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绑架，还是爱的回归？我的姐姐戳中泪点，答案藏在套娃里

　　文 欣然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创作不易，侵权必究 导言
　　2010年，冯小刚执导的《唐山大地震》上映，击痛了无数人的心。
　　最震撼的场面，是徐帆饰演的妈妈，面对一个板子下压着的两个娃，做出艰难选择的那一幕。
　　当妈妈哭着说出＂救弟弟＂，板子下面的姐姐方登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影片中小方登的扮演者，名叫张子枫，那年，她9岁。
　　2021年，《我的姐姐》上映，这部以＂重男轻女＂为主题的亲情片，再次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而其中主演姐姐的，还是张子枫。
　　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
　　一晃11年，《唐山大地震》中被＂放弃＂的张子枫长大了；
　　而在《我的姐姐》中，她的命运再一次被选择：被宠爱的依旧是弟弟，她还是那个被＂放弃＂的角色，而这次的故事，更加令人心痛。
　　不同的是，姐姐不再只是被选择的角色，而是有了自己的选择权，尽管这选择无比艰难。
　　01安然的冷漠
　　张子枫饰演的安然，是以冷漠的形象出场的，而出场的第一幕就很扎心。
　　警察打来电话，说有对夫妻车祸身亡，事主最后10几个电话都是打给她的，问她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安然淡淡地回应：我是他们的女儿。
　　警察怀疑地看着她说：死者手机里只有和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父母葬礼的整个过程中，安然始终冷冷的，没有流一滴泪。
　　而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弟弟的抚养问题。
　　亲戚们一致认为，那是姐姐理所应当的义务，可安然却坚持要把弟弟送养他人。
　　面对质疑，她冷冷地说：我和他不熟。
　　我们忍不住会问：这个姑娘，怎么会如此冷漠？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每一份冷漠都包含着失望，每一份愤怒都包含着苦难。
　　透过镜头闪回和人物讲述，我们了解了安然的故事。
　　安然，从小在＂重男轻女＂的环境下长大。
　　父母为了要个男孩，以她有残疾为由，申请再生育指标，为了骗取来访人员的信任，他们让安然装成瘸子。
　　可安然偏在那一天，穿上最漂亮的裙子，翩翩起舞，换来了父亲的一顿暴打。
　　生儿子之后，父母把全部的爱给了弟弟，她被送到姑妈家寄养。
　　姑妈也是重男轻女的牺牲品：她虽然很爱安然，却保护不了她，她成了表哥的＂练拳沙包＂，还被姑父偷看洗澡。
　　高考那年，安然报考了北京的临床医学，她想离开这里，可父母为让她早点赚钱养家，偷偷地把志愿改成了当地的护理专业。
　　大学四年，她没花家里一分钱，学费都是勤工俭学挣的，她斩断了与家里的联系，立志要考研去北京读医科。
　　而此时，父母突因车祸身亡，留下了一套房和没见过几面的弟弟，年仅6岁。
　　一边是亲情和道德，一边是读研和自我，到底该怎么选？
　　这不仅是安然的选择，也是影片抛给观众的人生选择题。
　　02安然的防御
　　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认为：人在遭受痛苦与挫折，会启用自我防御机制，以减轻压力，恢复心理平衡。
　　在安然身上，有两个特征十分明显：一是硬；二是冷。
　　而这两点，恰恰来源于两种常见的心理防御模式：攻击与隔离。
　　防御模式1：攻击
　　医院里，年轻医生下错了药量，安然冷冷的提醒激怒了对方，年轻医生甩了句狠话：你那么有本事，怎么在这做护士？
　　被刺到痛处的安然揪住对方不放，非要讨个说法：护士怎么了？
　　医生男友来当说客，说大家都是同事，何必非要争个输赢？
　　安然回答说：＂对一个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孩子，打得赢要打，打不赢也要打。＂
　　男友并不知道，她刺猬似的硬杠，并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从失去父母关爱的那一刻起，安然就成了一名斗士：与人斗，与天斗，与命斗。
　　当姑妈以过来人的经历告诉她：姐姐照料弟弟是天经地意的。
　　安然这样回应：＂无私奉献需要天赋，我没有这种天赋，我不想和你一样。＂
　　＂我不想和你一样＂，是安然对命运和传统道德的挑战。
　　为了去北京求学，她不惜与男友分手，她说：＂人生太短了，他想吃麻辣烫，我想去大海冲冲浪‍。＂
　　防御模式2：隔离
　　在人们眼中，安然是个冷漠的人。
　　父亲心脏病突发车祸遇难时，曾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
　　许多年来，她与父母没有联系，她不知道父亲患有心脏病，更不知道他做了搭桥手术。
　　在抚养弟弟的问题上，她与全世界为敌，她说：我的世界不能只有你一个。
　　她用冷漠，击退了所有干扰她意志的人。
　　然而一个深夜，她对着爸妈的遗像大哭：＂我想你们，你们在那边会不会想起我？ ＂
　　冷漠，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她想要的只是爸妈爱我。
　　坚持送走弟弟，其实并不是因为恨，而是看到他，就会想起曾经的伤痛，就会想到＂我是不被爱的＂。
　　对很多父母来说，大的让小的，是天经地意的事。
　　我们并不真的明白，我们要他们让的，不只是一个玩具，一盘吃的，以及一个升学的机会。
　　我们要他们让的，是来自父母的爱。
　　而现在，要让缺爱的人，去关爱抢走爱的人，这有多残忍。
　　03安然的救赎
　　电影中，安然有过2次不成功的自我救赎。
　　第一次，来自一个似梦非梦的闪回镜头。
　　爸妈带着小安然去游泳，她特别开心，可游着游着，突然体力透支，向下沉了下去。
　　她向岸边的爸妈求助，而他们只是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这时，成年安然冲入泳池，想去救小安然，可自己却因体力不支，沉入水底。
　　安然的第一次自我救赎，就这样失败了。
　　第二次，发生在医院。
　　一位孕妇刚刚被抢救过来，情况危险，被建议终止妊娠。
　　可丈夫不顾妻子安危，坚持转院生产，安然冲上去阻拦，却被丈夫推倒在地。她拼命大喊：＂你都有两个女儿了，生儿子有那么重要吗？＂而那位孕妇，却用虚弱的声音说：＂我要生＂。
　　安然愣在那里，从两个女儿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她想阻止悲剧发生，可突然发现，她谁都救不了。
　　她软软地说：我没有力气了。
　　内心的声音却是：我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精神分析心理学认为，女孩的心理成长要经历三次认同：婴儿期认同母亲，儿童期认同父亲，青春期再认同母亲。
　　对于安然来说，后面两段是缺失的，要完成心理救赎，就需要补上这一课。
　　这里我们要提到两个人：肖央饰演的不着调舅舅，以及朱媛媛饰演的软弱姑妈。
　　先来说舅舅。
　　在安然的记忆里，父亲带来的全是创伤：打骂她、逼她装瘸、把她送人。
　　而舅舅虽然没本事，游手好闲，爱财好赌，一身毛病，可身上有温情。
　　他深爱着女儿，和妻子离异后，每年都偷偷给女儿拍照片，去女儿工作的地方混在老太太堆里学跳舞。
　　舅舅没有多好，可当大伯逼安然交出房产，甚至对她动手，是舅舅冲上去保护她，和大伯打了一架。
　　安然和舅舅是平等的，她可以数落舅舅，和舅舅喝酒聊天。
　　于是影片最后，安然在墓地遇到舅舅时，说了一句话：希望你是我爸爸。
　　这句话非常重要，借助舅舅，安然完成了对父性的认同。
　　再来说姑妈。
　　姑妈，是和安然命运最像的人，她把上学机会让给弟弟，为帮弟弟家照顾孩子，放弃了俄罗斯的生意。
　　姑妈早已放弃了抗争，觉得姐姐就该让着弟弟。
　　可看到安然在医院被欺负，姑妈第一个冲上去保护她：＂谁欺负你，就和谁打。＂
　　姑妈切西瓜那幕，是全场的高潮。
　　她切开瓜，把里面最甜的芯，用小勺挖出来递给安然：＂姑妈没有带好你，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哈＂。
　　安然一口一口地吃瓜，眼泪流在盆里，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被爱的＂。
　　她向姑妈深鞠一躬，骑上单车奔向远方，完成了向母性认同的最后一课。
　　对于孩子，父母有多少瑕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被爱着。
　　04安然的选择
　　不少人对影片的质疑，是对于结尾的处理。
　　安然终于开始了新生活：她卖了房，和男友分了手，决定去北京读研。
　　在与领养家庭告别时，养父母拿出了一份协议，要求安然在上面签字：＂永远不见弟弟＂。
　　安然嘴上答应着没问题，却迟迟下不了笔，她想起和弟弟相处的瞬间，看到在阳光上扭过头故意不看她的弟弟。
　　犹豫再三，安然终于还是放下了笔，拉着弟弟逃离。
　　这个开放式结局，将影片推上了风口浪尖。
　　反对的声音是：让姐姐继续为家庭牺牲，是对姐姐的道德绑架。
　　坦白说，将结尾停在安然拿笔的一刻，把＂带弟弟走＂的画面安排在想象中，可能会更讨喜。
　　目前的结局稍有灌鸡汤之嫌，但若说到道德绑架，我觉得倒不至于。
　　因为：这是安然自己的选择，她和命运的抗争已经完成了。
　　还记得姑妈与安然吃西瓜时，关于俄罗斯套娃的那段对话吗？安然问：大娃娃的底座呢？姑妈说：丢了，套娃不是非装在一个套子里。
　　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姑妈在鼓励安然做自己。
　　而安然走后，桌上套娃的摆放方式变了。
　　既不是大娃套着小娃，也不是大小娃并排放，而是大娃半挂在小娃上。
　　这似乎是在说：姐姐是可以两全的，她走出了套子，同时也为弟弟遮了部分风雨。
　　正如编剧所说：＂姐姐在不拒绝爱的前提下，依然可以走自己的道路。＂
　　安然原本是个冰封的雪山，在与弟弟的点滴相处中，她的防御一点点打开，真实的情感流露出来。
　　在弟弟那里，她感受到被需要、被理解、被依赖的幸福感，冰山开始消融。
　　人是不能孤立存在的，与他人相处中，才能找到真实的存在感。 影片结尾处，弟弟问：姐姐，我们去哪？安然没有回答，她蹲下身，抱着弟弟肆意地放声大哭
　　有人说：她是为逃不出命运的轮回而哭，我却以为她是在释放过去全部的委屈。
　　她已不再是那个孤独冷漠的安然：她会哭，会笑，会生气，会着急，她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真实感。
　　从某种意义上讲，真实，即是圆满。
　　写在最后
　　《奇葩说》第7季，曾讨论过一个辩题，非常有社会意义。
　　题目是：＂爸妈该不该教哥哥姐姐让着弟弟妹妹？＂
　　黄执中谈到一个观点，令人印象深刻。
　　他说：＂所有的美德是有前提的，只有当老大的需求被满足，TA才会心有余力去照顾小宝的需求，否则他们之间就是竞争关系。＂
　　我很认同。
　　孩子的认知与爸妈是不同的：爸妈觉得，姐姐让弟弟是美德；可姐姐心里，那不是美德，是在欺负我。
　　这种感受，她不敢说，因为会被骂自私，甚至会挨打。
　　慢慢地，她学会了伪装，要么找不到真实的自己，要么把仇恨埋在心里。
　　而对于弟弟，被让着就一定是好吗？看看影片中舅舅的样子就知道了。
　　因为终有一天，现实会残酷地告诉你：嗨，你不是弟弟。
　　很喜欢谢楠的一句话：不要把＂让＂强塞在孩子手里，要把＂爱＂种在孩子心里，然后静待花开。
　　姐弟间的亲密，不是因为＂你是姐姐＂，而是在自由选择的前提下，自然发展的结果。
　　它不是你应该，而是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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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点评大赏#
　　父母意外去世，姐姐该抚养未成年弟妹吗？ 单选       0 人 0%   应该，弟弟需要家人             0 人 0%   不应该，姐姐该有自己的生活             0 人 0%   应该送养，姐姐可以随时看             0 人 0%   说不清，看姐姐和弟妹关系           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