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可能遇到低谷,最重要的是找个东西把自己打捞起来
一
谁都有可能跌入低谷。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我们只要还活着,就有可能发生自己不一定能控制和预料的事,恋爱、分手、结婚、离婚。人们都喜欢享受恋爱的甜蜜,拒绝分手的痛苦;也愿意接纳结婚的幸福,抗拒离婚的可能性。事实上,发生这些事跟一个人的品质、涵养、人格没有关系,好人、伟人也会失恋、离婚,坏人、枭雄也有曾获得真爱。我最怕的是,发生类似事情时,有人经受不住深陷其中。
前几天看《困在时间里的人》这本书,女主亚历克丝原本是《泰晤士报》的专栏作者,但因为母亲去世,自己流产,跟丈夫离婚,后来陷入了酗酒的恶习中。
她的生活一团糟,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了。她喜欢写作,也曾写得很好。但酒精让她无法思考,事业被拖垮,直到不得不成为报纸的自由撰稿人。
那时候,她的自信已经被生活打击的所剩无几。后来,她发现了一个十五年前的案件,自己小时候街区曾出现过一个恶性伤害事件,小女孩艾米成了植物人,这个案子至今未破。她打算写一个与之有关的故事。
清醒的时候,亚历克丝就去采访人,探望艾米,找寻线索,跟是警察的前夫沟通。非常缓慢的,女主借助写作和案件把自己拉出了酗酒的泥沼,她的生活慢慢好起来了。最终,她找到了凶手,也重新在报纸写起了东西。
在书的尾声,最后一节叫《寻找亚历克丝》,她写道:"现在轮到我该抓住这个机会,怀着感恩之心,努力争取,并将它牢牢地攥在手上。"给予女主这个机会的是写作,是她想要通过报道找到伤害艾米的凶手。亚历克丝像个女战士一样重新回到了生活的战场,警察都不曾做到的事,而她做到了。
这种有用的感觉是奇特的。她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写作让她重新投入热情,燃烧对人生的希望,"而现在,我的咖啡里已没有一点酒精。"这就是她的胜利。我一直都觉得女孩子要有一个爱好,它可以是画画、阅读、插画、茶艺、运动、手作等等,你可能是兴趣开始,但不知道什么时刻,它可能会带来前所未有的能量,将你拉出此类泥潭。
二
在《再次出发之纽约遇见你》里, 格雷塔也有类似遭遇。一开始,她抛弃了一切跟随当时的男友戴夫到纽约实现音乐梦想,他们想要唱自己的歌,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爱情抵不住现实的诱惑,戴夫在洛杉矶出轨了。
其中有一个场景,格雷塔一边准备晚饭一边跟刚回家的男友聊天。戴夫问她要不要听新歌,她说好啊。
"你把我带离了这个时空,你把我带到了更高处,我就要离开我的生活,不过没关系,我想要你知道,没有你一切都毫无意义。"
几句歌词听完,她哭了,并扇了对方一耳光。然后收拾行李搬出了男友家,到朋友那里借宿。这也是一种警醒,爱情不可能永远不变,它不是一把锁,能够牢牢的扣住对方。它是感觉,有时会消失,有时会增强。它依赖的是共同成长和进步,是相互理解和包容。而且恋爱中的人都心细如发,格雷塔通过一首歌就听出了男友变心了。
故事的另一边,男主丹的生活也如一团乱麻,他整日也醉醺醺的,跟前妻离婚,可还爱着她,14岁女儿的叛逆也令他不知所措,尤其刺眼的烟熏妆和超短裙,以及时不时蹦出来的刺伤他的话。
两个都跌落低谷的人,在纽约的小酒吧相遇了,他们都喜欢音乐,都对歌曲有着独特的理解。
在音乐的连接下,他帮她在天台、城市街头录歌,她帮他处理跟女儿的关系。两个人渐渐因为不同的歌曲不同的感受而走出之前的困顿。总的来说,音乐是一个契机,像是他们手中的一块木板,各自拿在手里时都做不了什么。但两个人都伸出来就搭成了一座桥。
而最重要的是,格雷塔在遭遇出轨、事业也毫无起色时,并没有灰心丧气,一蹶不振,而是借着音乐的力量走了出来。她知道歌声之美和自我之美。我们总会从不同的地方跌落,遇到错误的人,并不一定是自己不好,也有可能是为了在那里遇见对的人。
可能越是这样的时候,爱好越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砖块。或者说,心中某种凭借就凝结成了一股力,它慢慢聚集,能把被生活淹没的你托举起来。
三
当然,爱好是一种打捞工具,更重要的是一颗向上的心。在这方面,我最佩服的是张幼仪,那个在民国时期就敢于独立、自主,有着新时代女性气质的实业家。
跟林徽因、陆小曼相比,她是另一类奇女子。15岁嫁给徐志摩,18岁生下长子,同年跟随丈夫远渡重洋,去美国读书,而第二年徐志摩则去了英国伦敦。
等到20岁那年,她去伦敦与其相聚时,发现她的丈夫已经爱上了林徽因。没过多久,他就提出了离婚。
这如同一声惊雷,震碎了她的天。民国女子有几个能坦然接受离婚呢?
但在我的印象里,张幼仪属于下嫁,她家境比徐志摩更好一些。张幼仪自小生活在上海,家里兄妹十二人,她排行第八,是家中次女。祖父是清朝知县,父亲是宝山巨富,兄长也多有才华。她自小也读过许多书,不过嫁给徐志摩时便辍学去了他的老家海宁硖石。
从15岁到19岁,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顶多有四个月,都是徐志摩的假期。
跟徐志摩的相处,令她心灰意冷。一开始,她还期盼着能有所好转,但有个著名的片段曾有人写过,大概就是徐志摩总嘲笑她是小脚。可张幼仪不过裹了几天,就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放弃了,她是当时极少的"天足"(不裹脚)的女性。
在国外时,对方也总质疑她懂什么,能说什么,或者嫌弃她在飞机上因晕机而呕吐。这种无爱的婚姻,最终在她生下二儿子彼得后结束了。张怀孕期间,徐志摩强烈要求离婚,并在离婚后给张幼仪写过唯一一首诗,感谢她令他重获自由身。
离婚后的张幼仪才真正显示出了她作为女子的韧劲和底气。她一边抚养幼子,一边进入裴斯塔洛齐教育学院读书,回国后,先在东吴大学教授德文,后到上海女子商业银行任副总裁,并借助自己四哥张公权的人脉关系,令陷入困境女子商业银行重新好了起来。另外,她还担任过云裳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事业上可谓风生水起。
就连徐志摩在跟陆小曼的信中也曾提过她:"一个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这两年来进步不少,独立的步子站得稳,思想确有通道。"这是她的前夫,那个抛弃她的人的赞叹。而她的确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女性职业经理人,创下很多实实在在的成绩。
张幼仪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她给了许多人一个提示,不要依附丈夫而活,更何况他的心在别人身上。
她属于从崖边跌落的那种人,可照样用心性、事业给自己编了一个绳索,一步一步重新爬了上来。
四
说实话,女人很脆弱,又很坚强。她们失去爱情和婚姻时,会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但如果能稍微回过神来,找到一个东西,比如某件事、某个特长、某种信念等等,投入感情去做,就会把人拉出漩涡。
日常生活中,也会有陷入心情低谷的可能。一次被骗的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一个不受控制的突发事件等等,都可能将我们从正常的心态拉到一个非常态中。有人心态极好,喝一杯、睡一觉就好了。可有人心思细腻,常有跌宕起伏的波动期,可能这件事成了一个启动开关,她像是陷入了不能自救的境地。坏心情如影随形,好像原本有趣的生活都变了一幅模样。这种时候,我们还是要找个东西将自己打捞上来,就像前面提到的爱好或心性。
前段时间《前任3》上映,一堆人哭晕在电影院。他们可能并不是真的因为电影精彩在哭,而是在缅怀自己的青春。在那段青春里,她可能是受伤者,也可能是加害者,但时间过去了,我们都会有新的恋情或新的生活。那时的低谷,都已经远去,成了一道只能用眼泪记忆的过去。
我不害怕脆弱,因为它是女人的天性。但我们不能耽溺于忧伤和自怨自艾,这是一种病态。不管是扔掉酒瓶,重新开始写作的亚历克丝,还是从歌曲中找回真爱和自我的格雷塔,亦或者民国奇女子张幼仪,她们身上都有着共同的特质,遭遇不幸,但跨过了不幸。再回首那番岁月,都已变为成就自己的一段经历。
人生很长,糟糕的事情很多,但它们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不要为它失去了全部的精彩。毕竟,真爱和幸福要找一找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