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叫唐小雁,是一位制片人,2013年的时候,她受邀上节目《铿锵三人行》,主持人窦文涛说,那是他唯一一个见了会"根儿颤"的人。 在采访中,窦文涛问唐小雁,如果她碰到个男人拿刀逼着要跟她发生关系,她会怎么办? 她说,"必须上啊。女人的贞节是值钱,但是当今的社会不值钱了。处女才六千块钱,何况又不是处女。人家拿刀逼着你,要你的命,那你说是命值钱还是贞节值钱。" 节目中的唐小雁浓妆艳抹,戴了一对大耳环,头发高高盘起,这是她一贯的打扮,看上去很"江湖"。她也的确是从江湖中走来的人,而且之前的她不叫唐小雁,她的故事也一点不简单。 01
1974年,唐小雁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村子里,母亲寤生难产,差点两个人都性命不保。不幸中也有幸运,唐小雁还是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那时的她叫唐彩凤。 父母给她起名"彩凤",就是希望她能成为一只缤纷多彩的凤凰,飞上枝头,然而唐彩凤的人生,却如出生时一般,充满坎坷。 才上小学,唐彩凤就要帮家里下地干农活。8岁的时候还自己推车卖冰棍,挣学费,就这样上到初一,家里实在穷得没办法,唐彩凤只好辍学了。 她在家里也总是挨父亲的打,棒子和鞭子是寻常,父亲甚至还拿凳子砸过她。唐彩凤一点也不喜欢待在那个家,她觉得所谓的家其实是一个噩梦,她开始想要逃,觉得尽就算自己离开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她。 但唐彩凤真正"出逃",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 17岁的时候,她在山里帮人打木耳椴赚钱,一趟3分,手脚利索的话一天能赚9块钱。唐彩凤高兴极了,打工的时候她是住在山上的,不在家住可以不用受父亲的气,还能挣钱给自己花。 结果有一天,她下山去讨工钱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一个当地的恶霸,将她拖到地里,差点强暴了她。 回忆起那件事,唐彩凤说道,"如果当时我手里有枪,真想崩了他。" 说起来特别硬气,但对唐彩凤是个不小的心理阴影。她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因为她害怕家人会嫌弃她,而且自己只有17岁,还未成年,什么也不懂。 之后,唐彩凤决定还是离开家里,但这次要走得远一点,于是她去到了北京。 她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去到北京一个小旅馆里当服务员,走之前家里人还说她是被骗了,可唐彩凤却回怼道,"我宁可让人骗,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真的被骗我就认了。" 去到北京以后,骗倒是没有被骗,但是在那里生存也一点不简单。大城市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出身农村的唐彩凤怎见过这种场景。 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但她却没想过自己到底要怎么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唐彩凤什么都没有,只有胸口一个勇字,还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就这样,她开始了在北京的闯荡。 在宾馆里当服务员的时候,唐彩凤就被老板看上了。宾馆包住,服务员都住地下室里,可老板却让唐彩凤和一个小姑娘睡在经理室,唐彩凤很聪明,知道他是另有所图。 果然有一天晚上,还没睡着的唐彩凤听见门外有声音,她马上插上插销,把门堵住,老板才没有办法得逞。老板不死心,打算用钱换唐彩凤的身体,唐彩凤拒绝了。不几天后,她从老板那偷回自己抵押的身份证,跑了。 后来,唐彩凤幸运地交上了一个北京本地的男朋友,也是开小旅店的,男朋友对她也很好,唐彩凤以为自己终于能安稳下来。 然而,男朋友的家里人却棒打鸳鸯,因为唐彩凤是个农村女孩,更别提能有什么优越的背景,男朋友的家里人根本看不上她。 就这样,唐彩凤又变回飘萍,到处游荡。 02
虽然这段姻缘最终没成,唐彩凤对爱情还是非常渴望,她希望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抚慰自己的寂寞。 她之后又交了一个香港的男朋友,可是没多久,两人又闹了分手。唐彩凤提起这一段恋情,都觉得有些遗憾,就算两人成不了,至少也该让自己学门手艺。 因为在和香港男友交往的时候,她还到他在北京的公司学画图学设计。最后因为两人闹掰,也就没有继续学习。 这一次失恋后,唐彩凤经常去迪厅跳舞,为了发泄,也为了继续寻找爱情。 她遇见了一个男人,看上去很斯文。这个男人邀请她去喝杯东西,唐彩凤以为对方是在制造独处的机会,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在制造行凶的机会。 男人将唐彩凤带走后,在没人的地方,突然拿出了一把刀,抵在唐彩凤的脖子上,威胁唐彩凤脱衣服。 唐彩凤不敢反抗,因为她一旦有什么轻举妄动,说不定小命就没了。而且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据他自己交代,他已经是个杀过三个女孩的通缉犯。 唐彩凤心里也许很害怕,但却表现得毫不在意,还和通缉犯打起趣来,最后竟然把通缉犯聊开心了,逃过一劫。 回到出租屋的唐彩凤非常后怕,她没有报警,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也跟没事人似的,毕竟她17岁时已经遭遇过类似的事了。 她的心里,绝望已经大于害怕。以至于后来谈起这件事,她都能大声地笑出来,她是真正的释怀吗?恐怕也不是,因为笑过以后,她却抱着自己的干女儿放声痛哭。 "我特别需要一个人抱着我,我非常需要安全感,没有人保护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22岁的时候,唐彩凤也结过婚,可惜还是没有遇上良人。和无业游民的前夫结婚后,他们干过传销,卖过油画和地板。2001年的时候,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本以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唐彩凤的生活却又遭到了变故,丈夫出轨了。 没有挽留,唐彩凤马上就和丈夫离了婚,儿子被法院判给了前夫,唐彩凤重新一个人上路。 之后的她在一个赌场干过活,结果赌场被扫荡,自己再次一无所有。后来在介绍她到赌场干活的大哥的建议下,唐彩凤捞起了偏门,开"按摩店"。她说干那个,来钱快。 毕竟是偏门,唐彩凤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她也因为做着这样的生意,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她已经知道这个社会就是个大染缸,非常阴暗,自己要想不被别人卖掉,就得学着硬起来。 唐彩凤本身性格就十分刚烈,"混社会"她是没在怕的。 有人来她店里捣乱,她一棍子就把人打跑。 有人打电话骂她,她就更加狠地骂回去。 曾经她十分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但现在她交往过超30个男朋友,却没有和任何一个有过真情。 她心中的那股气势,让她已经成了一个连男人都惧怕的女人。 03
唐彩凤后来去算命,算命先生说她是孤单命,想要扭转命运,就得改名字,于是在那天,她成了唐小雁。 而且,在同一天,她的命运果真发生了逆转,她遇见了改变她一生的人,那就是纪录片导演徐童。 徐童当时正好在为自己的纪录片《算命》拍摄,见到唐小雁,感觉就像找到了宝藏一样,他觉得这个女人的人生阅历,她身上的江湖气,简直已经是一部了不起的纪录片。但那时,唐小雁还没有成为徐童镜头下的主角。 是在2009年,唐小雁的按摩店被查封,店里的小妹将唐小雁供了出来,唐小雁面临牢狱之灾。当初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哥们,一个个对她敬而远之,仿佛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那时,唐小雁想起了徐童,徐童花了很大力气,将唐小雁保释了出来。 唐小雁是个"江湖中人",她很感谢徐童救了自己,觉得自己生平第一次受到了保护。为了报恩,她说自己的命都能给他。但是徐童要的不是唐小雁的命,他要的是唐小雁的人生。 徐童坦言,他希望当初在算命先生那拍下的唐小雁的镜头,能被他剪进纪录片里,不打马赛克。而唐小雁立刻就答应了。 不仅如此,徐童还跟踪拍摄了唐小雁,而唐小雁也在徐童的镜头下,展现了最真实的自己。因为她知道,徐童要的就是真实的故事,具有生命力的故事。 2010年底,《算命》拍成放映,徐童还邀请了唐小雁出席。唐小雁那时候什么也不懂,这是艺术方面的事情,她只是兴奋地问徐童,是不是要把她捧成明星。 而在出席放映会时,唐小雁虽然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想到自己的人生,真实的灰暗的血淋淋的,就这样暴露在大家面前,自己也第一次这样正视自己,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而当放映结束后,大家对她热烈地鼓起掌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尊严从来没有丢掉,大家都在赞叹她的勇敢。 在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上,她还凭《算命》,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奖,"真实人物奖"。 唐小雁下定决心,自己从此以后,要好好的活出个人样来。 04
徐童是唐小雁的救赎,唐小雁也是徐童的灵感源泉,为他在独立影像界奠定了地位。 唐小雁曾经邀请徐童到东北玩,徐童认识到更多不同的边缘人,之后便拍出了《老唐头》、《四哥》、《挖眼睛》等作品。 而唐小雁也开始跟着徐童一起拍纪录片,还当起了制作人。她学摄影学后期,努力地在艺术圈里汲取一切。 不仅如此,她还在学习谨慎学习克制,因为自己已经进入了文化人的圈子,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出口成脏"。 那个出身农村的底层女孩,现在已经走过了好几个国家,参加过不少的电影节。身上还保留着江湖气,带着这股气,她去见识了更大更远的江湖。 曾经的唐小雁以为,自己永远成不了一个高尚的人,自己没有文化,别说体面的工作,就连正经的工作也难找,但现在她却成了文艺圈里的人,走进了上层社会。 有小女孩对唐小雁说过,自己非常羡慕她拥有这样的人生,唐小雁马上对她说,不要羡慕她,她人生中的前半段实在太混沌不堪了。 唐小雁的命运,本来十分坎坷,她能走到今天,全因她不认命。惨淡时她敢于面对,风光时她能剽悍前行。 世上哪有什么命中注定,看就看你有没有勇气,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唐小雁,她做到了。 *作者: 花喷喷,90后不知名网红,用笔墨发现有趣,以理性聊感性,不抓马也不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