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有许多婚姻都是相爱的人不能结合。
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
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
——张爱玲
梧桐以为,爱情里最大的遗憾,莫过于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不能终成眷属,就像小说《半生缘》里的男女主人公,一开始他们爱得那样纯粹、细腻而甜蜜,但终究还是有缘无分,永远的错过了,让人无比的唏嘘。
张爱玲是一位独具个性的现代女作家,她擅长写女人,刻画她们的爱情、婚姻、处境、命运……这篇《半生缘》同样是一部充满女性气息的小说,书中分别描述了三十年代的旧上海,几对青年男女的悲欢爱情和婚姻归宿,故事以顾曼桢和沈世钧的爱情为切入点,向我们揭示了那些爱而不得和所托非人的真相——有许多婚姻都是相爱的人不能结合。
梧桐觉得,无论是张爱玲笔下的男权旧社会或是我们今天所处的男女平等的新时代,爱情和婚姻都是一个绕不开的世纪话题,就像小说中的曼桢和世钧,故事虽然久远而俗套,但丝毫不妨碍现代的痴男怨女们对号入座和常演常新。
01.曼桢为什么和世均错过—— 一方自卑,另一方懦弱
其实,曼桢从一开始在潜意识里就是一个既自卑却又过度自尊的矛盾体,因为她有一个当舞女的姐姐曼璐,但她又极力把这种来自亲情间的自卑深深的压抑在心底,因为她懂得姐姐当初做出的牺牲完全是为了整个家庭,姐姐应该是她值得尊敬和爱戴的那个人,虽然如此,但"舞女"这一职业却又让她感到难堪和羞于出口。所以,在要好的旧同事淑惠眼中,曼桢是神秘的,从来不曾向他提及和她家人相关的话题。
直到遇见了世钧,他们彼此渐生情愫,她才慢慢对他敞开心扉,吐露家境,而世钧听完曼桢的述说,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看不起她姐姐的表情,口头上还表达出对姐姐所付出的赞扬。可是当世钧回到家里,面对母亲对曼桢身份的质疑,他却否认曼桢有个姐姐的事实,用他原话说"不过对他们解释这些事情,一辈子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索性赖得干干净净的。"那种情况下世钧也是怕父母反对他和曼桢的事,所以一时撒谎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这也给他们的后来埋下了一道伏笔,同时让读者思考:封建礼教下的婚姻观,除了门当户对以外还有家世清白。
再到后来,曼桢被姐夫祝鸿才强暴并怀孕,这使得曼桢又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即便知道世钧还依然爱着自己,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和他继续相爱,从此,只能把这份爱深埋于心底,为了孩子,就那样稀里糊涂的委身嫁给了祝鸿才,过着毫无生气的日子。
这里,我忽然想到了我老家的表姐,因为她个子不高人微胖,让她在相亲路上屡遭冷眼,后来终于遇上了一个不但不嫌弃她,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让表姐觉得"野百合也会有春天"。男人是个勤快人,每次来表姐家都会抢着把脏衣服拿到水井边清洗,表姐总是在一旁傻傻的注视着他,憧憬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可是好景不长,最后因为男方家人嫌弃表姐的身高,他们不得已只好分手。接着,媒人又介绍了一个隔壁村儿的对象,他是家中独子,在煤矿里上班,看上去人挺老实而且话不多,没多久,表姐就嫁了过去。至于她婚后过得好不好,我不得而知,直到她怀孕后,来我们家走亲戚那次,也才略知一二。
这也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不知是何原因,嫁人的表姐始终不愿意和丈夫同房,两人各睡一个房间,每晚表姐都会把她房间反锁,怎料那晚,丈夫在其母亲的唆使下,拿着榔头撬开了她的房门,然后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然后,我便再也不忍心听下去,也不敢正眼看表姐高高隆起的肚子,莫名的,感觉心里别扭得慌。
后来,表姐在家里生孩子,因为胎位不正,孩子迟迟下不来,大失血的表姐几度晕厥过去,接生婆也是老道,拿着碗接了表姐身上的血,先掐人中再给她灌下去,如此折腾一番,表姐捡回一条命,孩子却胎死腹中。
据说表姐出院那天,在医院里碰上了当初那个"特别勤快的男人",他妻子当天来医院生产,是个女孩儿,他捧在怀里的样子如获至宝,然后表姐躲在门后,捂着嘴泪流满面……
虽然身处不同的年代,但表姐和曼桢的经历似乎惊人的相似,可见历史总是在重演,但庆幸的是,曼桢最终摆脱了和祝的婚姻,换得自由;而我表姐最后也挣脱了被家暴的"魔爪",重获自尊和新生。这是值得庆幸的,这是女性自我独立意识的觉醒。
02 .翠芝和淑惠的各自天涯——一个矜持,一个傲娇
小说中的石家小姐和世钧的好哥们儿许淑惠是很登对的,双方对彼此都有好感,却又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他们之所以隐藏自己的感情,原因有二:第一,翠芝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虽然没有多么高深的文化,但女儿家的闺房礼仪却很注重,感觉她也是一个既矜持又开放的矛盾体。在她的思想观念里,即便是两情相悦,也希望男方特别主动的来靠近和取悦自己,以满足自己大小姐关于爱情的虚荣心。
第二:之所以说淑惠"傲娇",是因为他的心口不一,明明动了心还假装不在意。这是因为那次送翠芝回家,遭遇了她母亲的冷眼和忽视,无形中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翠芝的家境悬殊,这种认知深深刺痛了一个堂堂男子汉高傲的自尊,尽管淑惠很不甘愿放弃翠芝,但他不得不妥协于现实。最终对翠芝关闭了爱的心扉,远渡重洋。
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案例其实也屡见不鲜。她和他是我的小学同学,从六年级开始,班上就起哄过"他们在一起"。若干年后,他们真的热恋了,但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却一拍两散了。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女同学父亲是开矿的,而男同学父亲是采矿的,女方家彩礼要价高,男方家认为过分了,女生觉得男生不在乎她,男生怪女生不理解他们家。所以,最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女强男弱的局面,有时候真的挺尴尬,无论是放在哪个时代,它都是婚恋关系中一根隐形的导火索、一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男儿自尊"的定时炸弹。
03 世钧和翠芝喜结连理——不相爱便没有伤害
世钧和翠芝的结合应该算是预料之外和情理之中的,让人感觉既安慰又悲凉,两颗受伤的心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仿佛他们本就是最合适的那一对,之前种种,不过是神游了一场。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却又佯装一心一意的模样,同床共枕却又同床异梦,算是最温暖的荒唐了,因为他们绝口不提爱情,只是默默经营着眼前的生活。
书中有一幕特别有趣,却又让人记忆深刻。翠芝无意间发现了当初曼桢写给世钧的"情书",而且还恶作剧般当着世钧的面笑着大声念了出来,尽管世钧气急败坏,但翠芝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后来,淑惠留学归国,要来家中做客,翠芝不但隆重招待,还盛装出席打扮惊艳,世钧也只是傻傻的夸赞她好看。
两个人的感觉何以如此迟钝模糊?因为他们各自心有所属,也就找不到任何理由为对方争风吃醋。他们之间最好的婚姻状态,或许就是因为不相爱,如此便没有伤害。再或者,作者的本意就是即便曾经爱得再轰轰烈烈、跌宕起伏,到头来,浓烈终将归于寡淡。
回首现实生活中,茫茫人海,有多少如翠芝和世钧这样的夫妻,他们也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向往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但最后,大家都陪伴在了陌生人左右,再没有勇气拥抱,更没有理由再问候。
【我是梧桐兮兮雨,一个喜欢写字的女子,感谢您能耐心的读到最后。(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