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分，拿奖到手软，却成了权力斗争的工具

　　在正文开始之前，还请各位思考两个问题：
　　＂电影舆论引导与教育功能是否存在？＂
　　＂电影意识形态批评是不是过度解读？＂
　　2019年8月31日，威尼斯电影节。
　　全场的评委与观众们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那是它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
　　此后，一路过关斩将，
　　威尼斯金狮奖，奥斯卡金像奖，美国电影学会奖，金球奖....
　　数不胜数的奖项被它一一拿下。
　　它没能在中国大陆院线上映，
　　不少的国家或地区，考虑其电影的＂煽动性＂未进行引进或者干脆列为禁片。
　　但它无法阻止全世界影迷的＂追捧与热爱＂，中国的流媒体也曾对它进行了引进。
　　在豆瓣上有超过75万人给出8.7的高分。
　　好于 97% 犯罪片
　　好于 98% 惊悚片
　　它就是——《小丑》
　　单纯就电影艺术而言，《小丑》自然是部出色的电影。
　　菲尼克斯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快节奏的剪辑，蒙太奇本体，殿堂级美术。
　　入木三分的故事，仿佛在现实的哥谭市＂人人都可以成为小丑＂。
　　但我们站在＂意识形态批评＂的立场上，去看待《小丑》得出的结论却是：
　　小丑所挣扎的＂自由＂，从来不是人权而是政治。
　　请务必谨慎观看。
　　从＂小丑＂预告片中的《Smile》一响起，
　　资深影迷们随着音乐回到卓别林的《摩登时代》——
　　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代，
　　百姓民不聊生，资本却在还在扩大再生产。
　　资本们家无处不在的监视＂工人＂，工人为了维持自己的家庭与温饱，无时无刻不再被压榨。
　　——时代的悲剧，家庭梦的破碎，未来遥遥无期，却又仿佛能够一眼望到尽头。
　　但故事里的小人物却始终保持着乐观与积极向上。
　　他总是保持着最淳朴的乐观，在时代的裹挟下，也能总是收获人间的温暖。
　　而《小丑》则＂反其道而行之＂，
　　它把一个本来就被边缘化的人物，让他保持卑微的微笑，
　　再通过资本的挤压，把他人性恶的那一面无限的夸张放大。
　　在观众们看到＂小丑＂遭遇到一系列不公的时候，
　　我们也曾为他抱怨为他呐喊，
　　甚至在地铁站，小丑剥夺了他人生命的时候，我们甚至会有一种快感。
　　仿佛小丑成为了我们对于＂不公与现有秩序＂反抗的象征与雕塑。
　　但问题在于，当小丑剥夺他人生命的时候，本身就已经是犯罪与暴力。
　　电影对待＂暴力＂的暧昧态度，
　　在西方世界引发了一次巨大巨大的头脑风暴与争议。
　　右势力认为，暧昧的＂暴力＂冲击了道德与基本的人性的约束。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在权贵与财富面前，道德和人性不过是他们所遮掩的借口罢了。
　　真正决定右翼势力反对的还是＂屁股＂。
　　《小丑》极大的冲击了资产阶级所极力维护的＂美好＂，
　　它把权贵与富豪们拉到了地面上，他们仿佛与街头的混混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高高在上与享有财富的权贵与富豪们，在电影中变得贪婪，毒舌，毫无人性，甚至还调戏妇女
　　电影的存在冲击了右势力所极力维护的＂社会逻辑体系＂。
　　至于左势力，他们认为，
　　神圣的＂暴力＂又打破了他们对于自由，民主，等事业的坚守。
　　但这场争议没能持续多久，西方世界的左右便完成了和解。
　　他们找到了共同利益点——
　　＂维护并巩固统治＂
　　说到这里，你会很好奇。
　　左右势力不是都对《小丑》不满吗？为什么他们能够在《小丑》里面找到共同的利益点呢？
　　这是因为他们在电影中发现了＂一种＂主义。
　　正如过去的诺兰《蝙蝠侠：黑暗骑士》所呈现的＂小丑＂那般：
　　小丑之所以绝望，不是因为社会与时代的裹挟，而是他对于政治秩序本身的绝望的反抗。
　　我曾在过去的文章《美国电影的＂万汤药＂，是瓦解团结的麻醉剂 》解释过＂这种主义＂：＂在史料上，我们可以追溯到一些空想社会主义的源头，它本身其实没那么肤浅，但是相比较空想社会主义，它要激进的多。
　　它的目的不是在于提出一个理念，提供一个具体的行动指南，也不在于塑造某种崇高的理想世界或者理想主义，它是目的是在要战斗与反抗中消除社会的不公。
　　虽然这与＂无产阶级必须要自己解放自己＂不谋而合，但是在方法论上，后者强调的是，要首先成为的是一个自由的个体。＂
　　这也就是说，无论《小丑》如何演把故事玩的转悠，它依旧走的是个人＂英雄＂模式的道路，
　　只不过把＂英雄＂换成了＂反派＂而已。
　　它在电影的本质上依旧所塑造的一种所极具＂象征性＂的英雄主义。
　　这种＂象征性＂的英雄主义，
　　它和过去的＂个人性＂的正派英雄主义不同的是，
　　过去的＂正派英雄主义＂是与观众产生的共鸣是：
　　我们对于生活的希望与对成为英雄的憧憬，正如我们每个人都渴望成为＂钢铁侠＂去拯救。
　　而现在的＂象征性＂的英雄主义与观众产生共鸣的是：
　　我们这些平凡人（无话语权阶级）对现在的秩序产生的压抑与绝望所产生的绝望。
　　说的狭隘点，是一种对于不公甚至绝望的宣泄而产生的共鸣。
　　这种共鸣的塑造其实很有趣，
　　它比诺兰的《蝙蝠侠：黑暗骑士》里边希斯莱杰饰演的＂小丑＂要更加直接。
　　诺兰电影里边的小丑，
　　是直接与蝙蝠侠的＂对话＂，它所具有＂形而上学＂的味道比较重：
　　距离观众也太遥远，这也导致大部分的观众很难理解，
　　诺兰电影的小丑到底是个什么人，它需要你反复猜测并且去追寻哲学上的意义。
　　而在《小丑》里面，菲尼克斯版的＂小丑＂则要直接的多，
　　小丑本身与社会逻辑没有什么交互，也不是个人与社会的冲撞，小丑走向邪恶更像是自己造成的。
　　但这样的设计却更能引发共鸣，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则寓言。
　　《小丑》里边所描述的故事，都是平日生活里边发生的。
　　它比诺兰版的小丑更加贴近生活，
　　而暴力也总是能够让漂泊在社会中的人们，拥有一种宣泄与否定的快感。
　　不同背景命运的我们总是能够共情到一些什么。
　　这也是多数影评人都反复强调的一点：
　　＂在现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小丑＂
　　但是有个问题，影评人没有往下说：我们为什么要成为小丑，成为小丑的出路在哪里？
　　影评人是没办法给出答案的，电影也没办法给出答案。
　　正如，在末世狂欢中截然而止的结局，
　　——它不再把欲望当作享受快感，而是创造。
　　但没有告诉我们，在面对秩序性绝望的时候，我们的出路在哪里，未来该如何建建构。
　　这个问题太大太广，导演自然是无法给出答案的。
　　资本主义本身的矛盾与失序，去依靠一部文艺作品给出希望与答案，本身就太过于魔幻。
　　社会被边缘化的人群，
　　他们对于秩序的失望和否定，在西方的马克思主义学者看来，是21世纪左翼运动的象征，
　　是资本社会所推崇的价值观与资本社会实践价值观的背离。
　　这种背离就会导致＂秩序的空位＂，会导致＂小丑＂的产生。
　　但是由于原有秩序的失序，且未来秩序不明确的情景下，
　　＂小丑们＂的斗争与反抗就成为了无革命斗争纲领与斗争方向的反抗。
　　他们不知道为何反抗，反抗的目的去哪里？
　　他们只知道在反抗中创造快感。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把＂缝隙中的小丑＂们划分到自己的旗帜下面，
　　左右有争斗，但他们最基础的利益都是‘统治’，只不过统治集团不同罢了。
　　至于＂缝隙中的小丑们＂，他们不过是＂权力斗争的工具罢了＂，
　　他们无法对现有的帝国造成实质的威胁。
　　也许导演无意识的去塑造这象征性英雄主义的＂意识形态＂，
　　但是在建制，文化，经济等多重因素影响之下，他们已经下意识的把＂意识形态＂当成了标准。
　　正如我们每个人在写字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使用＂标点符号＂一样。
　　＂意识形态＂也成为好莱坞电影创造的标点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