在白龙马营救唐僧的那场戏中,他与猪八戒演对手戏,点头,咬住猪八戒的衣袖等动作,完全是白龙马一气呵成拍完的,连杨洁导演都说"神了,它不像一匹马,倒像是一个披了道具的演员"。多年以后回忆起这匹白马,杨洁导演称他为永不背叛的朋友。 然而这匹为剧组作出巨大贡献的白龙马,在拍摄完后与其他道具一起,流落到了无锡,成了敛财的工具。游客花钱与它拍照,甚至能花钱体验一把当唐僧的感觉。1995年杨洁到无锡看望白龙马时,基地负责人甚至大言不惭地告诉他白龙马享受极好的待遇,住单间,开小灶。但杨洁找到它时,白龙马正缩在一个狭窄潮湿的洞窑里,双眼麻木无神,瘦弱无助,与当年那个灵动的小马驹截然相反。1997年,杨洁导演再次打听白龙马的消息时,才得知他早就死了,被随意埋在基地的一角,为此,杨洁导演含泪在自传中写下了《龙驹悲歌》,以此纪念这匹被遗忘凄惨死去的军马。 有人却说,若是杨洁没有执着地把白龙马带出部队,晚年的他也不会这么凄惨,还有人说,既然杨洁心疼白龙马,也看到了白龙马的凄惨处境,为什么不救他出来?光看着它受苦,动动笔写两句纪念的话,就能冠冕堂皇的从这件事中脱身吗?面对这样的质疑和诋毁,杨洁导演百口莫辩。 2017年4月15日,杨洁导演因心脏病抢救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正如她在西游记20年再聚首的节目中念到的那首诗一样: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