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朔患癌后的最后时光病情保密,寡言少语,拒绝朋友探望
2018年9月28日凌晨4时56分,那个将"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唱得情真意切荡气回肠的北京爷们儿臧天朔因肝癌在北京去世。
他终年54岁,对一个男人来说其实正当壮年。
但这个憨憨壮壮、一生看似活得兴兴头头的北京男人就这样提前人生谢幕。
他的罹患肝癌,应该与生活习惯不无关系。他是爱歌之人,也好交朋友,而这两样,都是有酒倍增兴味,无酒美中不足的。
所以,他极好酒。除了演艺事业,一生最着力经营的就是酒吧,从北京一直开到河北,先后开过四家酒吧。上世纪90年代末,他的第一家酒吧开张,名字挺有创意,特逗,叫"互捧够友",是"狐朋狗友"的谐音,有着一股人间的烟火热闹气,而且细细一品,还真是这个意思,人就是相互捧着才够朋友嘛!
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出自臧天朔之手,倒是挺符合他的做人宗旨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忠厚仗义,稍微有些江湖气的人,走到哪里都像个"大哥"。
他的前两家酒吧最后都因经营不善倒闭。而之所以经营不善,据说主要原因跟臧天朔过于讲面子和重义气不无关系。朋友来了有好酒,自然是要免单的。朋友的朋友来了,看在朋友面子上还免单。至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来了还免单,那就只能说他太大条了,就像京津一带的民间俗语说的那样,太好面儿了。
而且他还往往给朋友提供很贵的酒,还总是在旁边陪着喝,喝到高兴让服务员再上酒,这样一天两天还成,时间一长财神爷也扛不住的,不倒闭才怪!
更难得的是,在他人生顺风顺水、财源滚滚的那些年月,他赚了钱真的一点都不吝啬,据他生前相交二十多年的老友、著名吉他手、音乐人廖仕伟说,臧天朔话不多,也不"事儿",本质上是个善良简单的人,逢年过节身上揣一大堆红包,有一千的,有两千三千的,见人就发一个,特有意思。
别说多少年之前,就是现在,几千的红包也是罕见的大红包吧,甭管多有钱,你见过有人这样发过吗?
他能创作出《朋友》那么一首脍炙人口,唱到无人不知的神曲并非偶然,臧天朔真的就是那么一个情义为重,把朋友看得不分彼此的性情之人。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唱《朋友》一举成名的臧天朔,也许正是因为"朋友"而改变扭转了人生的轨迹。
那就是2008年曾轰动全国的臧天朔因与廊坊斗殴命案及多起恶性事件有关、并且涉及恶势力团伙而入狱的事件,2010年1月29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臧天朔聚众斗殴罪成立,判刑6年。
对于他"冰火两重天"的人生际遇,廖仕伟总结为"交友不慎",按他的话来说,"开酒吧那种场所什么人都有,什么朋友他都去接触,去张罗,判断力不见得够。"
廖仕伟对臧天朔了解至深,他总结的原因应该可信。但还有一点,即便判断力足够,臧天朔也可能被自己诸如豪情侠气、哥们儿义气这些内心根深蒂固的东西所美化甚至绑架,而选择视而不见。
1987年,包括臧天朔、唐朝乐队创始人之一的张炬、还有"萤火虫"乐队前吉他手龚鸣在内的乐队为准备一场大连的演出,日以继夜排练了整整一个月。
但到了正式演出时,臧天朔和张炬却都离开了乐队。臧天朔之所以选择退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乐队质疑张炬的演出能力,要将他换下去,结果臧天朔选择了与朋友张炬同进同退。
在娱乐圈如此讲义气之人不多,和臧天朔一样冲冠一怒为哥们儿的,还有饰演展昭的香港明星何家劲了,因为饰演包青天的"大哥"金超群与电视台发生矛盾而被临阵换角,当时风头正劲得到力捧的何家劲为友情放弃利益,和臧天朔同样做了辞演决定。
北京音乐圈里臧天朔的朋友说,当年窦唯烧车案得以解决,许巍能从抑郁症中走出,都与臧天朔仗义出手不无关系。
刀郎也是臧天朔很好的朋友,当年还专程前往狱中探望过他。
所以后来有人评价臧天朔时曾说,人是复杂的多棱体,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有些事情是环境诱发的。臧天朔的两面性就在于,一方面,他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屡次参加慈善公益活动。
但另外一方面,他又生性急躁冒进,狂妄大胆,头脑发热易冲动,诸多争端便由此引发。
他们都认为臧天朔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北京糙老爷们儿。
但不管怎么说,臧天朔毕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而那些经历也成了他人生的分水岭,出狱之后,几乎所有认识臧天朔的人都觉得他变了,不论是歌曲的曲风还是做人的心态,都平和淡定了许多,甚至有了禅的意味。
他本来话就不多,后来更是寡言,对于"里面"的事情绝口不提。每天8、9点钟起床,没事就爱习练书法,练颜真卿、柳公权。
他练习甚至成瘾,一天不练便浑身不自在,仿佛手脚都无处安放。
后来臧天朔还专门拜了曾在故宫工作过的一位学问渊博的老师为书法师父。
他心境平和,安守本分,与妻儿过着已经与世无争的恬淡岁月。
如果就这样了此一生也算是圆满,但2017年底臧天朔被查出了得了癌症,对外一直保密。
朋友们知道了当然想要前去探望,但臧天朔并不愿见,一概婉拒。
就连廖仕伟这样相识相交几十年的老友,他都不愿见。
没有人知道臧天朔最后时光的真实心路历程,也许在生命的尽头,他把曾经的爱恨,一切的恩怨都统统看淡了,也放下了,他不愿接受人们的怜悯,也不想最后的宁静被搅扰。
什么也不想再说。
也许到了最后,他才发现令自己执念一生的"朋友",在人生的起伏中,曾经有过的情谊与受到的伤害,终究都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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