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互联网券商遭质疑富途老虎证券暴跌

　　本报记者 罗辑 北京报道
　　日前，人民网一篇题为《个人信息保护法施行在即，跨境互联网券商何去何从？》的文章将跨境互联网券商送上＂热搜＂。以富途证券（futu.o）、老虎证券（TIGR.o）为主的上市跨境互联网券商股价出现放量下探。截至美股周四收盘，富途证券下跌12.41%，市值蒸发约15.3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98.98亿元），同日老虎证券下跌21.19%，市值蒸发3.3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1.37亿元）。
　　该文提及，从事跨境业务的互联网券商在展业问题上一直备受质疑，在用户信息安全以及合法化、合规化方面存在风险，并进一步提及，《个人信息保护法》让立足于美港股市场的跨境互联网券商再度走上风口浪尖，同时今年7月10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关于《网络安全审查办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通知的出台，对赴国外上市的跨境互联网券商也将是新的考验＂。
　　＂整改事件＂再起热度 多方面问题遭点名
　　具体而言，在个人信息收集问题上，该文提到，早在2019年7月，老虎证券、富途牛牛等APP曾因在个人信息收集使用方面存在问题等情况，被要求整改。回顾来看，2019年1月，中央网信办、工信部、公安部、市场监管总局四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开展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专项治理的公告》。为落实该公告相关部署，受四部门委托，全国信息安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中国消费者协会、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网络空间安全协会成立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专项治理工作组（以下简称＂APP专项治理工作组＂），具体推动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评估工作。同年7月16日，APP专项治理工作组发文，指出40款APP在个人信息收集使用方面存在问题，且未公开有效联系方式，并向其运营者发送了整改通知，其中便包括老虎证券、富途牛牛等相关APP。
　　对此，富途证券、老虎证券方面分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回应称：＂就2019年7月 APP专项治理工作组提出的整改意见，富途于第一时间和整改小组取得联系，并已经于2019年8月2日按照监管要求完成所有整改工作。2019年7月，集团在收到APP专项治理工作组发出的意见后，立即成立特别行动小组，与专项工作组进行深入沟通、积极配合，并已于2019年8月17日按照要求完成所有工作。＂
　　仅就个人信息的收集、使用问题来看，＂根据《网络安全法》规定，网络运营者收集、使用个人信息，应当遵循合法、正当、必要的原则，公开收集、使用规则，明示收集、使用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围，并征得被收集者同意，且不得过度收集、使用个人信息，应依照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和与用户的约定，处理其保存的个人信息。网络运营者不得泄露、篡改、毁损其收集的个人信息，不得擅自向他人提供个人信息，应当采取技术措施和其他必要措施，确保其收集的个人信息安全。＂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孟博提到，违规成本低，收益高，是相关金融机构违规收集个人信息，侵害用户权益乱象屡禁不止的重要原因，加大对违规行为的监管力度、严格落实主体责任，提高违规成本是大势所趋。
　　不过，除了＂整改事件＂，该文另就记者亲身经历的开户经过、换汇建议提到，近年来，从事跨境业务的互联网券商在展业问题上一直备受质疑。2016年7月，中国证监会就曾发布境外投资风险提示，并表示目前除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沪港通＂机制外，未批准任何境内外机构开展为境内投资者参与境外证券交易提供服务的业务。
　　信息的去向上，《个人信息保护法》中提出，个人信息处理者因业务等需要，确需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外提供个人信息的，应当具备下列条件之一：依照本法第四十条的规定通过国家网信部门组织的安全评估；按照国家网信部门的规定经专业机构进行个人信息保护认证；按照国家网信部门制定的标准合同与境外接收方订立合同，约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国家网信部门规定的其他条件。更进一步，今年7月10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关于《网络安全审查办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征求意见稿包括了＂掌握超过100万用户个人信息的运营者赴国外上市，必须向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申报网络安全审查＂等内容。
　　这意味着，跨境互联网券商除了展业问题、个人信息收集问题，还将受到跨境的个人信息流动将面临相应法律法规监管的影响。而其中，《个人信息保护法》即将在2021年11月1日起施行，对于跨境互联网券商而言，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对此，富途证券相关人士对记者提到：＂就《个人信息保护法》，富途在第一时间已经组织了相关专业人员进行法律精神学习理解，并安排相关团队进行了自查。＂该人士表示，富途亦一直保持定期自审自查工作，主动与监管部门保持沟通，加强对个人信息安全相关管理要求的专业度学习，不断提升对个人信息安全保护的意识和能力。同时，富途也聘请了外部专业的安全团队，定期且持续提供安全检测报告，主动优化系统并加强风险防范能力。
　　老虎证券方面也提到：＂我们也高度重视近期将要施行的《个人信息保护法》，已经在集团内部组织了多轮学习、培训和考核，并聘请了专业律师和外部专家提供相应指导意见，落实到集团各项业务运营中。同时，集团内部将持续强化对相关法律法规的学习和培训，密切追踪最新监管规定，定期自审自查，切实落实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要求，严格保障用户个人信息安全。＂
　　相关监管政策存不确定性
　　实际上，对于跨境互联网券商而言，其展业迄今一直存在不可绕开的监管问题。多位关注跨境互联网券商的分析人士，均在投资这一板块的风险提示中明确监管风险的存在。
　　＂根据《证券公司监督管理条例》规定，境外证券经营机构在境内经营证券业务，应当经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批准。＂中信建投非银及金融科技分析师赵然在研报中提及，受不具备境内经营牌照的影响，相关互联网券商的服务对象存在一定局限性。
　　平安证券非银与金融科技分析师王维逸及其团队在研报中也提及，人民币跨境投资有政策风险。＂目前法律尚未允许人民币投资境外证券业务，跨境互联网券商可能面临境内用户无法入金的风险。＂
　　对此＂不确定性＂，财经评论员张雪峰从当前个人信息跨境流动的监管提及，＂由于涉及到跨境，对于某一个国家的某一个独立监管部门而言，监管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和挑战性。其需要通过加强各国监管机构的合作来实现，境内外监管机构达成一定的合作协议，也需要同一国家不同监管部门之间进行相互配合，例如证监会、网信办、公安部等部门联合执法。严格监管跨境信息流动，有利于互联网券商行业更加规范化，对于整个行业而言是长期利好的。＂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市场对于富途证券与老虎证券等跨境互联网券商的关注度不断提高，其背后是富途、老虎上市以来相关用户数据的不断放量。国信证券非银行金融业分析师王可曾就这一情况提到，跨境互联网券商作为依托互联网技术和展业逻辑，为全球华人及其他客户提供跨市场综合证券投资服务的新兴券商，中概股的蓬勃发展和华人旺盛的海外投资需求是跨境互联网券商兴起的主要原因。＂截至2021年一季度末，富途和老虎客户资产规模总计为809亿美元。华人海外股票投资规模预计持续增长，预计投资规模在1.3万亿美元到1.5万亿美元。＂
　　这部分需求的存在为跨境互联网券商提供了土壤。不过也正因如此，赵然指出，互联网券商是以＂用户导向＂为主的流量平台商业模式，其业务本身无法避免地受到市场活跃度的影响，例如富途控股与老虎证券主要受到港美股活跃度的影响。若市场活跃度大幅降低，可能触发减值拨备，从而对公司经营造成一定的风险。
　　此外，王维逸及其团队提到：＂现阶段国内互联网券商变现主要依赖交易佣金以及基金代销，如果股票交易市场和基金销售市场趋冷，则会严重影响国内互联网券商收入的增长。同时，国内互联网券商的流量基础都是各自的内容资讯和社区平台，可能出现因平台审核不严出现违规内容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