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中非能源合作行稳致远

　　刘朝全
　　中国石油集团经济技术研究院
　　中非双方高度信任，中非友谊坚如磐石，中非合作成果丰硕。中非友好关系经历半个多世纪的风雨考验，双方在关乎彼此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和重大问题上始终坚定地站在一起。
　　当今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新的机遇和挑战，中国和非洲加强经贸合作，携手共建＂一带一路＂，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更好地造福中非人民，为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世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中非经贸合作发展迅猛
　　中国高度重视与非洲合作。中国与非洲各国政府间的＂中非合作论坛＂始于2000年，极大地促进了中非经贸合作。从过去40年的中非贸易额增长看，1980年中非双边贸易额仅10亿美元，2000年达到100亿美元，20年增长了10倍。
　　2021年，商务部副部长钱克明表示，自2000年到2020年，中国与非洲的双边贸易额总量在2.5万亿美元左右（其中从非洲进口1.2万亿美元，向非洲出口1.3万亿美元）。其中，70%是由民营企业完成的。中非贸易在这20年里获得巨幅增长。2021年，中非双边贸易额达到2543亿美元，是2000年的25倍。
　　中非贸易从过去的相对平衡到目前有不平衡的趋势。过去20年里，中非贸易总体上是均衡的，个别年份进口高些，另一些年份出口高些。2015年以来，非洲对中国的贸易连续出现较大逆差。以2021年数据为例，据中国海关总署统计，中国对非洲出口1484亿美元，自非洲进口1059亿美元，非洲对中国贸易逆差425亿美元。
　　非洲对中国的贸易逆差，与非洲经济总量有一定关系。2021年，非洲53个国家的GDP总量是2.58万亿美元，仅相当于中国GDP(15.82万亿美元)的六分之一。以这么小的经济总量，要支撑起对外贸易平衡，有较大难度。但是，一些中东国家尽管经济总量不大，凭借着丰富的油气资源出口，就能获得巨额贸易顺差。
　　中非油气合作的
　　成果问题及改进建议
　　中非油气合作是经贸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促进了非洲国家的经济发展。中非能源合作始于1994年签署的苏丹6区产品分成合同，随后又于1996年签署了苏丹1/2/4区产品分成合同。随着投资建设和项目投产，在苏丹建立了相对完整的石油工业体系：油田勘探开发、长输管道、炼油化工、成品油销售，使苏丹从纯粹的石油进口国变成石油出口国，国民经济获得极大发展，中国与苏丹的油气合作，被称为对外合作的典范。
　　随后，乍得、尼日尔向苏丹政府学习经验，邀请中国企业进行重大石油项目投资。目前，中国石油在莫桑比克，与国际公司共同参与海上油气田勘探开发；中国石化在安哥拉等国，中国海油在乌干达都有较大投资。在利比亚、阿尔及利亚、尼日利亚、加蓬、突尼斯、毛里塔尼亚、赤道几内亚，也有中国石油公司的足迹。除投资活动外，还有大量工程技术公司为当地服务。这些投资和服务活动，既有中国的国有企业，也有私人企业。未来，在埃及、坦桑尼亚、马达加斯加等国，也会有更多的中资企业参与投资和服务。这些合作促进了东道国的经济发展。
　　中国的对外油气合作开展较早，规模也较大。据中国企联发布的＂2022中国跨国公司100大及跨国指数＂榜单显示：中国100大公司海外资产首次突破10万亿元人民币，中国石油位列第一。
　　从对东道国的贡献看，中非油气合作增加东道国税收、带动就业，促进产业升级发展、社区贡献、培养人才，促进东道国的行业管理与国际接轨，促进民间友谊进而促进政府关系、改善投资环境等；从对中国的贡献看，增强油气保供能力、获取一定经济效益、提高中资企业国际化水平、帮助中国政府相关部门更好地管理和服务国际公司等。2023年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10周年，也可以从＂五通＂，即政策相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5个方面作深入总结。
　　正视中非油气合作中存在的问题并设法改进。中非油气合作在不同国家面临的问题既有个性也有共性，存在着诸如税收稳定条款（法律稳定）、投资保护、避免双重征税、审计期限、征地、环境保护、劳务许可、货物清关运输、外汇强制结汇、外汇进出限制、及时足额提油、欠款付息、强权寻租腐败、项目安全保护、境外势力抹黑中非合作等问题。企业投资是商业行为，投资者要追求合理回报，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将使项目工期延长、投资加大、费用增高、利益受损，伤害投资者的积极性，进而使东道国的长远利益受损。
　　正视问题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合作。改善东道国的投资环境，中国政府相关部门、中资企业需要与东道国政府部门、企业一道，列出主要问题清单，共同商讨，逐个加以解决，促进互利共赢。企业间能够协商解决的问题就尽量不要麻烦政府，如果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则政府需要提供及时和必要的指导和帮助。特别要注意的是，与东道国磋商解决问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了解其历史、宗教、文化、当地习俗；要注意态度，不妨曲折迂回，曲径通幽。在德黑兰说服伊方管理部门PEDEC将北阿项目钻井合同授予中资公司GWDC时，笔者有切身体会。
　　中非油气合作需要进一步加强。一是加强和扩大传统的油气合作。卡塔尔退出欧佩克后，欧佩克现有13个成员国中，非洲国家占7个，分别是阿尔及利亚、安哥拉、刚果、赤道几内亚、加蓬、利比亚和尼日利亚。中国企业在这些成员国的油气项目参与度（参与项目的油气产量占这些国家的油气总产量百分比），远远低于中东的伊拉克、伊朗、卡塔尔和非欧佩克成员阿曼。中国企业可以考虑在这7个国家扩大业务。二是进一步在非洲的新兴油气生产国寻求有效益的油气合作项目。建议重点关注地中海沿岸的埃及、东非的坦桑尼亚勘探区块以及相关海域，但需量力而行。
　　中非能源合作从
　　传统油气逐步向清洁能源发展
　　中非能源合作要从传统油气逐步向清洁能源扩展。
　　光伏是未来中非能源合作的重要增长点。非洲大陆3000多万平方公里，撒哈拉沙漠占30%，是全球光伏资源最好的地区。随着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担忧，对能源转型的需求日益迫切。在未来几十年中，随着非洲经济和基础设施的逐步改善，加上非洲与欧洲地理距离较近，其产品受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是一种碳税，2026年将要实施）的影响程度，会超出我们现有的认识。虽然因为电网、消纳能力、配套稳定能力不足的限制，尚不具备大利发展的条件，但在油气处理、管道输送等一些可以替代燃煤、油气的地方，用光伏置换油气和煤作为动力，可以获得一定的效益。例如，中国石油在乍得、尼日尔的油气生产中，就有部分环节利用了太阳能，并对太阳能利用做了进一步规划。非洲陆上和海上都在开发风能，例如肯尼亚。中国企业应以长远眼光，相继参与非洲的清洁能源项目。
　　未来,碳中和会给非洲国家带来巨大压力。全球约400亿吨/年的二氧化碳排放，超过100个国家已经承诺2050~2060年实现碳中和。最激进的国家是乌拉圭（2030年）和芬兰（2035年）。受经济社会发展制约，目前非洲只有南非（2050）一个国家承诺碳中和。可以预见，未来非洲国家会面临巨大的碳中和压力。一方面，降低二氧化碳排放；另一个方面，要做好CCUS（二氧化碳的捕集、利用与封存）这一点尤为重要。
　　这是半个世纪后在非洲的大商机，挑战与机遇并存。
　　中非能源合作，官方重视、民间基础良好、成绩斐然，后续压力和增长空间都非常大。让我们共同关注、共同面对、共同行动，为中非合作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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