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还是悬崖之下？

　　五一档的电影中，不出意外，张艺谋导演的《悬崖之上》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可是，看看观众的评价，却呈现出两极分化的势头。评价它好的，有一大批观众，直呼过瘾。说他不好的，也大有人在，把它说成是张导的败笔。这跟近期头条上人们围绕南京学者郦波的诗作引发的论战有着很大的相似性。网络时代嘛，这都非常正常。
　　前几天，看完《悬崖之上》，我产生的感受是复杂的。
　　第一，我为张艺谋的尝试鼓掌。张艺谋是一位出色的导演，他的电影题材和类型都是比较多的，从代表作品《红高粱》，《归来》到在内地并没有上演的《活着》，再到《英雄》、《满城尽带黄金甲》、《长城》，《三枪拍案惊奇》等，更有尽人皆知的《印象刘三姐》、北京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杭州G20峰会晚会等大型实景类和广场类大场面庆典等。所有这些，充分说明他一直在勇于探索和尝试。据说，一直到现在，张导一天都至少要看一部电影，随时了解电影动态，了解最新技术的应用。在功成名就，并且又肩负着冬奥会开幕式任务的同时，还能尝试拍摄谍战片，实属不易。
　　第二，对于电影本身总感觉缺了点东西。具体缺什么？肯定不是主题和信仰之类的红色文化基因。缺的其实是足够的叙事空间来展现谍战较量中的于无声处的惊心动魄。
　　小时候，我们看谍战片，那时候叫反特片，感觉到过瘾，是因为影片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满足了我们感官刺激的同时，让我们的心智也随着故事复杂起来，从而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
　　而现在，大多数人在经过了诸如《暗算》、《潜伏》、《黎明之前》、《借枪》、《风筝》、《红色》、《悬崖》、《隐秘而伟大》等很多谍战电视剧的熏陶和挑剔式鉴赏之后，我们欣赏谍战影视作品的口味和标准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故事性不强或者故事情节太过于虚化与雷人，如果谍战的斗法手段过于简单粗暴而没有让人意想不到，如果完成终极任务的难度让人感到过于儿戏或者侮辱了人的智商，我们都会感觉缺了点什么。
　　《悬崖之上》的终极任务是为了营救一个见证人，而在完成终极任务的过程中，聚焦点在于前面的建立联络的艰辛，敌我双方的斗法更多的外化为直接的枪战或者飙车追逃等商业大片常用的元素，严刑拷打摧毁人的意志的逼供并没有产生超出人们的想象，幽闭空间并不幽闭，所有这些无形中消解了谍战影片的原味。所以，可能有一批观众也像我一样，感觉到不过瘾，或者说从谍战元素来说，缺乏新的东西。
　　几年以前上映的谍战电影《风声》相对比较聚焦，幽闭空间很好地推进了谍战双方几乎不对等的较量，而完成终极任务的手段是旗袍上缝制的摩斯密码还有通过戏剧传递的信息等。这也是大多数观众把它拿来与《悬崖之上》比较的原因。
　　第三，不应该把电影《悬崖至上》与电视剧《悬崖》比较。
　　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对电影《悬崖之上》的评价，特别容易和电视剧《悬崖》进行比较。这很让人无奈。因为，二者二者故事情节，终极任务等都不同，体量大小更没有可比性，故事也没有连带关系，不过是因为两部作品出自同一个编剧，电影借用了电视剧的人设而已。
　　我认为，就目前影视作品的影响力和吸引力而言，如果观众不是谍战作品的发烧友，那么，看谍战电影就能满足需求。如果观众是谍战作品的骨灰级粉丝，那么光靠一部2个小时左右的电影，在蒙太奇的变幻中去体味谍战作品丝丝入扣的逻辑推理和斗志斗法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第四，《悬崖之上》到底是悬崖之上，还是悬崖之下？这个问题很复杂。在我看来，无论是电视剧《悬崖》还是电影《悬崖之上》都有其成功之处，但也都有BUG。导演张艺谋做出新尝试，导演了一部故事完整、逻辑自洽的电影，从电影艺术的角度考量，电影《悬崖之上》运用了很多商业影片的元素，景色，构图，摄影颇具考究。
　　但是，具体到谍战较量的细节刻画上，因为电影要表达的内容太多，而显得有些分散，一定程度上也削弱了观众的观感。张译的演技在线，但是，角色过分的超级英雄光环，反而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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