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觉醒年代》停更10天,看不到新剧,只能温故而知新。 没想到,二刷依旧精彩。 特别是看到鲁迅写《狂人日记》那一段,拍得太好了。 鲁迅的表弟来北京,一路上看到好多饿死的人,受了刺激,疯了。 鲁迅凝视着表弟离去的背影,嘴角抽动,伸手擦亮了木雕的关公像上,沾满尘土的青龙偃月刀。 吃人社会的场景一幕幕闪回:随处可见的乞讨饭碗、围观行刑时麻木的人脸,被大伙疯抢的人血馒头…… 鲁迅提笔作刀,写下四个字"狂人日记"。 镜头拉远。 他奋笔疾书,窗棂中透出点点烛光,好像是中国浓黑夜色中的一点光亮。 接下来的剧集里,有一段戏是描写鲁迅完成《狂人日记》时的情形。 没日没夜的连续写作,鲁迅终于辍笔,仰面倒地。 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口中吐出两个字:成了! 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小说由此诞生。 这个小说来得太及时了。 当时,那些白话文的倡导者,一直苦于主义的旗帜不能接地,白话文至此总算有了一个成功的范式。 看到刚刚写完《狂人日记》的鲁迅,好友钱玄同也是激动万分。 着急地问作品的爹是谁,就是说文章还没有署名呢。 鲁迅翻身坐起,签下笔名——鲁迅。 这也是周树人第一次用鲁迅这个笔名发表作品。 这时候画外音响起:1918年4月,鲁迅完成了白话文日记体小说《狂人日记》,这是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 它是新文化运动投向封建礼教的一颗重磅炸弹,极大地拓展了文学革命的影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和中国现代文化史上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提起《狂人日记》里的经典语句,但凡上过学的都耳熟能详。 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地,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救救孩子! 电视剧里,陈独秀读完文章,也是激动不已。 他冲着《新青年》编辑同仁大喊道: 《狂人日记》鲁迅,是大才。 我早就说过,不应该只是敲桌子,应该把他才叫过来,我要当面亲吻他。 《狂人日记》能够写出,乃至发表,最该感谢的一个人就是钱玄同。 和鲁迅一样,钱玄同也曾留学日本,师从章太炎,两人可谓同门师兄弟。 钱玄同对鲁迅的才华非常认可。从1917年开始,他便隔三差五的去鲁迅家拜访。 当时,鲁迅住在北京的绍兴会馆。 因为看不到中国的前途,他每天就干三件事:抄古碑、辑录金石碑帖、校对古籍。 对其他事,包括《新青年》的约稿,鲁迅一概没有兴趣。 后来,鲁迅在《自选集》中这样回忆当时的心情:我那时对于"文学革命",其实并没有怎样的热情。 见过辛亥革命,见过二次革命,见过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看来看去,就看得怀疑起来,于是失望,颓唐得很了。 当时,鲁迅和钱玄同有一段对话,堪称经典。这就是后来著名的"铁屋子"理论。 鲁迅说:假如有这么一间铁屋子,绝无窗户而且是万难破毁的。 里边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被闷死。然而从昏睡入死,他们全然不知道就要死的悲哀。 现在,你,大嚷一声,惊醒这几个较为清醒的人。但是这不幸的少数者, 要去承受这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你对得起他们? 钱玄同是这样回答的:如果我嚷几声,能叫醒那几个人,我就绝不能说,他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正是这句话,点醒了处在失望和沮丧中的鲁迅。 鲁迅后来说:是的,我虽然自有我的确信,然而说到希望,却是不能抹杀的,因为希望是在于将来。 决不能以我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了他之所谓可有。 于是,鲁迅终于答应钱玄同,给《新青年》写点东西。 这就是他发表在《新青年》上的白话小说《狂人日记》。 在这里,鲁迅第一次发出了时代的呐喊,从此一发而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