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写的故事
月亮出来的时候,把金柱家的院子照的如水一般明亮。金柱在这个时候走进自家大门,金柱房间里亮着灯光,爹在窗户下使劲咳一声,柱,睡吧,金柱大气不敢吭一声,吧嗒,拉灭电灯。碎银一般的月光透过窗户,一直淌在金柱的床上,秀兰依偎在金柱怀里,小声说,你明天不去剧团上班,咱去乡里照相馆给孩子照张周岁留影吧!秀兰说着话摸摸身边熟睡的小妮,金柱点点头。爹一个人在院子里,脚步声响起来,又响过去,秀兰心里像有一把卷刃的大锯,锯的心事重重。
一天夜里,小妮哭个不停,爹在院子大声喊,哭,哭的老子睡不安稳,拿着一把铁掀咣咣使劲在金柱的房门上拍的震天响。秀兰吓的全身哆嗦,把奶头塞进小妮嘴巴里,眼睛噙满泪水。第二天,秀兰带着小妮去了娘家,金柱拿着离婚证,独自伫立在旷野余晖中。
金柱一个人呆在房间,爹咣当跺开房门,大声呵斥,你以后咋办,凑到金柱旁边,拉着金柱一只胳膊,金柱挣扎着推开爹的手,爹又骂,敢打你爹,伸手扇金柱一耳光,我让全村人知道,你这个逆子打老子,又一记耳光扇在金柱脸上,金柱的门牙磕在木桌上,掉了门牙的嘴巴流着鲜血。第二天上午金柱像一条懒懒的狗,一步三晃走在村路上,俯下身伸手捏起地面上没熄火的烟头,猛劲的吸。
金柱在村口惨淡的阳光里,蓬头垢面躺在玉米杆窝里沉睡,只有爹喊,柱,回家吃饭,金柱才慢慢站起来,躲闪着爹打在身上的小棍,像一只猴子似的跳着回家。
哥,吃饭,银柱喊,银柱曾经在大西北部队服役多年,刚转业回到乡工商所上班,银柱说着话给金柱披上一件羊毛内衬军大衣,金柱裹着崭新的军大衣,玉米窝里一躺,大口吸着烟。
村口,一个冬日午后,市里剧团演出,金柱问着剧团一位男人讨烟,那个男人递给金柱一支烟,你在剧团呆过,今晚去露两手,还有烟,那个男人说。嗯嗯,金柱猛劲地点头。
冬日晚上,依坡而搭的简易戏台子上,昏黄的灯光照着前方黑压压的父老乡亲。金柱脱去赃兮兮的军大衣,落座,挺身,一名头把弦的乐师,立即开始正戏之前垫场的板头曲。上下挥动,左右用力摇摆的双臂,一扫平日的无精打采。左手横拉,右手竖滑,其曲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忽而微闭双眼,猛然怒目圆睁,哀愁喜伤等诸般表情的乐曲,悠然飘荡在村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