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小说《乔家的儿女》,对刚开篇没多久就去世的乔母深感同情,一声叹息。 乔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嫁鸡随鸡,虽然丈夫自私、不顾家,但她任劳任怨,勤俭持家,在身怀第五个孩子时,还把丈夫和四个孩子照顾得妥妥贴贴。 大多数情况下,女人一旦结婚,她的命运就同她嫁的男人密切相关,运气好,遇到一个好男人,那女人自然能活得舒坦些;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一个不争气又不顾家的男人,不光是耽误了一生的幸福,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本来,乔母有机会嫁给一个好男人,然而天意弄人,她的善良让她放弃了一段好姻缘,却不幸嫁给一个自私的男人,她的悲剧从那时起就注定了。 那天,乔母开始阵痛,她收拾了一下,就自己前往医院。 本来,她是打算坐公交车去的,路上,疼痛又缓了些,于是她想,走几站也不费什么事,能省一毛钱,是一天的菜钱呢。所以她就走到医院去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到自己妹妹的厂子里。她妹妹听说她要生了,就赶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她的丈夫乔祖望还坐在麻将桌上。 乔一成的二姨找了来,跟姐夫报喜,说姐姐在医院生了个儿子。 听说生了儿子,乔祖望也就哼哼两声,眼看着他还要继续打麻将,乔一成二姨急得上前拉他:你也动一动,去看看我姐,给孩子起个名字! 乔祖望道:有什么好看,哪家女人不生孩子,她也不是第一次生,怎么这次就特别地精贵,要起什么名?今年七七年,就叫七七算了。 二姨跺跺脚说:你到底去不去? 桌上的几个人都劝:去一下去一下,看看放心些。乔祖望把面前的牌一推:去去去!站了起来:在哪家医院? 二姨说了医院的名字,乔祖望说:那么远?二姨没好气,鼓楼医院近,住不起! 乔祖望说:叫辆三轮车。 二姨更气了:我姐快生了还走着去呢,你倒叫三轮车!走走路不会走死人! 乔母生下第5个孩子后,突然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很快就去世了,走的时候才35岁。 如果不是嫁给了乔祖望这个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男人,她可能不会那么早离开人世。乔祖望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二十几块,一家六口人本就生活艰难,他还经常打麻将玩钱,家里的生活费严重不足,乔母只能一再节俭,以至于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不敢去附近的医院,因为贵,不舍得坐公共汽车,想省下钱来买菜,自己走路去医院。如果她不是走那么远,也许不会产后大出血。本来生活拮据,应该主动避孕,但乔祖望舍不得他的种,放任老婆一再怀孕,才35岁的年纪就生了5个娃,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身体能不被搞垮吗?老婆都要生了,他还在打麻将,如果他能主动送老婆去医院呢,是不是就会有另一种结局呢? 乔祖望给妻子办完丧礼后,为了安抚自己的丧妻之痛,连着打了两个晚上的麻将。 最大的孩子才12岁,最小的刚出生,把5个孩子抛下不管,自己出去打麻将,他还有心吗?他还是人吗? 妻子去世后,乔祖望每个月给大儿子10块钱,这就是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另外一个月给二姨5块作为养小儿子七七的费用,剩下的他都拿去打麻将了。 乔母去世后,才12岁的大儿子乔一成就成了家长,不光要看好3个弟妹,还要做饭,干好多家务,而乔祖望什么都不管:老婆去世后,医院让缴费,乔祖望带着4个孩子在医院闹,说没钱交,后来还是找来二姨夫给交了钱。有一年传言有大地震,街坊邻居都修起了防震棚,孩子们求乔祖望也给修一个,他不理,最后还是二姨夫拉来材料给盖了一个简易防震棚。冬天要腌菜,乔一成买了100斤白菜,和二弟一起洗干净,自己不会腌,找来二姨帮忙,这样的大事(在那个年代对于普通人家而言,腌菜是大事)全程不见乔祖望的身影。 乔一成常常怀念母亲在的日子,那时家里被乔母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贫穷,但并不慌乱。母亲一走,家里立刻陷入混乱和无序,父亲乔一成什么都不管,反倒是大儿子撑起了这个家。 乔一成对母亲的爱越深切,就越瞧不起父亲,他甚至会希望二姨夫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恨邻居们恶意揣测、说闲话,诋毁乔母和二姨夫的关系,但自乔母去世后,二姨夫确实帮了他们家太多忙。 这个男人,对他们好,每回厂子里分东西,多少都会有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一份,背着二姨,时不时地送两个钱来,逢年过节,压岁钱是少不了乔家的几个孩子的。 这个男人,对他们是有恩的。 有一次,乔祖望也学着别人想做生意,在澡堂泡澡的时候认识一个人,据说做大生意,乔祖望没有本钱,他想起老婆还有压箱底的宝贝,于是翻箱倒柜找了出来,交给那人,当作是做生意的本钱。那人收了宝贝,过了很久才回来,说生意赔了,只给了乔祖望100块当作补偿。 二姨夫找上门来,和乔祖望关起门来吵了半天,骂乔祖望不该私自把那对玉镯子给人,那是乔母留给两个女儿的。 乔一成不明白二姨夫为什么生气,从母亲和二姨有点别扭的关系,以及二姨夫不遗余力地帮忙,他隐隐觉得母亲和二姨夫似乎有特别的关系。 直到二姨夫齐志强临死前,才揭开了这个秘密,而这秘密已经折磨了乔一成多年,成了他不能触碰的心病。 三十多年前,小巷深处有两户人家,一家有个男娃,叫齐志强,另一家有两个女娃,一个叫魏淑英,一个叫魏淑芳,她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在小巷里疯玩,也一块儿做活,一块儿想办法喂饱辘辘饥肠。 长大后,姐妹俩都爱上了高大、端正、厚道 、能干的齐志强。 齐志强只爱姐姐淑英,齐家妈妈送给淑英一对玉镯子,两人就算订了婚。 可是妹妹淑芳在姐姐订婚后却大病一场,跪在姐姐面前,求她把志强让给自己。 姐姐说,什么都可以让,吃的穿的,什么都行,就是齐志强不能让。 妹妹说:那么我就只好去跳长江了,姐。 姐姐说: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跟地下的妈交待? 在办喜事前不久,淑英竟然跟了乔祖望。 齐志强很久以后才知道原因。 妹妹如愿跟齐志强订了婚,齐志强参了军。 真相是这样地残酷! 乔一成的妈妈,魏家大女儿淑英,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命运,可惜造化弄人,早早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她心地善良,舍不得妹妹淑芳难过,她都已经订婚了,何苦放弃自己的真爱,另嫁他人? 而妹妹淑芳是如此的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不顾姐姐和齐志强是两情相悦,以死相逼,威胁骨肉至亲的姐姐放弃已经预定好的婚约,自己却强行鸠占鹊巢。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抢了人却抢不来心,齐志强临死前还交代自己的大儿子,一定要好好照顾淑英的小儿子七七,还说:我替大姨谢谢你。 乔母的悲剧人生,始作俑者就是她的亲妹妹。 行文至此,长叹一声。 乔母魏淑英和二姨夫齐志强都是大好人,然而好人不长命,因为好人总是为别人而活,操心劳神,而自私的人从来只为自己而活,蝇营狗苟。 不过,私自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替别人活着的人的心思。 这是善与恶的区别。 揭开真相,显露出的人性是复杂的,有黑暗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 每个人都不可能脱离家庭,脱离自己的血肉至亲,无论是伤害,还是亲情,怎么也割不断,只能说一句:都是命! 但是,正如书中所说的:我们不能决定人生的起点,但我们也要用尽全力朝向目标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