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鸳鸯
杜甫的《绝句二首》中写到: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他的意思是说:燕子衔着湿泥忙筑巢,暖和的沙子上睡着成双成对的鸳鸯。
鸳鸯这种鸟,经常出现在爱情故事里,成双成对,象征着美好的爱情。
但在《红楼梦》里那个叫鸳鸯的姑娘,并并没有像她的名字那样,成双成对,拥有美好的爱情,相反,孤单地离开了人世。
鸳鸯是一个美貌的女孩子。在邢夫人的眼中:
只见他穿着半新的藕合色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邢夫人过来看她,是为她的老头贾赦来找小老婆的。六七十岁的老头看上了十七八岁的嫩芽似的鸳鸯。鸳鸯是贾母最得力的丫头,凡事离不开她。但贾赦不信这个邪,认为自己这个做官的、有了一把年纪的儿子,只是想要一个丫头,她母亲一定会愿意给他的,这个丫头也会心甘情愿的来做这个姨娘主子的。没成想这个心气高傲的鸳鸯丫头,竟然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一行哭,一行说,把邢夫人怎么来说,园子里他嫂子又如何说,今儿他哥哥又如何说,"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越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凭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终究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磨死了,也不能从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先,若没造化,该讨吃的命,服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哥哥去,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鸳鸯,为了躲避一个糟老头子,发了这么重的一个誓。而且这个毒誓竟然真的成为现实了。在贾母死后,被抄家的贾家已经一派衰败的景象,主子得病的得病,苟且的继续苟且,连昔日卖力的仆妇丫鬟们都各行其是,整个贾府混乱不堪。这个时候人人自顾不暇,各苦各的前程,鸳鸯的状况又有谁人在意呢?
她先是找王熙凤,想让她办一场风光的葬礼,但因为贾母的钱财被她偷偷的挪给了贾琏,并没有被收回来。葬礼捉襟见肘,王熙凤无米下炊,鸳鸯很不满意,她在贾母的灵前哭哭啼啼,乱说乱话。在辞灵前的晚上,上吊身亡,化做一缕香风随风而去。
这样的鸳鸯,愚昧不堪,她是被封建礼教迫害死的。人人说她聪明伶俐,我说她愚蠢自私。愚蠢到为了一个她为之打工的主子贾母,做了人殉;自私到不管自己的爹娘是死是活,末不是他的父母也是害她的人,如她哥嫂那样不管她的死活让她嫁给糟老头子?
可悲可叹,如花似玉的年龄,还没来得及成双成对,已经化作一堆黄土。