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中亚地区一直是世界上能源资源储备最丰富的地区之一。天然气、石油等资源甚至成为了不少中亚国家的支柱经济。 然而,土库曼斯坦作为中亚地区能源储备名列前茅的国家。 很长时间以来却饱受贫穷的困扰,守着令所有国家眼红的天然气资源,却无法将其转化为经济优势,这究竟是为何? 在土库曼斯坦困难之际,中国主动向其伸出援手,帮助土国建立了一系列的天然气开发、输送设施。 作为回报,中国获得了土国的天然气优先供给和优惠价格。 而在当今这个各国利益交错的世界,中、土两国能源合作关系又会走向何方? 中、土天然气合作 2007年7月7日,中国石油公司与土库曼斯坦油气资源利用署、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国家开采局签署了《产品分成合同》与《天然气购销协议》两份文件。 标志着两国就天然气合作勘探、输送、贸易等相关事宜正式提上日程。 协议表示,中国将帮助土库曼斯坦在30年内,建设一条西起土国东部能源储量丰富地区,途径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地区,最终抵达中国的天然气输送管道。 管道建成后,土国计划每年向中国输送300亿立方米天然气资源。 同年8月29日,土国政府向中国石油颁发勘探开发和承包商许可证,土库曼斯坦陆地上最大、且唯一一条天然气开发分成项目——阿姆河天然气项目正式启动。 土库曼斯坦本国并不具备建设天然气开发和输送的能力, 而中国也鲜有在国外地区建设天然气基建设施的先例。 此次的施工地点又是在荒芜、贫瘠的沙漠地区,这无疑给阿姆河项目的施工带来了很大的难题。 2008年6月,阿姆河项目第一期工程开始,一系列挑战便展现在了开发公司的面前。 首先是工程时间非常紧迫。 按照要求,第一期工程需要完成28座井场、上百公里运输线以及沿途大量站场的修建,而留给施工队的时间只有一年半时间,一期工程必须在次年年底完工运行。 第二个挑战自然是自然环境的恶劣。 哈萨克斯坦80%的国土面积被卡拉库姆沙漠覆盖,阿姆河项目又位于沙漠腹地,夏季高温、冬季酷寒,这给施工队的进度造成了严重的干扰。 此外,物资装备的采购和输送、中、土双方人员沟通存在的障碍,也在延缓着项目的进度。为了顺利完成项目,工人们夜以继日地劳作。 据海外的工人回忆:"那时候去营地必须要携带的三样东西,就是铲子、馕、水。" 大家在工作现场一待就是一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靠随身带着的食物和水补充能量。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边施工一边摸索, 总结出了一套因地制宜的"阿姆河模式"。 2009年12月14日,阿姆河项目一期工程准时投产,中、土两国的天然气合作取得了初步成功。 在投产典礼上,不光有两国元首出席庆祝,就连通道途径国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也派出国家元首观礼,对阿姆河项目的成功表示惊叹和祝贺。 土库曼斯坦总统库尔班古力更是盛赞:"中国石油公司仅仅用了18个月的时间,就在广袤的沙漠中建成一条天然气‘高速通道’,他们是英雄般的建设者。" 次年,阿姆河项目继续扩展产能开发,对土库曼斯坦东部地区的天然气资源进行了大规模开发。 2013年9月,中国国家领导人访问土库曼斯坦,就复兴气田开发一事达成协议,两国天然气项目合作规模迈上新的台阶。 2021年,土库曼斯坦总统正式对外宣告: "已经将中国81亿美元基建欠款全部还清。" 库尔班古力 这笔款项正是中国这些年来帮助土国修建天然气基建的贷款。同时土国作出声明, 未来土国的天然气资源仍会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国。 土库曼斯坦之所以会高调做出这样表示,自然还是因为中国对土国天然气基建的援助,对土国的经济腾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知道,在中国愿意出资帮助土国开发天然气资源之前, 土国一直以来都只能守着庞大的资源干流口水。 由于种种原因,其天然气开发、输送、贸易,很长时间以来都处于空白。 土库曼斯坦天然气窘境 截止2017年年底,土库曼斯坦的探明天然气储量达到19.5万亿立方米,占据全世界天然气储量的10%,位居世界第五位。 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景点可以证明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储存量的丰富, 这个景点被称作"地狱之门"。 这是一处苏联时期科学家在勘探石油资源时,不小心钻到了地表浅层的天然气田。 当时科学家们并不了解情况,只担心其中的气体泄漏出来会导致伤亡,遂打算将其点燃消耗, 没想到这把火一烧就烧了48年时间,至今仍然没有熄灭。 这还仅仅是土库曼斯坦的其中一个气田,可见其天然气储量的丰富。 不过与其储量形成明显对比的是,在中国对其投资投产之前,土国每年的天然气出口量仅仅占据全球的2%。 限制土国天然气出口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地理位置是最大的限制因素。 众所周知,大规模天然气出口途径仅有两条,要么通过海运输送,要么通过管道运输。 而土库曼斯坦位于中亚地区,四周被乌兹别克斯坦、伊朗、阿富汗等国包围,是个实打实的内陆国, 没有出海港口,这就导致土国的天然气输送只能通过管道。 然而,土国临近的俄罗斯、伊朗等国,本就同为天然气出口大国, 土国的天然气在临近国家中根本卖不出去。 俄罗斯看出了土库曼斯坦面临的窘境,于是提出可以与土国进行天然气贸易往来。 但占据谈判优势的俄罗斯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表示只愿以远低于国家标准价的价格与土国进行交易。 土库曼斯坦受制于人,只能同意将天然气低价卖给俄罗斯。 俄罗斯从土国买到天然气之后,转手再以国际标准价卖给欧洲市场 ,一来一回赚得盆满钵满。 纵使土国对俄罗斯的投机做法非常不满,但考虑到自身实在缺少开发实力,也只能任由俄罗斯"剥削"。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土库曼斯坦要想通过天然气贸易助力经济,只能将目光瞄准更远的地区。可是不管往哪个方向发展,土国的天然气管道都会途径他国领土。 在天然气贸易方面, 土国与中东地区几个国家之间就是竞争关系, 这几个国家自然不能容忍土国的管道修建到自己的地盘上来。 1999年的时候,土库曼斯坦曾经想出过一个办法, 从海底修建运输通道,实现天然气交易。 这本是一个土国天然气打开国际市场的好机会,土库曼斯坦甚至已经找好了买家,就差签订协议。 可还没等计划落实,欧洲市场突然发现的一个大气田却扰乱了这个计划,海底运输通道计划只能告破。 再者,土库曼斯坦本国的自然环境也给天然气行业发展带来了阻碍。 土国80%的国土都被沙漠覆盖,这就注定其国家发展会受到严重限制。 贫瘠的土地、恶劣的环境,这使得土国在大规模出口天然气之前,一度成为了世界上最贫穷的几个国家之一。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家根本无力自主对天然气进行产业化、规模化的开发。 所以就算土国周边国家不对其过境运输通道的修建进行阻挠, 土国也并无独立能力将天然气转化为经济实力。 好在正当土库曼斯坦一筹莫展之际,中国向其伸出援手, 表示愿意借给其81亿美元的贷款和技术支持。 有了中国的援助,土国的天然气勘探、开发、输送、贸易等问题迎刃而解。 所以当土库曼斯坦因为天然气的大量出口,经济上有了起色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将欠款还给了中国,并表示会继续深化、、加强两国的贸易往来。 可以看出,土国对于当年中国的援助之举,还是感恩在心的。 而事实上,中、土双方的这次合作,也算得上一次双赢。 能源合作局势仍旧复杂 自土国2009年12月对华供气以来,已经有超过3000亿立方米天然气自土国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中国。 这些天然气经过西气东输管道,进一步被输至我国的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地区,为我国的经济发展提供了莫大的助力。 与此同时,3000亿立方米天然气, 可以替代大约4亿吨煤炭,减少4.26亿吨二氧化碳和660万吨二氧化硫的排放。 在环保方面,这些天然气的到来相当于种植了39亿棵树木,大约为2.46亿辆汽车一年的排耗。 土库曼斯坦天然气的到来,为中国能源结构的调整、节能减排计划的落实、民生需求的稳定供给等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土库曼斯坦来说,与中国的合作不仅为他们带来了一个庞大的天然气市场, 更关键是土国的天然气可以借机销售到全世界各地, 这对于其本国经济的崛起非常重要。 据了解,现如今土库曼斯坦国民经济中的九成都来自天然气交易。 不过,眼看中、土双方在这次合作中均受益匪浅,不少别有用心的国家便开始眼红。 尤其是在中国的"一带一路"计划提出之际,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将手伸向土库曼斯坦,甚至中亚这片资源肥沃的土地。 美国的"新丝绸之路"计划、日本的"丝绸之路"外交、印度"季风计划", 均涉及与中亚各国开展能源合作的框架。 一时间,土库曼斯坦成为了香饽饽,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而随着土库曼斯坦与多方合作的展开,中、土双方的天然气贸易往来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定影响。 土库曼斯坦目前的主要能源输出通道有三个, 分别是通往俄罗斯的北向通道;通往伊朗的南向通道;通往中国的东向通道。 然而土国并未就此满足,一直在致力于能源多元化出口战略。 比如绕过俄罗斯向欧洲供气、推进土国-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输送线路的实现,随着这些多元化出口战略的一步步落实, 土国的天然气资源便彻底打开了国际市场。 届时土国便可以在中国、印度、欧洲等能源需求大国之间占据主动优势,而中国最开始的援助之恩在那个时候是否还能起到作用,就很难说了。 在近几年的天然气供给中,到了北半球天然气供应最为紧张的冬季, 土国便存在不少趁火打劫、提高价格的行为。 虽然土国官方给出的理由是设备故障、天然气输出量减少,但个中真相大家都一清二楚。 所以总的来看,未来世界各大能源消耗体与土国、中亚地区的能源博弈,仍要面对一番复杂的局面。面对这样的情况,中国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虽然土库曼斯坦是中国当下海外天然气进口最大来源 ,可中国也在落实自身的能源进口多元化战略。 目前,中国的天然气进口通道也已经形成了中亚、中缅、中俄等多条渠道,沿海地区的接收站进口通道也在打造中。 据统计,东部各大城市有近30座天然气能源接收站在等待建设或审批中。 可以预见,在2-3年的时间内,东部地区会迎来一波能源接收站投产高峰,届时中国的能源进口多元化战略又会迈进一大步。 在当前人类社会发展局势下, 能源仍旧是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动力 ,也是世界各国争抢的对象。 中国与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合作,是双赢的局面,双方从中获益颇丰。 未来两国的能源合作将会走向何方,我们尚且无法预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 中国会一直贯彻"向身处困境中的友邦伸出援手"的美德, 而对于自己的安全和利益,中国也会寸土必争、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