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守望闲谈边城
由夏入冬,一年之半已过。可是那个在碧溪岨对溪高崖上唱歌入了翠翠梦的"岳云"还是不曾归来。
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那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翠翠不知,我也不知,知道那个人几时归来的人已逝。
沈从文先生怀着对"三三"的爱慕与渴求写下了这本《边城》,我想他应是极其渴求的,对"三三"的渴求,对爱情的渴求。所以,他将他的"三三"化作他笔下单纯善良的摆渡女"翠翠"。他渴望他的"三三"像翠翠那样深情地爱着他。
可是,并不。
胡适曾对张兆和讲:"他顽固地爱你"。张兆和果断的回答:"我顽固地不爱他"。之后胡适给沈从文写信:"这个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爱,你错用情了.......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一件事,那些说爱情是人生唯一的事,更是妄人之言。我们要经得起成功,更要经得起失败。你千万不想挣扎,不要让一个小女子夸口说,她曾碎了沈从文的心......."
是了,胡适多么了解人生。他看透了这人的一生,情爱固然重要,但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一件事,那些说爱情是人生唯一的事,更是妄人之言。这个人是拥有着寻常男性对于爱情的理性,又或许是他此时并未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罢,又或许是他没有沈从文那样的经历和浓烈的爱罢。他并不懂沈从文,不懂他那种明知未来渺渺无期却仍旧因为那个人,因为那个女人而将自己的一生推向苦闷与不解。
果然啊,这个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爱。沈从文一生在遇到张兆和的那一刻或许便有了转角,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为他的"三三"跳动,他此后的一生都在追随着她的脚步。
可她,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爱。
直至他逝。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文人的爱情使然。
但他,多情亦钟情。
我其实觉得沈从文和张兆和除却情路坎坷之外,却又另类的般配。张兆和或许不爱沈从文,或许是追求爱的自由,又或许是天性的对爱理性。她在这段爱情中是如此的理性,以至于我初闻他们的爱情时,并不觉得唏嘘,只觉这是一场男女情爱的角色互换,他一生追随着她的脚步,痴迷执著。而她,一生都在追求着自己内心所求,从无顾虑。
这现实中的一切与茶峒一对男女的爱情多么不同。
一个求而不得,一个为爱守望。
-2018.11.12
摘自微信公众号 君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