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7月5日,都习惯了去爬一座山,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十多年。 这座山,就是从当年给杨贵妃运送荔枝的子午古道进去,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金仙观,这里才是山脚下。 从金仙观继续上山,我基本是一刻没停,本来想一口气爬到老房子那里。这房子里有隐居的人。但也许是前些天雨水的作用,原来沿途的小瀑布好像水量比往年大了很多。便在这里休息下来。放下包,速干的衣服很快就变得清爽。瀑布边上到处都是蜘蛛和它们织的网,感觉它们的网络做得真是巧夺天工。我这里休息了大约30分钟,之所以呆这么久,不是因为累,而是一只蝴蝶被粘在了网上,一直在拼命挣扎,我想看看,它是否能够挣脱这网,或者说能否挣脱它的宿命。半个小时过去了,蝴蝶还是没有挣脱,几次犹豫想要用登山杖去救它下来,但是还是作罢。救了它,蜘蛛就要饿肚子,人类无权去干涉自然界的平衡,在蜘蛛和蝴蝶之间无论怎样选择,都不是善良之举。 半小时后,我离开了,继续往山上走。第一次遇到的房子,是两间挨在一起的,不知道原来是否是一家人的房子,如今是两个人租下来的。很多年前,靠近山下的这间房子里住的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曾经出过书并在房子门口摆着卖,那几年,去这里山顶的人多。听说,她是因为儿子因车祸去世,思想上受了刺激,然后一个人在这里隐居。一般隐居的人都不太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找他们聊聊一生二二生三的话题。偶尔遇到他们在门外,也许会说上几句话。 现在这个房子里居住的,是一个不食人家烟火的女道士。这个女道士对男人比较排斥,你要是和她打招呼,如果她能给你点下头,那就是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这个和你帅不帅长得顺眼不顺眼没有太大关系。毕竟,身在三界外的人,看我们这些红尘中的凡尘俗子总是那么的不屑。 继续往前走 ,走到他们的篱笆的尽头,是一个岔路,我靠右手继续上山,左边的路是沿着河边走,上不了山。再上去一会,就又是几座老房子。两座已经完全坍塌,不过这里剩下的两座房子,门口都供奉着什么神仙,可知这里应该是有人隐居。房子门前几乎是被野菊花淹没,只有小路还是那么的清晰,这应该是登山的人的足迹所致。 从这里过去,大概十多分钟的登山,这段路是很陡峭的。我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原计划中场休息的一块巨石,说巨石,也就是够我盘腿而坐,还能在这里泡茶喝的一块石头,表面很平整,一般的,我都会在这里休息一个多小时。这并不是因为体力上的欠缺,而是喜欢这里宁静,还有徐徐的微风。 今天我还带了莫言最新出的书《晚熟的人》,这本书我是一口气看到了结尾,难得的宁静,一边喝茶,一边继续看剩下的几十页。看到了莫言说到,他帮老师打水,老师奖励他喝六安瓜片,突然对这茶有了非常大的期待。平日里,都是喝碧螺春,或者是白茶,有朋友来,可能会喝小青柑。六安瓜片,还从来没有喝过,今天看到书中提到,便对这茶有了向往。而在这一段,莫言提出关于幸福感的话题,我是十分的认同。之前有朋友要来找我喝茶未果,本来打算一起喝珍藏多年的白茶,但朋友突然改变计划。其实,这就像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所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主要坐在你对面喝茶的人是否和你三观一致,而和茶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知不觉,在这石头上休憩了一个多小时,我必须赶在12点爬到山顶,那里是这座山的至高点。剩下的这段路,比去年的今日显得灌木丛生,看来来这里的人应该比较少。这一段路,我基本没有中途停下休息。半小时后,我便来到了最为险要的地方。我拿出了无人机,为我拍摄攀爬这一段最险要的视频。 爬上这里,就可以看到眼前的层峦叠嶂,丝毫没有疲劳的感觉。无人机还没有降落,我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然后就用手接住无人机,因为这里的石头是无法进行降落的。 这块石头,看起来比较危险,实际上,如果你没有恐高症,坐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因为它的表面是稍微凹下去的。 不知不觉,人生走到了40多岁,40不惑,但自己却似乎早早地看清了生活中诸多的琐事,平日里,也不太计较或多或少的得失,以及各种心烦的事。虽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纵使我的胸怀是一个14T的硬盘,也有迟早装满的时候,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人至中年,即使懒惰的人也会变得勤快,这是因为生活的所迫与责任的鞭策。而我是一个本身勤快的人,但生活中依然有太多不尽人意的地方。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段,更多的不是被褒奖赞美,而是认可与理解。 因为太热,太阳又拨开了云雾,我在石头上并没有像往年那样坐太久。匆匆下山。再次路过金仙观的上善池。是啊,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也许,不争,才使我能够从容地去应对这一年所有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