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孔融让梨》这个历史典故的人多,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你认识的那个打小就资质聪颖的孔融,其实还是孔子的第19代世孙。 知道曲阜孔家后人,血脉延绵千年不断的人多,但今天我要告诉你,其实作为孔家第19代世孙的孔融,并没有为孔家血脉传承留下子嗣。 因为孔融死前落下的罪名,光是致命的就有"不孝父母"、"欲图不轨"等诸多项,他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都因为他的罪行而落的了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看到这里,可能就有人会问了,自带名人后代光环,又从小就谦逊有礼的孔融,为何会犯下如此大错? 孔融及其直系亲属被杀后,孔家又是怎么得以将血脉延续下来的? 别着急,现在就让我们回到汉朝末年,在纷争不断的三国时代里,一睹身为大儒后代的,东汉名士孔融的风采。 家学深厚 少有异才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用类似"让梨的孔融最后却因不孝而被处死"为标题的文章。 不瞒大家说,我确实刷到过类似的文章,还一度相信过标题中的信息。 毕竟"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实寡",年少有才华如方仲永者,亦会泯然众人也,像孔融这样幼年时有高尚品德的人,也难免在在长大后,变成利欲熏心的歹人。 但是历史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如果你真的相信了那些关于孔融的流言蜚语,你可真就是冤枉了他了。 作为实打实的孔子后代,孔融一家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朝,可谓是受尽了优待。 孔融的七世祖是汉元帝的老师,而孔融的父亲也是官至太山都尉,孔融的历代祖先都生活在曲阜地区,他家应该算的上曲阜地区有名的大家大户。 身为孔子的后代的一支,孔融一家的品德也都是一等一的端正,能在小时候就懂得将个头大的梨,礼让给兄长的小孩,想必也生活在一个家风极好的家庭里。 孔融的一家的德行都非常的高尚,从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家庭成员都是值得信赖的正人君子。 古时的人都喜欢和文人雅士交往,孔融的哥哥孔褒也不例外,但是孔融哥哥的一个朋友,居然给孔家人带来了牢狱之灾。 事情是这样的,孔褒有位好友名叫张俭,这张俭虽然也是名士,但却因得罪中常侍,而被按上了子虚乌有的罪名。 为了逃难,张俭来到了知己好友孔褒的家中,但当时孔褒并没有在家中,张俭本想拂袖离去,继续自己的逃亡生涯。 哪曾想,孔褒的弟弟,也就是孔融,执意让张俭留在家中。 彼时的孔融只有十六岁,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会为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几日之后,张俭藏匿在孔融家的事被传了出去,孔家人虽然帮助张俭再次逃走了,但犯有包庇罪的他们不得不接受官府的审问。 孔融主动请求,让官府拿自己来惩罚,但孔融的哥哥认为,张俭是自己的朋友,要罚也应该罚自己,一时间,官府的人也不好判断两兄弟到底是谁有错了。 最终,官府的人请来了孔融的母亲来定夺错究竟在谁,没想到孔融的母亲却说,要罚就该罚自己,因为是自己做长辈管理不严才导致了孩子犯错。 孔融的父亲早逝,操持家中大小事务的,也自然变成了孔融的母亲。 面对两个儿子招来的杀身之祸,孔融的母亲并没有因此责备两个儿子。 由此可见,孔融一家人都是值得交往的好人。 虽然最终官府还是判了孔褒的罪,但是孔融的善良与担当是不能否定的。 作为东汉名士与建安七子的领头人,孔融的文学才能也是不容置疑的。 孔融擅长奏议散文,他的作品充满了讲究的辞藻与华美对称的字句,他的写作风格充满了浓重的骈俪气息,但在孔融的作品中,最重要的不是表达的形式而是表达的内容。 在孔融的作品里,伸张教化、宣传仁政以及对时政直抒己见是主基调。 他写下的反对实行肉刑的文章,犀利的抨击了肉刑的残忍,他的这篇文章,也成了后世文臣们政策讨论时的依据。 北海国相 孔融是也 孔融生活的年代实在是动荡,但在那战乱与纷争接踵而至的东汉末年里,孔融却始终在竭尽全力的做体恤民情的好官,做仗义执言的文臣。 董卓废汉少帝刘辩前,孔融因与上司意见不合谎称生病在家修养。 其实,官场是不太待见孔融的存在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孔融性格太耿直这一点,就惹怒了他的不少同僚。 要不是孔融因为才华出众而颇具盛名,他早不知道被人暗杀了多少次了。 不过好在还是有人赏识他的,在家赋闲了不久之后,孔融又走马上任了新的官职。 只是不巧的是,孔融这个常常一针见血、直抒己见的文臣要辅佐的对象,偏偏是权倾朝野的奸臣董卓。 身为汉王朝的拥护者,孔融根本就不想辅佐董卓,但他也知道汉朝势微,短时间内无法在兴盛起来。 在与董卓的交锋中,孔融时常能占据语言的上风。 但毕竟董卓实为奸人,孔融的匡正之言虽字字都是发自肺腑,但董卓可不在乎这些,谁让他不舒服,他就为难谁。 本想着这孔融也算的上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便和他识破脸,哪成想,这人竟是如此的喋喋不休,每日仁政、道义的言论,实在是听的董卓头大。 此时适逢黄巾起义闹得沸沸扬扬,董卓便使了个法子,将孔融调到了受黄巾军影响最大的北海去了,孔融也因此成了北海的国相。 北海地区的治安非常混乱,虽然董卓没把孔融处死,但让孔融一介文人待在北海,孔融能活下来都算命大。 但孔融不仅活下来了,还把北海治理的不错。 北海地区有很多参与到黄巾起义的起义军,也就是所谓的叛贼。 面对这些人,孔融并没有选择用一棍子全打死的态度处理他们,反倒是将他们聚在一起,教导他们以礼待人。 北海地区的教育水平不高,孔融效仿自己的老祖宗孔子,也在民风不开化的地方修建起了学校。 孔融知道百姓们选择起义的真正原因是苦于压迫,于是孔融教导下级官员说,百姓们只要有一点善行就要做出嘉奖他们的回应。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但在战乱不绝的东汉末年,身首异处的人能得到安葬并不轻松。 察觉到这一点的孔融就组建了专门的团队,负责为北海地区没有地方处理后事的人提供帮助。 孔融的行为也感动了北海地区的人民,人民纷纷赞叹孔融是位好官。 正色敢言,但言辞过激 世事难料,昨日还是董卓"独霸汉庭",今日又成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身为一介文臣,孔融改变不了朝代的更替,但他知道怎样的君主才是他值得跟随的。 显然,刚愎自用的董卓与自私狭隘的曹操,都不是值得委以重任的君王。 孔融这人虽广交天下贤士,得以让海内英才信服,但也不是和人人都能相处的来的,和董卓他相处不来,和曹操他更是无法和平共处。 他和曹操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在曹操进攻邺城屠杀邺城居民时,孔融就对他心生厌恶了。 哪成想,曹操的儿子曹丕,还违背道德伦理强娶别人别人的妻子,这一点让孔融更加厌恶曹操了。 孔融到底也是个不怕死的,为了讥讽曹丕的行为,还特意给曹操写了信。 他在信里暗讽,是曹操的放纵导致了其子曹丕,做出如此有失道义的行为。 上下级之间岂能如此放肆,曹操对孔融也是恨之心切,但无奈这孔融是名人后代且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种种原因制约着曹操无法下手。 孔融不仅在语言上嘲讽曹操,还在利益上忤逆曹操。 孔融曾上奏取消国都千里内的封侯制度,这一点严重影响了野心勃勃的曹操的利益,如果取消千里以内的封侯制度,曹操如何当上魏王? 孔融的存在令曹操感到烦恼,曹操不敢保证这孔融不会在未来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 其实这曹操也是求贤若渴的人,但只有拥护他的贤士才是对他有帮助的。 所以,孔融是留不得的。 诛杀三族,但孔门不绝 身为大儒后代,孔融身上还肩负着传播儒家思想的重大使命,然而作为孔子二十世孙的他,却在和曹操在语言的交锋中,说了落人把柄的话。 儒家学说向来讲究孝顺老人,但孔融却提出了"父母无恩论"的观点。 其实孔融并不是个不孝顺的人,他父亲去世时,他曾痛哭到不省人事,他提出的"父母无恩论",只是在批判"愚孝"这种社会陋习。 但孔融在遇见曹操后所作的一切,都成为了令他走向最终灭亡的导火索。 "无恩论"成为了曹操压倒孔融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之孔融先前在曹操眼前说过的不被认可的种种政见。 最终曹操以"谤讪朝廷"、"欲图不轨"、"不孝父母"等罪行判了孔融满门抄斩之罪。 面对死亡,孔融和他的子女表现出的从容不迫实在令人佩服。 孔融死前依然毫不向曹操服软,他死后,两个年幼的孩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被曹操的手下杀害前,有人问孔融的儿子是否害怕,孔融的大儿子平静的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等曹操的手下动手,孔融的儿子便拔剑自刎了。 如果孔融再圆滑一点就好了,如果孔融别那么直率就好了,你是否也在心里为孔融的结局感到惋惜? 我们常站在后世的角度评价前人的做法,但就像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中获得教训一样。 或许,就算前人再回到原来的时空,也无法做出让后世觉得十全十美的决定。 很多人可能会由多次激怒曹操的孔融,联想到恃才放旷的杨修。 但我认为,杨修与孔融是不同的。 杨修想表现的是自己的才能,而孔融想做的却是让天下获得英明的君主。 再说孔融既死,孔子后代为何能延绵百代有余? 原来这孔融和他的直系亲属虽然死了,但是孔子的20世孙可不止孔融一个,孔融虽死,但他的同辈之人却并没有受到牵连。 再者说,儒家学说向来就是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虽然封建统治者极少能真正的实行仁政,但他们还是需要用儒家学说来伪装自己的。 纵观整个中国史乃至是世界历史,哪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像孔家一样连绵不绝。 究其根本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孔家后人人才辈出,还因为自古以来,封建社会就在庇佑孔子后人。 如今儒家学说再也不是封建社会虚假的伪装了,新中国的建立,为儒家学说找到了更好的践行国度。 在老祖宗们的眼中,传宗接代是人生大事,这也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存在的原因。 这句话在现代社会中,有人认可亦有人否定,但是它的的确确是古代人,对生命延续这件事,充满敬畏感的表现。 然而,中国人虽重家族传承,但更重视道德与正义。 孔融在一次次激怒以狭隘著称的曹操时,他没想过自己乃至自己的孩子会被他置于死地吗? 儒家先贤曾言,"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 为保国家和平而满门战死的杨家将,为抵御日寇而整族阵亡的革命烈士们,哪个不是舍生取义,舍小家为大家的英雄。 所谓大丈夫,应当生于当下,而长青于万古。 参考资料: 张国刚. 东汉三国:士大夫与豪门政治(七) 名士心结:曹操为什么杀孔融. 孔融 一个道德模范的犀利日常 《后汉书·卷七十·郑孔荀列传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