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使命
最近一段时间,网络上热闹非凡,批莫言,批贾平凹贾浅浅,用网络暴力挟裹舆论,煸惑民粹。铺天盖地,群情汹汹。以贾浅浅的几首屎尿诗作为靶点,结队群殴,嘲讽漫骂调侃攻击无所不用其极。
其行为作法早已超越了文学批评的道德底线。
其显著的特点是先抢占一块道德高地,把自已先化身为正人君子,然后居高临下大张挞伐。在我们特殊的语境条件下,君子文化源远流長底蕴深厚。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曾经被五四运动,被以鲁迅先生为代表的左翼文化先驱们批得奄奄一息遍体鳞伤。但运动的风头一过,一切都复归原位。
这就是文化惯性的强大力量。中国的君子文化,源于儒家学说,孔老夫子在构建儒家理论体系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需要一个庞大的君子群体,去实现他理想化的理想社会。而君子群体则是儒家理想社会的中坚和砥柱。
儒家理论对君子群体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简而言之,修身正己,省心节欲,以伦理道德治国平天下。
这是儒家学说最核心最辉煌的伟大创造,更是它最核心的政治理念。
再简单点说,所谓的君子文化,翻译成现代术语也就是精英文化!而中国的君子阶层在整个封建时代長达两千余年的统治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就是中流砥柱,功不可没。它和我前面引用的"正人君子""君子文化"不可同日而语,不是一回事!我所引用的,是带有讽刺意义的一种社会现象,披一张虎皮,抢一个道德制高点,把对方置于一个道德凹地之下,指手划脚大张挞伐的现象。它与传统的精英文化没毛钱的关系。
现在,我们具体地提到莫言,贾平凹两位,这两位在中国传统精英阶层眼中,是具有代表性的另类!尤其是莫言,对他所获得的矛盾文学奖,和诺贝尔世界文学奖,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复杂情绪。他们认为,就莫言的文学成就,在国内,充其量也只是个二流作家,得此殊荣,他们心里有一股古怪而又复杂的情绪。原因是,这两位另类作家,在他们的作品中,都有大面积的,露骨的色情描绘。
让他们感到不适,感到压抑,感到有一种喘不气来的压迫感!并本能性地感到肮脏,下流,低俗……
并由此感到一种原罪性质的道德危机,怎么能这么写?写这些东西呢?
我们再返回来,谈我们的传统文化,以儒家伦理道德为基础构建起来的传统文化,它至高无上的理论支撑点,就是其强大的道德感召力!
但理论终归是理论,而实际的情形又是什么样子呢?
以皇帝为首的封建精英统治集团,就以色情欲望为例,他们一方面大面积占有女人,纵情享乐,另一方面又高台教化,以道德治天下。
再等而下之,当这些仁义君孒们玩女人,嫖妓,偷情,交欢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羞耻感,罪恶感,压抑感,不适感吗?
再等而下之,就是我们普通平民百姓,在两性交欢的时候,有过上述感觉吗?
没有!那为什么,当一个作家,只不过在他的作品中,还原了某些过程,就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不好回答吧,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么我来告诉你。
这牵扯一个最本质性的问题,人性!
那么人性是什么?人性是人的本能性加人的社会性,构成人性的基本定义。先说人的本能性,我们的老祖先孟子总结得很到位"食色性也"!就是说人有两种本领不用教不用学,是先天带来的,人人都有,人人都会!一个是吃东西,不用学,刚生下来的孩子就会吃奶,再就是两性交合,不用人教,到了年龄自然就会。这就是人的本能性。再说本质一点也是人的动物性。这两种本领不但人有,任何动物也都有。但人还有自己的社会性,动物却没有,这也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那么什么又是人的社会性呢?比如说人的群体性,任何个人,离开群体是无法生存的!所以人对群体有归属感,人会对环境有所认识,会形成自己的认识和观念,信仰,等等,其他动物却不能,这就又构成了人的社会性。
综上所述,人性中有动物性的一面,也有社会性的一面,社会性的一面里,就包括信仰,观念等等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其中观念这一项里就有一项很重要的东西叫作道德,它的作用是引导我们,应该去想什么,去做什么,不应该想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应该想的,应该做的,就是美的善的,不应该想的做的,就是丑就是恶……
这一切的一切,就构成了人的社会性。
现在,该说到本文的核心话题了,说到作家写他的作品,一切话题都是为了研究人,和他现实的生存环境而展开的,人的喜怒哀乐生死存亡,人的跌扑沉浮得失荣辱……
一切文学作品都是写人的,人的社会性动物性,美的善的丑的恶的,构成了几乎无限丰富无限复杂的人性本质。世界有多复杂社会有多复杂,人性就有多复杂!
深度开掘的文学作品,描准的就是人的灵魂!善的美的丑的恶的,把一个全方位真实的人的形象,展示给读者,是作家的责任和良知,是作家义不容辞的艺术自觉!
所以,当我们看到作家们在他的作品中,出现一些人的某些动物性本能冲动,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呢?
而正人君子们,难道连这些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懂吗?有一句话叫作,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做得,为什么就说不得呢?不过就是一层纸,为什就捂得揭不得?
莫言,贾平凹,也包括贾浅浅,只不过是把这层纸,撕开了个小小的口子,就要天下共讨口诛笔伐吗?
再回过头来想想,觉得有点可笑,那些把茅盾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还有这俩人获得的其他文学奖项,授给这两位作家的专家学者们,全都变成了白痴,傻子,无能者,帮凶,恶棍!人多,起势,起哄,就能证明你们的正确和正义吗?l
历史,将会证明一切!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