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表演艺术家张十五他也许不算坏人,但对大宋也绝不忠心
在《射雕英雄传》小说的开篇,有一个说书人名叫张十五。
这个人物虽然小,但他存在的意义却非常大。
读者从他的所说的《叶三姐节烈记》中,了解到了"射雕"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同时,也被带动了情绪。
等到气氛到位以后,顺势带出了郭啸天和杨铁心二位壮士。
从表面上看,这个张十五是一个对金国充满仇恨,对北方敌占区人民充满同情,以宣传抗金为生的爱国表演艺术家。
他似乎是一个爱大宋爱得深沉,且忠心耿耿的人。
然而如果我们仔细看一看他的行为,就会发现他这个人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对金国的仇恨也许是真的,但指望他忠心护卫大宋,却也是不可能的。
张十五这个人物,其实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双面人",在他的身上,充满封建知识分子们复杂又精明特性。
台上台下,两种说法
以说书讨钱为生的张十五,无疑是一个十分擅长揣摩人性的人。
从他说书的流程里,就不难看出他出色的撩拨人心的能力。
在说书的时候,张十五的第一步是重点向围观群众描述北方金国占领区人民的苦难。(张十五)唱道:"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晚鸦。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那说话人将木板敲了几下,说道:这首七言诗,说的是兵火过后,原来的家家户户,都变成了断墙残瓦的破败之地。
人越是自己不幸,就越容易沉迷于倾听比别人比自己更不幸的故事。
因为很多人都本能用别人更加深重的苦难,来安慰相对来说苦难较轻的自己。
张十五深知当时南宋朝廷的腐败,以及南宋百姓的不开心。
所以他以北方金国占领区百姓的悲惨生活,来升南宋百姓们的"幸福感"。诸君住在江南,当真是在天堂里了,怕只怕金兵何日到来。正是:宁作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小人张十五,今日路经贵地,服侍众位看官这一段说话,叫作《叶三姐节烈记》话本说彻,权作散场。
……
众村民便有人拿出两文三文,放入木盘,霎时间得了六七十文。张十五谢了,将铜钱放入囊中,便欲起行。
一通说教之后,幸福感满满的百姓们,自然是心满意足地掏钱打赏张十五。
在台上人前的时候,张十五十分乐于提醒围观群众们,他们有多幸福。
但是到了台下人后,遇到他觉得可以信任的人的时候,他却又是另一个态度。
张十五说到了眼前之事,却有些胆小了,不敢再那么直言无忌,喝了一怀酒,说道:"叨扰了两位一顿酒,小人却有一句话相劝,两位是血性汉子,说话行事,却还得小心,免惹祸端。时势既是这样,咱们老百姓也只有混口苦饭吃,挨日子罢了,唉!
他很清楚南宋朝廷存在的问题,也知道南宋百姓们所面临的危机。
从他劝告郭啸天和杨铁心的话来看,他也知道江南这地方,绝不是什么"天堂",同样也是危机四伏,百姓们过得一样不容易。
但他在台上的时候,只提江南百姓多么幸福,对江南百姓身边潜在的危险却绝口不提。
只有跟郭啸天和杨铁心单独相处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地提醒他们两个人注意身边潜在的危机。
人前人后,表里不一。
虽然很难说张十五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但他有故意的愚弄听众们却是可以确定的。
而且从他劝说郭啸天和杨铁心时所表明达的态度,他也绝不是一个肯为南宋朝廷捐躯的人。
就算金兵真打过来了,他也不过是换一套说辞,继续谋生罢了。
张十五们的利与弊
虽然对南宋朝廷来说,张十五这类人绝对不算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但从实际情况讲,他这种人的存在,对南宋朝廷却有着很大的好处。
因为有他这样的人四处宣传北方金国占领区人民的疾苦,可以很大程度上麻醉江南百姓,稳定江南的民心。
人大多都是这样,只要听见还有人比自己更惨,就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心安。
有张十五这样的人不断地在底层活动,老百姓们日子过得再苦,想想金国占领区人民的苦难,也会觉得自己还不算太惨,心理能稍稍的平衡一点。
只不过凡是有利就有弊。
张十五这样的人,在为江南百姓营造"天堂里"的假象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让南宋朝野,陷入了致命的安逸之中。
人活着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朝廷存在是为了解决大家的问题。
然而张十五他们四处游荡时,却绝口不提眼前存在的问题。
既然不存在问题,那自然就没有解决问题的必要了。
江南百姓听一遍北方金国占领区人民的悲惨遭遇,扔下几个铜钱,留下几声叹息,继续苦挨日子去。
南宋朝廷见百姓如此温驯,也就失去了重整旗鼓,收复失地的动力。
于是乎明明北方的强敌还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南宋朝野上下,却依旧沉浸在虚假的"天堂里"纸醉金迷。
成也安逸,败也安逸。
因为有安逸的假象,南宋朝廷才能稳定民心,偏安一隅。
但同样是因为安逸假象,明明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丧尽了尊严的南宋朝廷,还是不思振作,文恬武嬉。
张十五们为南宋朝野带来稳定的同时,也逐渐的消磨了他们失去了直面现实的勇气。
虽然这种情况不一定是张十五们所愿意看到的,但他们却为这种不正之风的滋长提供了强大的助力。
尽管他们都很清醒,甚至内心也比一般人更能感受到存在的危机。
但他们却不愿意拿自己的安逸冒险,只愿意悄悄地动嘴,却不愿意出力。
连南宋朝廷存在的问题都不敢提的他们,遇到更加凶残野蛮的金兵时,更不可能会有反抗的勇气。
张十五们影响江南百姓,江南百姓影响南宋朝廷,南宋朝廷又反过来影响了张十五们。
南宋朝野就是掉进了这样一个死循环里,一点一点的消磨掉了所有人的勇气。
结语
在《射雕英雄传》中,张十五告别郭啸天和杨铁心的时候,虽然已经喝得熏熏大醉,但嘴里依旧喃喃的唱着岳飞《满江红》中的句子: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
由此可见,在张十五的内心深处,对收复失地还有着很深的执念。
只是人间最远的距离,不是飞出银河系,而是一个人说与做之间的差距。
张十五虽然有"踏破贺兰山缺"的志向,但他所做的事情,却不过是靠嘴巴安稳谋生而已。
他有雄心壮志不假,但却又不愿意失去自己眼前的安逸。
嘴上说的壮怀激烈,但行动上却畏缩不前。
精神上他可能是个巨人,但行动上却只是一个小人。
像他这样的人,除了自己的安逸,根本不可能忠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