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墨痕流年作者李孝贤
墨痕流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颠簸在尘世间,随着季节的不断转换,少年青春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面对梳镜看自己沧桑的模样,额头间岁月划过的道道年轮,由衷而叹;墨痕数载,蘸着尘世的烟火,从乡村走入军营,裹着激情燃烧过的身躯,又回到故乡,书写人生之喜怒哀乐。蓦然回首,年近花甲,即将离开自己热爱的岗位,但离不开不老的岁月,生活,还得继续数着四季的日子。——题记
出生在西北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至今对春的感知仍然是刻在骨子里故乡的那个春,每当春天来临之时,故乡的春光把旖旎的风景洒满整个山村,那幅自然而有魅力的风景铺展在我的眼前,久而久之宛若一幅携着馨香的画已镌刻在我的心里,至今永远不会褪色。
我居住的院落,大门对面约四五千米就是一条南北走向、不高不矮的山脉,山的南头一直伸向祁连山的深处,对面山的半山腰间有一条用石块镶嵌的标语:毛主席万岁,那是五个大大的正楷字体,美观亮眼,结构笔画严谨无可挑剔,我一直在想镶嵌了这几个字的那位前辈必定是一位艺术家,这些字至今仍依稀可见,当春意浓浓,百花争艳之时,说也奇怪,唯独这条标语的周围一米见方没有一根杂草,而山的其余部分则是草绿花艳,蜂蝶喧嚣,只要进入村子的人,不管你站在何处都能看见这条醒目的标语。
春雨霏霏,溪流涓涓,滑过草根穿过沟壑,聚集在水渠泻入阡陌土地,父辈们摇晃着木耧在土地里欢唱,山崖的和声回音清澈,耧蛋子"呱哒呱哒"伴着吆喝牲口的鞭子声,把一颗颗种子撒入土地,不久禾苗茵茵。
夏之烂漫,那是一个在花的簇拥下最容易做梦的季节。秋风萧瑟,麦浪翻滚,斑驳了锈色的镰刀,被磨石刮去血痕,锋利的镰刃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大片的麦子被割下身躯,一条条石磙子在打碾场兴奋地滚动着,麦粒儿终于露出了紫红色的脸,羞涩地钻进了农家的粮仓。深秋给大地涂染了一抹浓重的的色彩,杨叶金黄,给村庄一片金色,秋色那种成熟招人的风韵,让世人欣赏不够,终于野草枯萎铺满山野,花落叶碎……
寒风萧萧,白雪飘飘,季节穿上了白纱,宛若闺中待嫁的新娘,房檐下的麻雀到了晚上,叽叽喳喳抢着在椽缝间挤窝,每逢下雪天,翌日的早晨,村子中央的石子儿路上,早已留下了人与动物的脚印,农家的房屋顶上,持着扫把的人们将厚厚的白雪杨在空中,雪花如天女散花般飞舞。农家的屋里,火炉子烧得通红,炕头上盘坐的汉子们,总要打几斤散酒,吼着嗓门喊着酒曲儿把生活的颜色涂在脸上,就如那炉火一样亦然通红。
人生在每个季节里都留下了深深的墨痕,勾勒着沧桑的记忆。如今在这间即将离去的办公室楼里,独有自己,开门看看每个同仁的办公房门紧闭着,楼道内没有一点儿的声音,静静地宛如这静静的夜,倚窗遐思,在情愫里飘动着一股说不清的絮语和留恋,看那每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甚至一只平时看不上眼的垃圾桶,都会感觉到珍贵,因为它们一直伴我工作,聆听着我的每一句话,不管对与否都很"入耳"。
在辗转的流年里,再深的墨痕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薄,今夜落入柔枕,在梦中的那个"黄河茶摊"上,品茗一杯浓茶,再一次聆听黄河的咆哮和那花开的声音……
【原创首发,未经作者同意严禁转载】
插图/李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